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生活充滿玩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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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酒之殤

【作者簡介】石中華，80後，筆名醉月一邊秋，雪上飛等，撰寫各類文字，在《世界日報》《小小說月刊》等刊物發表作品百餘篇，入選詩文集多部，獲得各級獎項多次，著長篇小說多部，稟持「以道家的心情，做儒家的事情」，以文字記錄生活，感悟人生。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不覺間，馬原不覺得冷了，但是酒勁上來了，讓他內心裡有了一些暖意，痛快多了。

漸漸地，他睡了過去。

睡夢中，他聽到了雜亂的聲音，一些東西掉入了井中，將他驚醒過來。

聆聽之下，發現上面有人，有人就有希望。

馬原也不多想，就呼喊救命起來。

救命，救命……他使出了做愛時的力氣。

上面果真有人，手電筒射來了希望之光。

那人聒噪道，不管他，騎上摩托車，走人。

馬原感覺他的聲音很有型，腦子裡閃過了一個人，張海。

這個死小子，見死不救也就罷了，還要偷他的車。

上小學時，張海就有愛偷東西的臭毛病，全班同學的東西，唯獨沒有偷過馬原的。聽說，他入室搶劫把女主人差點捅死，坐了幾年牢。

馬原覺得和張海還有點交情，猛喊道，張海，我日你先人，我是馬原啊。

他一連喊了十幾聲，自然奏效了。

那人果然是張海，想起了一個叫馬原的同桌，上學時沒少替他抄作業，和他比較親近些。最近，他們還見過一面，說過幾句不痛不癢的話。

他猶豫著回應，馬原，真的是你嗎？

沒等馬原回答，一塊大石頭掉落下去，緊接著是一些大大小小的石頭和磚塊。

下面頓時沒有了迴音。

張海大嚷道，李勇，你他娘的瘋了，他是咱們同學啊？見死不救也就罷了，你怎麼還落井下石呢？

落井下石的人正是李勇，也是馬原的同學。

李勇踹了他一腳，說，他娘的，還不快走。

張海看了井下一眼，悄然明白了過來，和李勇騎上摩托車就走了。

馬原再次醒來時，已經是2點多了。

那塊大石頭差點要了他的命，幸虧他命大。只是他的腿傷更嚴重了，這次流血了，他聞到了死亡的氣息。

手機？

他慌忙從懷裡掏了出來，還好，沒有被砸壞。

張海，我詛咒你全家不得好死。

他不知道害他的人是李勇，張海好心沒有好報，卻被他詛咒上了。

裝好電池，開機，一切正常，他不得不讚歎諾基亞手機的質量。

暴汗，還有一個電。

馬原想打急救電話，但是轉念一想，如果這電話打出去，他夜間醉酒掉入枯井的事，肯定會成為街談巷議的笑料，被傳的沸沸揚揚。

此刻，面子竟然比生命還要重要，誰要馬原是個死要面子的人呢。

他決定再給王芳一次機會，也許奇蹟會發生呢，電影上都是這麼演的，讓心愛的老婆親自來解救他，也算是人生的一件美事呢。

手機打通了，王芳剛去完了廁所，還在半迷乎著，而且她對馬原有氣，還以為他又演苦肉計呢，她可不能上這個當。

馬原見電話通了，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樣，急道，芳，我掉進枯井了，你快來救我。

哦，淡淡的話音，像水一樣的純情，但只是純情。

手機掛了。

馬原知道王芳還在生他的氣，他後悔不該打她那一巴掌。

他又打了一次，王芳接通又掛死了，又白白浪費一毛錢。

馬原很惱火，不服氣，再打。

結果聽到，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靠。

馬原剛要給老婆發一條簡訊，痛罵她一頓。

這時，收到了一條簡訊，是劉彪的。

彪子說，在家嗎？待會我去你家上網玩通宵，不見不散。

這簡訊應該是他關機時發送過來的，難道，莫非他們已經……這……怪不得……我要……

馬原不敢往下想了，劉彪是他的一個生意上的酒肉朋友，酷愛上通宵玩魔獸，打CS，他們在這方面有著同樣的愛好，經常胡捧海吹。

劉彪還有一個很大的缺點，好色。

他不只一次地誇讚王芳的姿色了，這小子經常去他家玩CS，明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他趕緊給劉彪打電話，靠，也關機了。

馬原直罵道，劉彪，你不得好死。

他想像著劉彪和他的老婆王芳，在自家的愛床上PK的場面，心裡如翻江倒海般難受。

他把劉彪反反覆復地罵了N遍和N久後，實在是有些累了，現在是又冷又累。

最後，他又把世間最惡毒的語言用意念投遞給了他的老婆，王芳。

這個臭婊子，竟然引狼入室，怪不得她最近對自己不咸不淡的，原來他們早就暗中勾搭上了。

馬原給王芳發了一條非常惡毒的簡訊，輸入手機號後，按了發送鍵。

為了防止手機丟失或被盜後，別人假借他的身份騙取錢財，馬原的手機里從來不保存王芳的手機號。

噹噹，馬原很快收到了一條簡訊。

你神經病啊，別打擾我們做愛，老子剛要高潮了。

馬原怒不可遏，失去理智，很快又回了一條。

鈴聲響起，那邊打來了電話，馬原接通了。

一個男人怒吼道，日你娘的，神經病，深更半夜，你找死啊。你他娘的是誰，變態啊你，老子砍死你個雜種。

怎麼是個男的？劉彪嗎？

馬原和他對罵起來，彪子，我日你娘的，你敢玩我老婆。

對方一聽這話，馬上陽痿了，不怎麼吱聲了。

馬原斷定是劉彪無疑了，氣暈了頭，說，劉彪，你他娘的，老子和你沒完。

劉彪？你奶奶的認錯人了，老子叫張德彪。

馬原聽到一個嗲聲嗲語女人的聲音，親愛的，是誰啊？這麼煩人。

一個傻逼而已，打擾了老子的好事。反正不是你老公，親愛的，我們繼續吧。

不是劉彪？馬原翻開來電顯示，媽的，剛才發簡訊，輸錯一位數。

馬原很快明白了，這個叫張德彪的男人很可能也在睡人家的老婆。

馬原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喊道，彪哥，剛才對不起了。我認錯人了，請你救救我，我掉進枯井裡了。

張德彪一看，樂了，你丫活該啊。

本來想回一條，卻被他下面的女人攔住了。

女人說，理他幹嗎，我都快癢死了。

張德彪索性把手機丟下了。

馬原卻想了想又打了過去，張德彪接了，狠狠罵道，你他娘的，真想找死啊，神經病。想聽做愛的聲音是不是，老子讓你聽。

電話里，一個女人正在高亢地叫床，此起彼伏。

不過，這聲音卻有些隔離，但是馬原心煩意亂，哪有心思細想，也不會聽這免費的叫床聲，畢竟手機電量不多了。

於是，馬原放棄了向張德彪求救的打算。

這時，手機電量已然不足了。

馬原倒抽了一口氣，血早就不流了，沒有了感覺，也許是傷口凍住了，冰有鎮痛的功效。

忽然，他感覺好冷，冷得牙疼。

剛才他專註於求救，不覺得冷了，此刻竟冷得要命。

馬原忽然想到，他的手機話費好像不多了，昨天他還查過。

想到這，他發送「1」到10086，收到簡訊，果不其然，竟然還有1毛錢。

馬原幾乎快要絕望了，這真是一個天大的玩笑啊。

馬原想大喊救命，但是現在已經是深夜3點多了，天又這般冷，外面積雪很深，哪裡會有人。

最後這一毛錢，應該好好利用，這可是生死存亡的關鍵。

是發簡訊，還是打電話？

正思考間，手機電量又開始告急了。

混蛋，只好先打騷擾，後發簡訊。

發給誰？

馬原的腦海里，轉過一個人的名字，秦雪。

對，秦雪，他的同事，一個溫柔心細的女孩。準確的說，應該是他的地下情人，他背著老婆王芳找的性伴侶。

為保險起見，馬原先編輯好簡訊，撥通電話，聽到鈴聲後，馬上掛掉。

馬原清楚地看到，通話顯示，零點一秒。

他幾乎要瘋掉了，手指瘋狂亂按。

幸運的是，手機忽然顯示，簡訊發送成功。

驚喜，意外的驚喜。

他幾乎要高呼移動公司萬歲，神州行萬歲。

枯井裡最後的光亮沒有了，電量耗盡，手機停機了。

馬原安心了下來。

天越來越冷了，馬原想運動發熱，無奈腿動彈不得，只好用手了，搓手搓臉。

反覆叫著，我不能睡，不能睡。

但是他終於睡著了。

馬原做了一個夢，夢見了他和秦雪約會的日子，他們赤裸著身子在賓館裡，放縱狂歡。

啪的一聲，馬原醒了，臉上挨了一巴掌。

王八蛋，馬原，我王芳看錯你了，做夢還叫著那個騷狐狸的名字，我早就聽說你們的關係不正常了。開始我還真不相信，因為我是那麼地愛你，可是現在，我真得看錯你了，當初我就不該嫁給你。一句話，我們離婚吧。

馬原自然也沒好氣，還真的以為王芳和劉彪上了床，說，離婚？同意。補充一句，我早就想離婚了。離婚萬歲，我終於可以解放了，可以正大光明地和秦雪在一起了。

離婚？好，好，你好狠，我答應你，離婚。

王芳本是嚇他一嚇，但是沒曾想，他早就想和自己離婚了。

她摔手就走人了。

馬原一怔，什麼是答應我離婚，難道是她還想繼續給我戴綠帽子，去你娘的吧。

三天後，馬原的腿已無大障，他和王芳離婚了。

他高興地去找秦雪，想向她求婚，敲開門，他看到了一個陌生的男人。

秦雪還在廚房，叫道，彪子，冰箱里還有紅酒嗎？

彪子？馬原愣了。

男人問，請問，你找誰？

馬原顫抖地問，你是？

男人充滿敵意地說，我叫張德彪，雪兒的男朋友。請問你是哪位？

馬原說，我找錯門了。

門關上了，馬原聽到了一句話，又一個神經病。

報亭。

馬原準備買一份報紙，意外發現了一則過時的本市新聞。

劉彪在網吧打CS遊戲時，和入室搶劫的李勇、張海發生火拚，和李勇互捅了數刀，兩人均死，而張海投案自首，並報案及時搶救了一名掉入枯井的本市居民。

馬原這才明白，究竟是誰救了自己。

他有了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離婚時，王芳反覆說她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他的事，他怎麼也不相信。

這時，一輛賓士車停在了他的面前，車上走下了一個身材苗條，打扮妖艷的美女，正向他揮手微笑。

馬原愣住了。

美女在他面前轉了一個身，說，老同學，不認識我了嗎？我是劉梅啊。我瘦了吧，哈哈。

劉梅？

她的眼睛還是很圓很大很亮。

馬原不敢想像，張大嘴巴，說不出一句話。

車上走下了一個帥氣的青年，向他致意，看得出，很有些明星氣質。

劉梅介紹道，這是我男朋友。

馬原和劉梅的男朋友握了握手，他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離開那個地方的了。

他嘴裡只念叨著王芳的名字。

這時，他看到王芳和一個男人手牽手，上了一輛豪華車。

馬原有一種炫暈的感覺。

那輛豪車並沒有開走，而是劇烈地震動起來。

馬原走過去，倚在了車門口。

（圖片來自於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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