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秘三國特種部隊之無當飛軍之一：一千人對五萬，一戰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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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洪與

【作者簡介】洪與，男，漢族，四川蒼溪人，大學文化。四川省作家協會會員。曾任四川省作家協會《作家文匯》特邀編輯，四川省作家協會青少年文學導師。因致力於監獄文學創作，被譽為「新監獄文學」領軍人物之一。主要作品有長篇小說監獄三部曲：《敵人》《監獄長》《AB門——貪官的後半生》；其他作品有長篇小說《大國相——蜀漢丞相諸葛亮》等。其中《大國相》獲得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優秀作品獎，被列為全國農家書屋採購目錄。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公元228年，二月，街亭。

喊殺聲、慘叫聲四起，魏軍像風捲殘雲一般掠過，刀光劍影中，蜀漢軍士一個個倒在血泊之中，被衝散的蜀漢軍士找不到主帥，像無頭蒼蠅一般，四散逃命。

裨將軍王平神色凝重地站在營前，兩萬人就這麼沒了，接下來，就輪到他了。而他身後，僅僅1000人而已。儘管這一千人，是丞相諸葛亮精心培養訓練的，但一千人對張郃的五萬鐵騎，誰都可以預料到是什麼結果。

這一千人叫無當飛軍。《華陽國志》載：「移南中勁卒青羌萬餘家於蜀，為五部，所當無前，號為飛軍。」

（王平、馬稷）

諸葛亮平定南中後，為了實現南中地區的長治久安，實施了一箭雙鵰的政策，一是把南中大戶強行遷往成都，若這些人想當官也可以，必須出錢，出錢越多的，官職就給得高；二是徵召少數民族戰士加入蜀漢政府軍。

諸葛亮在這些青羌戰士中優中選優，組成了一千人的無當飛軍。這些戰士究竟具備什麼樣的軍事素質呢？諸葛亮制定了標準：「有射必中，中必死者，聚為一徒，名曰飛馳之士。」「有騎射如飛，發無不中者，聚為一徒，名曰爭鋒之士。」

也就是說，不僅在地上射箭百發百中，而且騎馬飛馳時候也要百發百中。儘管這只是標準或者要求，但如此訓練出來的戰士，不管團隊還是單兵作戰能力，都是比較強的。之所以號飛軍，就是這些人射術精良的原因。

少數民族的戰士儘管勇猛善戰，但生活習俗、性格、語言等與漢族士兵還是有很大差別的，這支勁旅由誰來統領呢？諸葛亮選中了王平，任命王平為無當監。

監，是古代官署名稱，其主管亦稱監或少監，如：欽天監、國子監、牧馬監。但是區區一千人的部隊，專門設立一個管理機構，而且還載入正史的，恐怕只有無當監了。

王平是個降將，為什麼會選擇他為這支勁旅的指揮官呢？說起來，王平的血統、出身與這些青羌勇士頗有淵源。

（賨人）

在四川東部的華鎣山脈西麓，有一個古稱宕渠（今名渠縣）的地方，有一個古鄉鎮，名叫和樂，王平就出生在和樂的一個小山溝。

據廣安的文史專家考證，王平的父母兩支系人都是居住在古巴西郡宕渠縣一帶賨（cóng）人的後代。

賨人，又稱寅人、板楯蠻，其存在於春秋戰國之前，主要分布於嘉陵江畔。古書中記載，這個民族勇猛彪悍，且善歌舞。

關鍵是，賨人之善歌舞，可以用在戰場上。在衝鋒的時候，高歌而進，不難想像，那是怎樣一種視死如歸的氣魄。

（賨人舞）

在巴渠上古墓葬挖掘中，出土了種類較多的青銅兵器，也證明了賨人的勇猛，擅長冶鑄技術，所以，賨人被稱為東方的斯巴達人。看過電影《斯巴達人》嗎？斯巴達人可能是歷史上唯一一個以戰爭、殺戮為生的人。

舉兩個例子說說賨人的作戰作風：

一個是周武王伐紂，武王的士卒四萬五千人，而紂王的軍隊卻是七十萬人，但是武王的衝鋒的戰士就是賨人組件的巴師勁旅。在生死搏殺的戰場上，一邊衝鋒陷陣，一邊載歌載舞。結果，在氣勢上摧毀了了紂王的軍隊的意志，他們投降了。《華陽國志·巴志》說：「故世稱之曰：武王伐紂，前歌后舞也。」

二是幫劉邦進軍咸陽的前鋒，也是賨人。《華陽國志》記載：賨人在閬中人范目統率下，手執牟弩、板楯(由於寅人常用板凳為盾牌，所以又稱板楯蠻)高唱戰歌，跳起激昂的巴渝舞，向秦軍衝殺，所向披靡。

（賨人舞）

隨便說一句，賨人是現在土家族的「主源」。

有著賨人血統的王平，擔任無當飛軍的指揮官是再合適不過了，或許，在諸葛亮眼裡，王平也是蠻夷之人，以夷制夷，也是蜀漢慣用的方式。

那麼王平怎麼又到曹操那裡了呢？

公元215年年初，即建安二十年，曹軍攻破陽平關，張魯倉皇逃跑，跑到賨民首領杜濩（huò）處躲起來。公元216年，張魯率眾投降。王平隨賨民首領杜濩、朴胡等到洛陽投靠曹操，均被封賞，杜濩被封為巴西侯、朴胡被封為巴東侯。曹操委任王平為代理校尉。

公元218年夏秋之際，已取得益州的劉備興兵進取巴西和漢中。王平這時也隨從曹操征戰漢中。因對漢中地理熟悉，王平被曹操重用，任命為先鋒徐晃的副將。漢江之戰前，徐晃不聽熟悉地理的王平勸言，渡過漢江紮營，結果兵敗，王平被俘。《三國演義》里基本採用這個情節，只是加了徐晃欲殺王平，王平被迫叛逃，投降了趙雲。

（賨人舞）

任命一個降將擔任無當飛軍的指揮官，諸葛亮可謂用心良苦，不過，諸葛亮愛用降將，比如後來的姜維。

當然，也不排除王平是主動投奔劉備的，《三國志》載：「（王平）從曹公征漢中，因降先主，拜牙門將、裨將軍。」這裡的主動投奔的意味很重。

客觀地說，蜀漢軍士與曹軍也不是第一次交鋒，劉備與曹操在漢中大大小小也打了那麼久，雙方應該都比較了解。諸葛亮之所以派馬謖統兵來打阻擊，也不全是照顧關係。街亭一役，牽一髮而動全身，張郃要是切斷漢軍後路，漢軍主力就被堵在翼城、西縣一帶，面臨兩面夾擊之勢；趙雲、鄧芝必然被曹真所牽制，而漢中已經沒有多少兵力，就有全軍覆滅的危險。這麼重要的戰略事態，諸葛亮不可能不知曉。

（街亭遺址）

街亭之所以聞名於世，在於光武帝劉秀時候一場打了長達兩年的戰爭。東漢建武六年，光武帝劉秀率精兵進攻隗囂，與隗囂會戰於街亭附近的隴山一帶。光武帝初期集中精兵良將，分路向隴山實施正面進攻，被阻於諸要隘口，傷亡很大，不能逾越一步。打了將近兩年，才攻克街亭。從此，街亭名揚四海，都知道街亭易守難攻。

諸葛亮不需要馬謖守兩年，長則半月，短則幾天，前軍魏延、吳懿等將統兵分別包圍攻擊冀城、上邽、西縣等城，務必在張郃到來之前完全攻佔天水郡各個城鎮要塞，然後回師殲滅張郃的軍隊。

為了萬無一失，諸葛亮又將無當飛軍配屬給馬謖，再令高翔領軍三千，屯兵柳城（今甘肅清水縣北），列營於馬謖軍的側後方，以防備魏軍包抄馬謖的後路。

（街亭遺址）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或者是張郃的騎兵來得太快了，亦或者街亭關隘已經破敗不堪，城牆的很多地方已經垮塌，形成很多缺口，這些缺口足可以讓騎兵衝鋒通過街亭隘口，已經無險可守，令馬謖措手不及或者始料未及。

按照王平對雙方態勢的了解，他將僅有的一千人分成五隊，一隊三百人守在大營前，一隊一百人擊鼓做出要攻擊的架勢，一隊兩百人手持弩機，遠距離殺傷魏軍，最後一隊兩百人則持弓箭，對沖近大營的魏軍進行精準射擊。

張郃在衝散馬謖部後便向王平發起攻擊。

張郃發起了三次衝鋒，因地勢狹窄，鋪展不開，任憑他的騎兵驍勇，卻在王平的大營外丟下幾百具屍體，只好便放棄攻擊，眼睜睜地看著王平有條不紊地撤退，還沿途收容潰兵。

（張郃）

第一次與無當飛軍的交鋒，張郃的重甲騎兵居然無法越雷池一步。

遭遇王平，遭遇無當飛軍，註定張郃這位五子良將的悲愴的結局。

這次北伐，應該說是諸葛亮第一次帶兵，如果說戰果，折損了一萬多軍士，得到的僅僅是西縣千餘戶百姓和降將姜維等人。

諸葛亮上書自貶三等，「丞相亮既誅馬謖及將軍張休、李盛，奪將軍黃襲等兵」；趙雲亦貶為鎮軍將軍；陳壽（《三國志》作者）之父是馬謖的參軍，因不勸導馬謖被處以髡（kūn）刑；丞相參軍、安漢將軍李邈為馬謖求情，被諸葛亮趕回成都。

處理了一大批將軍、官員，唯獨王平，反而陞官了。「平特見崇顯，加拜參軍，統五部兼當營事，進位討寇將軍，封亭侯。」

從此，王平一直到死都帶著無當飛軍，馳騁疆場。

（探秘三國特種部隊之無當飛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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