名醫驗案:柴胡桂枝湯的臨床應用
柴胡桂枝湯出自《傷寒論》146條「 傷寒六七日, 發熱,微惡寒,支節煩疼,微嘔,心下支結,外證未去者,柴胡桂枝湯主之。」作為小柴胡湯與桂枝湯的合方,原為傷寒太陽少陽合病而設。現代醫家師古而不泥古,通過臨床實踐與研究,大大拓展了此方的應用範圍,學習這些名家醫案,探索其證治規律,實為提高臨證水平的不二法門。
文/陳明、 張印生
一、方葯
桂枝一兩半(去皮)(6克)芍藥一兩半(6克)黃芩一兩半(6克)人蔘一兩半(6克)甘草一兩(炙)(3克)半夏二合半(洗)(7克)大棗六枚(3枚)生薑一兩半(切)(6克)柴胡四兩(12克)
二、煎服
上九味,以水七升,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現代用法:水煎二次溫服)。
三、原文
傷寒六七日,發熱,微惡寒,支節煩疼,微嘔,心下支結,外證未去者,柴胡桂枝湯主之。(146)
四、解說
本證為太陽、少陽合病。故以桂枝湯調和營衛,解肌發表;小柴胡湯和解少陽,通達表裡。因太、少之證俱微,故各取原量之半合劑。臨床,凡見太、少合病之證,皆可應用。
五、運用
(一)劉渡舟醫案:肩背疼痛(肩周炎)
於某某,男,43歲,1993年11月29日初診。
左側肩背疼痛酸脹,左臂不能抬舉,身體不可轉側,痛甚之時難以行走,服西藥「強痛定」可暫止痛片刻,旋即痛又發作,查心電圖無異常,某醫院診為「肩周炎」,病人異常痛苦。
診時自訴胸脅發滿,口苦,時嘆息,納谷不香,有時汗出,背部發緊,二便尚調。視舌質談,舌苔薄白,切其脈弦。
辨為太陽少陽兩經之氣鬱滯不通,不通則痛也。
治當並去太少兩經之邪,和少陽,調營衛。
方選柴胡桂枝湯加片姜
柴胡16克,黃芩10克,半夏10克,生薑10克,党參8克,炙甘草8克,桂枝12克,白芍12克,大棗12克,片薑黃12克。
服3劑,背痛大減,手舉自如,身轉靈活,胸脅舒暢。
續服3劑,諸症霍然而痊。(《劉渡舟臨證驗案精選》)
按語:劉渡舟教授認為,治療肩背痛當抓住太陽、少陽、督脈三經。肩部為少陽經,背部為太陽經、督脈。久痛入絡者,其血必結,可加片薑黃、桃仁、紅花、川芎等葯活血通絡止痛。若背痛連及腰部,頭身困重而苔白膩,婦女兼見白帶量多者,常用羌活勝濕湯而取效。
(二)李平醫案:發熱
患者,女,44歲。發熱5天,體溫高達40.1℃。
曾注射慶大黴素、安痛定等,並口服APC等退燒藥,葯後雖汗出但高熱不解。
查白血球12000,血沉、尿常規、X線胸透均正常,體溫40.1℃。
診其脈緩而弦,舌質紅,苔薄白。
綜合病情:發熱惡寒,頭痛少汗,四肢關節疼而煩擾,噁心欲吐,二便調。
證系太少合病,以柴胡桂枝湯主之。
藥用:柴胡24克,半夏10克,党參10克,黃芩15克,桂枝10克,杭芍10克,甘草6克,生薑3片,大棗5枚。
服一劑熱退,再進二劑,余證悉除。
查血象:白血球降至正常。(《天津中醫》1989)
按語:柴胡桂枝湯是治療外感發燒的有效方劑。
張景岳指出:「邪在太陽者,當知為陽中之表,治宜輕法;邪在少陽者,當知為陽中之樞,治宜和解,此皆治表之法也。」
李氏認為,臨證見發熱三五天或六七天,或服它葯高熱不解者,無論兼見少陽證與否,即投本方,往往一二劑收功。
同時,在使用時重用柴胡、黃芩,如高熱達38~40℃以上,柴胡用量可達24~30克,否則,難以奏效。
(三)趙崇學醫案:畏寒(神經官能症)
張某,女,34歲,1990年7月20日初診。
1989年春產後受風,出現惡寒發熱身疼,經治好轉,但遺留全身怕冷癥狀,盛夏亦鬚毛衣加身,經查血沉、抗「0」、血象、尿常規等無陽性所見,西醫診斷為神經官能症,經多方治療,效果不佳。
刻診:時氣溫36℃左右,患者仍穿兩件毛上衣,下著絨線褲,其形體偏胖,面色青滯無華,行走步履自然。
詢其所苦,言怕冷、汗出、身疼,每遇天氣變化時加重,時有乏力,偶見噁心但不嘔吐,心下悶脹,納食、睡眠及二便尚可,脈弦長按之無力,舌稍紅苔薄白,月經時前時後,行經時腹痛並有瘀血塊。
此乃外邪侵入太少兩經,陽氣鬱遏不伸所致。治用柴胡桂枝湯:
柴胡15克,桂枝12克,白芍12克,甘草6克,黃芩10克,法半夏12克,党參15克,生薑10克,大棗10克。
煎服5劑,怕冷減輕,不需厚衣;又進15劑,諸症全消,身和如常人。(國醫論壇1991)
按語:此證多見於女性,由太少同病,陽氣不伸所致。其證除畏寒外,常兼見身疼、汗出、噁心、口苦、月經不調等,用柴胡桂枝湯太少兩和,每收奇效。
(四)周少逸醫案:寒熱
沈某某,男,52歲。因患慢性腎功能不全於1982年10月19日入院。
患者今年8月23日午前始則形寒畏風,繼之身熱,體溫37.5℃(原基礎體溫36.5~36.6℃),鼻塞流涕,微咳泛吐,次日病發如前,伴有頭痛,舌質略淡,苔薄白潤,咽紅,脈浮滑帶數。
從外感論治,選用桑菊飲合銀翹散加減,連服兩劑,咳嗽加頻,仍每日上午9~10時許先形寒畏風,體溫逐漸上升至37.5~37.8℃,下午3~5時得小汗出熱退而安。
在病發時查血瘧原蟲(一),白細胞4400,中性70,淋巴26,嗜酸性4。
患者第5天加用青黴素連續6天,氨基苄青黴素3天,中藥先以宣肺止咳,後用清肺透解法,病仍未已,納減乏力。
9月10日(即患病第19天),根據其病因、病機、病程,認為仍屬太陽少陽合病,治宜柴胡桂枝湯。
處方:柴胡5克,生黃芩、姜半夏各10克,紅參6克(另煎沖入),桂枝5克,白芍10克,生甘草3克,生薑3片,大棗5枚。
服藥當日,未發寒熱,亦無畏風,精神好轉,食量見增,二便通調,脈來和緩,繼後未再復燃。(江蘇中醫雜誌1985)
按語:寒熱往來為邪在少陽;畏風頭痛、鼻塞、脈浮乃太陽證未罷。實屬太少同病,故單用解表而不能愈。惟宜柴胡桂枝湯解表和里,太少同治,方為正治之法。
(五)代立權醫案:盜汗
鄧某某,女,65歲。患者於1985年9月24日以「心悸」收入醫院,辨證投以溫膽湯化裁治之,心悸及伴隨證明顯好轉。
然約半月,卒見睡中汗出,醒時即止,尤以頭面及胸頸部為甚,伴有惡寒、微熱,口乾口苦而不欲飲,胸脅脹滿,呃逆陣作,納食少進,舌苔薄白乏津,脈細數乏力。
首辨陰虛火擾,熱迫汗泄使然,故擬當歸六黃湯加生龍牡、麻黃根,投藥四劑罔效。
後獨取生脈飲以求斂肺止汗之意,非但於病無益,反見盜汗更劇,諸證無減,汗出濕衣,可擰下水,每夜須換內衣三次方至天明,汗後惡風。通宵達旦,輾轉懼眠,痛苦難忍。如此持續已月余。
細審患者脈證,乃久病正虛,衛陽不固,復感外邪,乃致太少合病所致。
遂選用柴胡桂枝湯加減,解表和里,調和營衛
柴胡9克,黃芩9克,法夏9克,党參12克,炙甘草9克,桂枝6克,白芍12克,神曲18克,生薑6克,紅棗7枚。
服藥2劑,盜汗有減,寒熱未作,續進原方2劑,盜汗甚微,腹脹、胸悶、心悸時作,呃逆不除。
原方加蘇梗4.5克,瓜蔞皮12克,枳殼9克,3付葯後,汗止身爽,諸恙悉除。(北京中醫雜誌1987)
按語:本案盜汗伴見惡寒微熱,又口苦、胸滿、不欲食,為太少合病,由邪侵半表半里,表裡不和使然。
成無己在《傷寒明理論》中對此病機闡發甚詳,其云:「傷寒盜汗者,非若雜病之虛,是由邪氣在半表半里使然也。何者?若邪氣一切在表,干於衛則自然汗出也,此則邪氣侵行於里,外連於表邪,及睡則衛氣行於里,乘表中陽氣不致,津液得泄,故但睡而汗出,覺則氣散於表而汗止矣」。故用柴胡桂枝湯太少同治,解表和里,以復人體上下升降,表裡出入之機,營衛調和則汗止。
(六)張志民醫案:胃痛
鄭某,男,32歲。患十二指腸球部潰瘍已二年,每因感冒或飲食不節,胃痛即發。周前又作,服藥無效。
經檢胸骨下時作疼痛,5天來每餐只能飲稀粥少許。
詢其此次胃痛系感冒之後轉劇,現仍微有寒熱(37.5℃),頭暈、口苦、肢倦、不思飲食,深呼吸時覺胸部不舒,微咳,時欲嘔,大便3天未行,舌苔薄白,脈浮數。
此乃胃病宿疾因感冒而加重。治新病,宿疾可瘥。
予柴胡桂枝湯原方。一劑後,頭暈、口苦、肢倦等症減半,寒熱除,胃痛大減,納漸增。兩劑後,諸症均除,食慾更佳。再服兩劑,能食乾飯。(浙江中醫雜誌1980)
按語:胃痛每以感寒誘發或加重,並有寒熱等表證;又見口苦、納呆、胸部不適、頭暈等少陽見證。辨證應屬太少同病,乃太陽表郁不解,少陽氣機不利而發胃痛,故用柴胡桂枝湯解表散邪,疏達氣機,太少同治,果兩投而愈。
(七)葉道仲醫案:泄瀉
肖某某,女,49歲,1973年7月30日就診。
近兩天來,惡寒發熱,昨日下午開始腹瀉,已十餘次,挾有粘凍,便前腹痛,心煩,嘔惡,舌苔薄黃,脈弦數。體溫39℃,大便常規:膿球0~2,紅血球0~2。
處方:柴胡12克,白芍10克,桂枝10克,甘草10克,黃芩14克,生薑9克,大棗9克。
2劑後,寒熱已罷,痛安瀉止,大便常規正常,但神疲納差,乃改用六君子湯加減2劑而愈。(四川中醫)
按語:肝膽失於疏泄,乘克脾土則泄瀉,伴腹痛、心煩、嘔惡、苔薄黃、脈弦數,乃肝膽郁滯化火之象。又見惡寒發熱,則表證無疑,故用柴胡桂枝湯以散太陽之邪,和少陽之氣,邪去氣和則泄止。
(八)蘭景寬醫案:癲癇
劉某,女,19歲,1988年9月12日初診。
訴5年前因生氣後出現典型癲癇大發作,後反覆發作,在多家醫院檢查,診斷為原發性癲癇。經用中西醫各種療法無效。
刻診:癲癇3~5天發作一次,輕度口苦,兩脅脹,舌稍紅,苔薄黃,脈略弦數。腦電圖有位置不定的零散棘波。
證屬肝氣鬱結,化火生風,上擾神明故發癲癇,治以疏肝解郁,降逆散結。
柴胡15克,桂枝、半夏、党參各10克,白芍20克,黃芩15克,甘草5克,生薑3片,大棗5枚,水煎服。
每日1劑,共服150劑而愈,其中服60劑後癲癇10天發作1次,余症消失,至90劑後一直未發作,查腦電圖未見棘波,又服60劑,鞏固療效,隨訪一年未複發。(遼寧中醫雜誌1990)
按語:柴胡桂枝湯治療癲癇,國內外屢有報導,治癒率達73%左右。西藥抗癲癇葯雖能在短期內控制癥狀發作,但一旦停葯,發作較前更加嚴重,並有麻痹腦末梢神經副作用。
日本學者根據大部分癲癇患者在發病前存在有胸脅苦滿、精神抑鬱、口苦、脈弦等癥狀,設想用柴胡桂枝湯治療。
實驗表明,本方能控制癲癇發作,並促使腦部新陳代謝逐步正常化。使用本方時注意:
①標本兼顧,根據具體情況適加調補藥物;②守方連服2~3個月;③避免勞累過度及精神刺激,保持心情舒暢,排除發病之誘因。
(九)李天雲醫案:真心痛(冠心病心絞痛)
劉某,男,54歲。因陣發性胸痛,氣短胸悶兩天,於1982年8月22日以冠心病,心絞痛收住院。
病人兩天前,夜間突然憋醒,心前區壓榨性疼痛,肢冷汗出,約持續2~3分鐘消失,次日又出現陣發性疼痛數次,痛後自感胸悶氣短。
查體BP:21.3/13KPa,雙肺聽診正常,心音低鈍、律整,腹軟,肝脾大小正常。經輸液治療3天,疼痛次數不減,仍胸悶憋氣,疼痛有時較劇,邀余診治。
病人胸痛胸悶,心慌心煩,納呆乏力,惡寒肢冷,觀病人面色潮紅,舌質紅,舌苔黃膩,脈弦滑有力,擬胸痹症。
柴胡桂枝湯加全蔞、丹參、棗仁治之。
服三劑,症情大減,胸痛除,食增神爽,守方繼服,調治一周痊癒出院。(實用中醫內科雜誌1992)
(十)李天雲醫案:脘腹劇痛(急性胰腺炎)
劉某,女,24歲。病人因上腹劇烈疼痛,伴噁心嘔吐發熱一天,擬急性胰腺炎於1982年7月6日入院。
入院查體:BP16/10.7kPa,T38.5℃,急病容,神志清,心肺、上腹部壓痛,以左上腹為著,未捫及包塊,肝脾未及,查WBC18.6X10^9/L,中性85%,血清澱粉酶128單位,尿澱粉酶64單位。
入院後給予輸液,解痙止痛,抑制胰腺分泌等法治療,疼痛不減,請中醫會診。
詢病人脘腹劇烈鈍痛,口苦咽干,噁心嘔吐,不欲飲食,飲入即吐,惡寒發熱,大便乾結,小便黃赤,觀病人痛苦貌,面潮紅,苔膩黃,按之上腹痛,脈弦滑有力。
綜觀脈證屬濕熱蘊結,三焦氣滯所致。
給:柴胡桂枝湯加中吉(大黃)、川楝子、公英、竹茹,水煎分2次服,日1劑。
1劑疼減,發熱退,稍能食。又進3劑,諸症大減,按之尚疼,體溫正常,二便自調,食慾增。守方繼服10劑.痊癒出院。(實用中醫內科雜誌1992)
按語:據報導,柴胡桂枝湯治療胸腹諸痛有良效。
李氏認為,本方對急性心絞痛、膽囊炎、胰腺炎、膽道蛔蟲、闌尾炎、胃痙攣、潰瘍病等急性發作性疼痛有立竿見影之效,而對慢性腹痛治療效果稍差。
推測其作用機理,可能是疏達肝膽氣機,調和表裡氣血。
在臨床使用時,柴胡用量不得少於20克,余葯均為10克。
心絞痛屬痰阻胸陽者,加栝蔞、薤白;血脈閉阻加丹參、檀香;氣滯胃痛加川楝子、延胡;胃痙攣加木香、檳榔;膽道蛔蟲加烏梅、檳榔;膽結石加金錢草、雞內金;膽囊炎加茵陳、川楝子;胰腺炎加川楝子、公英;闌尾炎加丹皮;宮外孕加丹參、桃仁;附件炎加丹皮、紅花;腸梗阻加芒硝;腸痙攣加川楝子、檳榔。
(十一)趙東明醫案:腰腿痛(坐骨神經痛)
申某某,男,51歲,1987年9月20日初診。緣於三個月前在勞動後飲水,頓覺汗出身涼,舒服不已。但於當晚即見惡寒,發熱,體溫達38.3℃,汗出,周身酸重不適。午夜出現左胯酸脹疼痛,並沿左側大腿後側、小腿後外側向足背竄痛。
在當地衛生所口服解熱鎮痛葯後熱退痛減,但仍汗出不已。次日,複發熱,並感左腿痛甚,疫重無力,步履困難。經多次封閉及針灸治療,疼痛雖有所緩解,但終不能根除疼痛。並見每於左腿冷痛前有低熱、全身不適感。先後服用中藥獨活寄生湯、身痛逐瘀湯等數十劑,仍無寸效。
今特邀余診治,刻診:左側腰胯疫痛,每痛即竄及左下肢,可沿後側痛及足背,足不敢著地,並訴疼痛多於發熱後發作,伴納差,自汗,面色咣白,舌淡紅,苔厚白,脈象浮弦。
西醫檢查:血常規在正常範圍,血沉:33mm/h,抗「O」陰性。直腿抬高試驗陽性,環跳、承山穴處有壓痛。
診為坐骨神經痛(原發性)。脈證合參,證屬少陽、太陽並病,治宜和解少陽,兼以表散,柴胡桂枝湯出入:
柴胡15克,半夏12克,黃芩10克,党參15克,黃芪12克,桂枝15克,白芍20克,炙甘草6克,生薑3片,大棗五枚
水煎服。上藥加水500毫升,煎至250毫升,早晚分二次溫服。
服上藥1劑後,患者即感痛減,效不更方,又連服5劑,諸證盡消,痊癒而歸。(黑龍江中醫藥1990)
按語:本案屬「痹證"範疇,因過勞飲冷,汗後受涼,風寒之邪犯及太陽不解,傳及少陽發病。前醫不識,妄用祛風濕、強腰膝之品,不切病機,難以取效。當用柴胡桂枝湯太少同治,待少陽樞機通利,經氣暢通,而疼痛自消。
(十二)嚴仲慶醫案:子時胸痹欲絕
葉某,女,33歲,1991年9月2日診。患心下痞塞已7年,每於夜半12時左右發作,先感心下痞悶阻塞,呼吸不暢,漸次如有氣逆胸咽,憋悶如窒,常在睡夢中窒醒,輕則起坐後揉胸捶背胸悶漸舒;重則悶窒慾絕,多次急診入院治療。
排除冠心病和胃脘疾患,7年來久治不愈。
診見形瘦神疲,面色萎黃,心下按之軟而不痛,舌質淡胖,舌邊見少許淡紫斑,舌中白膩苔,邊尖光滑,脈沉細弦。
問之,知七年前新產不久,夜半遇盜,驚嚇而起,晝輕夜重。或每晚發作,或二三日一作,最長不過半月必作。
乃診為心膽虛怯,陰氣痹阻。
疏: 柴胡桂枝湯去白芍加茯苓10克,龍骨、牡蠣各15克。
3劑,去渣再煎,於晚飯後少少頻服,至睡前服完。
是晚安睡達旦,3劑而停服。日前偶遇,知從此未發。(河南中醫1993)
按語:病起於驚嚇,《素問·舉痛論》云:「驚則心無所倚,神無所歸,慮無所定,故氣亂矣。」半夜發作,則又責之於肝膽升發不及,而見心下痞塞,母病及子,心神易驚。
治療上一方面用小柴胡湯升發肝膽之氣,疏達肝膽氣機。另一方面用桂枝去芍藥湯振奮心胸之陽氣,並加茯苓、龍牡,以鎮心寧神,是心膽同治,形神並調,葯中病鴿,故獲佳效。
文摘自《傷寒名醫驗案精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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