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1」大寫為什麼寫成「壹」？與喝交杯酒能聯繫上

「一」與「壹」的關係

本文作者 倪方六

前面「梧桐樹下戲鳳凰」頭條號文章中，談了過去人對數字「一」的特別崇拜（見《1-9數字中，哪個數字在中國古人眼裡最神奇？首先排除是8》。其實，中國古人這麼喜歡數字「一」，原因是多方面，頗為複雜。

（《甲骨文字典》釋「一」）

作為最簡單的一個數字和漢字，他還與遠古創世紀神話有關聯。東漢許慎《說文解字》在釋「一」字時，就受到了遠古創世紀神話的影響：「惟初太始，道立於一，造分天地，化成萬物。」

許慎這種解釋，與老子所謂「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在本質上是一致。與《易經》所謂「太極」、「太一」也是一層意思：「易有太極，太極是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遠古世界就是這樣從「一」無所有中裂變、產生的。

（八卦太極圖）

所謂「一生二」，表示萬物之始，這是個好兆頭。《列子·天瑞》稱：「一者，變形之始也」。漢代儒學家董仲舒承繼了這一觀點，據《漢書·董仲舒傳》，董仲舒進一步解釋：「一元之意，一者萬物之所從始也，元者辭之所謂大也。謂一為元者，視大始而欲正本也。」

說到這裡，就要提到與「一」關係十分密切的「壹」了。

「壹」是數字「一」的大字，其原始意思與「一」有一種巧合，竟然也有創世紀的意思。

（《說文解字》釋「瓠」）

「壹」字形取象於「壼」，而「壼」在古代是「瓠」的意思，「瓠」即葫蘆，葫蘆多子，象徵繁殖、生育，中外都有葫蘆剖判創世紀的神話。在中國，葫蘆還引申出男女性愛的意思，在葫蘆崇拜神話中，中華人類始祖伏羲、女媧都是葫蘆的化身。

所以，從民俗神話角度來說，中國人都是「葫蘆娃」。

（動畫片《葫蘆兄弟》畫面）

中國傳統婚禮上，有一道「合巹之禮」，巹即瓢，合巹禮上使用的酒具原來是葫蘆殼做的，一剖兩瓣。喝交杯酒時，就用這同一匏瓜做的瓢當酒具，共飲美酒，故稱「合巹」，即俗話說的喝交杯酒。其原因也是取葫蘆多子寓意，為婚姻帶來吉祥。

這裡多說一句，「合巹之禮」還有另外的解釋。清張夢元輯《原起匯抄》（十五冊）另有解釋：「合巹用匏有二義：匏苦不可食，用之以飲，喻夫婦當同辛苦也；匏，八音之一，笙竽用之，喻音韻調和，即如琴瑟之好合也。」

（喝交杯酒，婚禮中的「合巹之禮」）

但在早期，「一」與「壹」的字義仍有區別，因為兩字產生的根源不同。

在春秋戰國以前，「壹」更多代表專一，當時的「專一」全部寫作「專壹」，《鳲鳩》序中「刺不壹也」的說法，就是「用心不壹」的意思。

因為「一」與「壹」在內涵上有重疊，後來意思就「合起來」了。南宋洪邁《容齋五筆》「一二三與壹貳叄同」條即稱： 「古書及漢人用字，如一之與壹，二之與貳，三之與叄，其義皆同。」

（秦睡虎地竹簡中的「壹」字）

至於何時「壹」成為數字「一」的大寫，可能在先秦時已使用。如在秦權量刻辭中，「不一」均刻為「不壹」，「此時的「壹」已是「一」的大寫。

到當下的現代，重要的票據、幣值已通用「壹」表示「一」或「1」。

（清朝紅印花當壹圓新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