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有朋、王凱版《嫌疑人X的獻身》：翻拍挺還原，改編略失敗

評分：7.4/ 10分，4/ 5分。

一個人能夠為了愛做到何種程度，是這部作品想要解答的終極問題。無論是嫌疑人X的獻身還是聖女的救濟都企圖製造一個完美的犯罪，除非嫌疑人自首，否則很難將其定罪，這一點反倒成為了這幾部作品能夠在中國進行翻拍的得天獨厚的先決條件。

東野圭吾的伽利略系列無論是小說還是影視作品筆者都看了無數遍，但對於日版兩季電視劇和兩部劇場版以及一個SP一直有一點想要吐槽。日版的伽利略系列最叫人煩躁的恐怕就是提前讓內海薰這個角色在電視劇中出場，以及第二季當內海薰不再繼續的時候又杜撰出了比之更加聒噪的女警察岸谷來充當湯川學的傳話人。就拿嫌疑人來說，草薙俊平本來才是介於警視廳與湯川學之間的傳話人，恰好就是因為嫌疑人這件事情讓湯川和草薙疏遠了，於是東野圭吾才在後面的短篇集伽利略的煩惱中引入了內海薰一角。但是到聖女的救濟中草薙再次與湯川和好，在後續的短篇集和小說中，草薙並未淪為背景反倒是內海薰被逐漸邊緣化。想想日版伽利略系列中內海薰的表演過於聒噪，還點滿了復讀機天賦，真是不能讓人再討厭。大概是因為不能讓作品完全變成男人戲而必須存在男女主角的曖昧對手戲吧。這一點卻成為筆者對國版嫌疑人最滿意之處，比日版做得更好，嚴格按照原作小說，構造了一出男人戲，電影中的羅淼不就是小說裡面的草薙俊平。

本片進行了不少的本土化工作，最大的變動恐怕就是湯川的身份設定，把他從普通大學挪到了警察學校中去，這樣就直接省掉了去解釋一個物理學老師為何能夠和警察產生聯繫的麻煩，湯川充當警察顧問的角色就順理成章，甚至影片為了強調他的身份，還讓其去給警察們上課。本土化是很有必要的一部，畢竟國情不同，在日本很正常的設定來到中國不一定就合情合理。同時我們應當看到，這部國版嫌疑人在改編上挺尊重原著小說，無論是婧子和女兒殺死富檻的過程還是石神主動替她完成驚天的頂罪，石神與婧子的相遇、經常光顧婧子的小吃店，婧子的追求者，還有石神與湯川的博弈，湯川請石神驗證數學論文、跑到婧子的小店去，石神裝作跟蹤狂轉移警察視線的行為，以及最後的自首，整個過程完全照著原作一五一十的保留，包括筆者最期待看到的石神與湯川說出的幾句經典台詞和最後石神嘔出了靈魂的那一幕。

然而這部電影也不是沒有做出情節改編。比如湯川邀請石神去他的實驗室參觀，這是為後面最大的一個改編情節做鋪墊。本片為了讓大家相信石神是一個喪心病狂的跟蹤犯，設計出了一些更明顯且不太符合這個人物身份的行動，比如打電話叫人收拾婧子的追求者，甚至盜走湯川的設備去襲擊湯川。影片還加入了一場作為比亞迪汽車宣傳片的沒什麼必要的追車戲。其實可以理解為了表現出石神對婧子的愛慕，影片刻意放大了石神做出的犧牲，特別是去襲擊自己唯一的朋友。而且筆者感覺石神用湯川的設備去襲擊他這一幕，彷彿致敬了《伽利略的煩惱》這本書中最後一個案件《擾亂》中的「惡魔之手」。然而影片畫蛇添足的結尾就不太能忍受了。小說結尾只到石神嘔出了靈魂這一幕，剩下的全部留白，高潮處戛然而止，教人回味無窮。雖然日版也加入了一些後續收尾的情節但是全都丟在了片尾字幕的背景中，即使不看也沒有什麼損失，但是國版嫌疑人卻硬生生的在結局和片尾字幕之間還加了一段，就完全沒有什麼意義了。

也許是因為筆者先看過日版電影的緣故，一些先入為主的想法揮之不去，總覺得本片很多地方的表現都同日版很像，大概是因為小說寫的很細緻而兩部作品的編劇和導演都在如實反映原作中的細節。演員方面，雖然張魯一和王凱在本片都發揮正常，但是怎麼看都太像日版中福山雅治和堤真一了，特別是人物的舉止動作和精氣神。石神的孤僻陰鬱的神態和湯川的春風得意，兩個人演繹出來的狀態和日版幾乎一模一樣，彷彿就像是福山雅治和堤真一附體了一般。這大概又是因為小說裡面就那麼寫了，也沒必要做過多發揮。

國版還有一個比日版做的不錯的地方在於節奏。本片一直在趕著推進劇情，使得影片要緊湊的多，再加上故作懸疑的配樂製造出的一驚一乍的效果，整個電影就像是在飛速前進的齒輪。而日版卻是一種冬日肅殺的氛圍，節奏上就略拖沓一些。另外，本片中的警察表現的比較聰明，特別是草薙警官，一度搶走了湯川的風頭。本來在這個故事中湯川的存在就比較薄弱了，警察再一搶戲，就感覺湯川完全沒有存在感。

然而正因為在趕著展開情節，導致再怎麼故作懸疑，影片的懸疑感都大大減小。本片講故事的口吻就彷彿是已經知曉犯罪過程與答案之後迫不及待想要說出來而進行的解說和注釋，生怕觀眾看不懂或者產生誤解一樣，非要在所有地方都點透徹，或者忙著將真相提前拋出來。只不過因為節奏快，才讓電影顯得環環相扣，但缺乏罪案細節和推理過程。日版節奏雖然慢了點，但是對於後續案件偵破的一些細節提示做得很到位，只要觀眾回過頭去審視細節自己也能推斷出相同的結論，但同時影片又提供了足夠的留白，不把案情講述的太透以免損失了推理的趣味。沒有足夠細節去回味的作品，也就只剩下了快——快速消費，快速遺忘。

但總體來說，本片至少沒有過於想當然的胡亂改編原作劇情，保留精華的情況下做出的功過相抵的改編，不過不失的演繹。

（史歌出品，原創文章，未經授權，不得轉載。）

文：史歌

2017年3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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