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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饑渴難耐,大白天就讓我和他妖精打架……


  「裴總,稿子哪裡還需要修改?」


  副總辦公室里,陸大妮面無表情地站在距離裴程一米開外的地方。

  陸大妮,海城快報記者,二十三歲。


  裴程,海城快報副總,四十六歲。


  看到陸大妮進來,裴程頓時滿臉笑容,小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過來,坐」裴程把稿子放下,很和藹地笑道,「喝杯茶,我們慢慢說」

  「您直接說吧,我馬上回去修改」陸大妮說。


  熬了三個晚上反覆修改了幾遍的稿子,沒想到還要修改!


  陸大妮在心裡狠狠問候了一遍裴程和他全家。


  「不急,過來坐」裴程拍了拍他身邊的位置,命令道。


  「不用了,您說吧」陸大妮依舊站著,隨時準備撤離。

  見她未動,裴程起身笑眯眯地走過來,目不轉睛地打量著她。


  這小妮子真是越看越漂亮,越看越有味道!


  大眼睛高鼻樑,肌膚雪白,身材修長而且凹凸有致,烏黑的髮絲隨意束在腦後,不施粉黛卻別有韻致,渾身上下充滿了青春的朝氣和活力,只要看上一眼就能讓男人心旌搖曳。


  裴程背著手,圍著她慢悠悠轉了一圈,盯著她露在米色長裙下的修長雙腿,然後目光從下往上在她身上一寸寸搜過,最後停留在她頎長潔白的脖頸處,嘴角掛著意味深長的笑。


  他靠近她的側身,一股少女特有的體香沁入鼻息,他陶醉般深吸了一下,繼而曖昧道:「你的筆頭子不錯,眼光也敏銳,是個做記者的好料子。新記者要多鍛煉,上周帶你去泰國,就是在有意鍛煉你,培養你怎麼樣,感覺不錯吧?」

  說著,他一個跨步過去,握住了陸大妮的手。


  陸大妮身體一僵,迅疾把手抽了出來,警覺地往後退了兩步,十分惱怒地瞪了裴程一眼!


  變態!居然動手動腳!


  她不喜歡那個以人妖著稱的國度,感覺一點兒也不好。

  連帶這個裴程,她同樣不喜歡。不,應該說是很厭惡!


  「裴總,請你有話好好說」陸大妮雙手背在後面使勁兒搓著。


  噁心!


  「呵呵」裴程不以為意地笑了起來。


  看著她那生氣的臉蛋,裴程更覺得有味道,有個性!帶刺的玫瑰,他喜歡!


  「只要你一路跟著我,以後這樣的機會有的是,我保准讓你成為海城快報進步最快,成績最突出的記者」說完,他往前邁了兩大步,直接環抱上了陸大妮的肩膀,把陸大妮摟進了懷裡!


  「怎麼樣?我不會讓你吃虧的」裴程俯首貼著她的耳根曖昧道。


  陸大妮只覺得身體再次陡然一僵,頓時打了個哆嗦,隨即汗毛一根根豎了起來,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又一層!


  裴變態!


  迅疾,她使出全身的力氣憤然甩開了裴程的狼爪!


  轉身,揚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地給了他一記耳光!


  「啪」!


  一聲脆響過後,裴程的左臉瞬間印上了一個清晰的巴掌印!


  陸大妮滿臉血紅地站在那兒,身體微微顫抖,右手更是瑟瑟抖得厲害,巴掌心一陣火辣辣地疼!


  她用力地捏緊拳頭,指甲掐進掌心。


  心在狂跳。


  一頭長髮也凌亂了,幾縷髮絲黏在她的鼻翼和嘴角,臉色由紅轉青,看上去像極了一頭暴怒的小獅子!


  她狠狠地瞪著裴程,眼神里充滿了憤怒,也含著恐懼。


  被打蒙了的裴程捂著臉無比驚愕地看著她!


  剛才紋絲不亂的頭髮耷拉在腦門上,十分狼狽。


  「靠!你你居然敢打我?」裴程驚懼道。


  「對!打的就是你!區區海城快報的副總,居然想利用職權潛規則?瞎了你的狗眼!海城快報怎麼會有你這樣卑劣的敗類?」陸大妮的身體依舊微微顫抖,聲音也有些打顫,「裴變態,我告訴你,就你這號的,在姑奶奶我眼裡根本什麼都不是!我見過的高官多了去了!我勸你,趁早收起你邪惡的內心,否則你將在海城新聞界遺臭萬年!」


  「放肆!你他媽是不想幹了!」裴程摸了摸熱辣辣的臉頰,齜著牙斜著小眼睛狠狠地說,「別以為你是過五關斬六將進來的,我就奈何不了你!不聽我的話,老子分分鐘開除你!而且要讓你在南方所有的媒體都沒有立足之地!」


  「你以為你是誰?還能一手遮去大半個天?此處不留姐,自有留姐處!」


  陸大妮整了整衣服,捋了捋有些凌亂的長髮,昂起頭,再次狠狠地剜了裴變態一眼,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回到辦公室,裡面靜悄悄的,其他人都已經下班了。


  噁心的裴變態!居然敢打她的主意!


  陸大妮心口堵得幾乎窒息。


  她得找個地方,好好吐吐心口的這股污穢之氣!


  走到門口,一眼瞥見放在茶柜上的商業周刊,上面那副巨大的封面照瞬間吸引了她的目光:


  帥氣而又高傲的男子,目光篤定地看著遠處,他的身旁依偎著一位身披婚紗,嬌小俏麗的女子,大標題赫然映入眼帘:


  京城巨賈鮑氏集團和秦氏企業聯姻,將打造新的商業帝國。


  陸大妮臉色陡然間變得蒼白,大腦好一陣眩暈!


  她死死地抓住茶櫃邊緣,才勉強讓自己沒有倒下去。


  雖然早已知道他要和秦家千金訂婚,可是,當這個消息真正擺在她面前的時候,她才明白這是怎樣的一種痛徹心扉!


  父母離異,爸爸遭對手打壓,不再身居要職,家族勢力一落千丈,男友鮑一漢就在這個時候和她提出分手!理由是為了鮑氏家族的未來發展!


  為此她逃離京城南下海城,本以為來到海城快報能追求自己的新聞理想,卻不料又碰到了裴變態這樣的上司!


  屋漏偏逢連夜雨,情變險遭潛規則!


  這個世界還有比她更悲催的人嗎?


  陸大妮只覺得心裡的酸楚委屈像潮水一般洶湧而來,瞬間就把她淹沒了。


  眼裡不知不覺溢滿了淚水,模糊了眼前的一切……


  「叮咚」手機響了,有新微信。


  陸大妮不想理會,閉著眼睛靠在牆上,可是那「叮咚叮咚」聲接連不斷地傳來,手機一次次在她包里震動。


  陸大妮吸了吸鼻子,擦去眼角的淚花,拿出手機點開微信,鮑一漢的信息跳了出來:


  妮妮,我知道你一定看到了我訂婚的新聞。


  我只想告訴你,這個訂婚是假的!


  我說過,這只是我的權宜之計,給我一年的時間,一年後鮑氏集團定能重回生機,到時候我一定去找你。


  親愛的,就一年,我說到做到……


  已經挽著秦氏千金的手訂婚了,居然還有臉讓她等他?做你的鮑氏春秋大夢吧!


  老娘不是你想愛,想愛就能愛!


  陸大妮深吸一口氣,退出微信把手機放進了包里,拿起茶柜上的商業周刊,齜著牙用力揉成一團,扔進了廢紙簍里!


  讓這一切都見鬼去吧!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海城街頭一片熙攘。


  她打了一輛車,來到海河邊的一家酒吧,毫不猶豫鑽了進去,然後點了一大堆酒。


  狂喝!


  席間,幾個男子不懷好意過來搭訕,都被她呵斥走了!


  裴變態,鮑一漢,壞人!渣男!


  不知道喝了多久,她在桌上拍下一沓老人頭,拿起桌上最後一瓶紅酒,跌跌撞撞地從酒吧出來了。


  臉上燒紅,大腦混沌,醉態朦朧。


  「有時候……有時候……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鮑一漢,你個負心漢!裴變態!你個王八蛋!」


  陸大妮語無倫次地唱著,指著不遠處的那棵香樟樹,流著淚罵道。


  她這是招誰惹誰了?為什麼所有倒霉催的事情都讓她給遇上了?


  啊啊啊啊


  陸大妮流著淚喊道,可是深夜空寂的街頭,除了偶爾急速駛過的車輛,她連回聲都聽不到。


  偌大的城市裡,每個人來去匆匆,沒有人會在意一個路人的悲喜。


  夜涼如水,一陣冷風吹來,陸大妮打了一個寒顫。


  喝!一醉解千愁!


  她舉起紅酒,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又喝了幾大口。


  恍惚間,她看到一個高大的背影在前面走動,那身高和樣子是那麼熟悉。


  啊!這不是她的鮑一漢嗎?


  「鮑一漢……」她含混不清地嘟噥著,沖著那個背影撲了過去!


  厚實的脊背很溫暖,她彷彿聞到了曾經那種熟悉的味道,瞬間找到了依靠,心裡頓時湧起一股無法言說的暖意。


  她閉著眼睛,流著淚喃喃道,「一漢,別離開我,別和她訂婚,好嗎……」


  正在路上走著的文舟被這突如其來的「腹背襲擊」嚇了一跳,整個人頓時一愣,身體瞬間僵直在那裡!


  他身形高大,結實而又健壯,緊身的恤衫外面披著薄款的淡藍色風衣,頭戴一頂米色棒球帽,英俊剛毅的面龐,濃眉之間刻著一個深邃的「八字」,似乎有種揮之不去的愁結和憂鬱。


  愣神了片刻,他緩緩轉過身,瞬時驚呆:


  乖乖,一位角色美女撲到了他身上!


  >>>醉吻


  文舟剛轉身,醉意朦朧的她就倒進了他懷裡。


  頭髮凌亂,雙頰通紅,眼睛微閉,嘴裡還在喃喃自語


  「一漢,祝你,訂婚,快樂,百年,好合」說完,她揚起脖子舉起酒瓶開始往嘴裡灌酒!


  一股濃濃的酒味兒瀰漫在他的周身。


  他皺了皺眉,眉心那道八字擰得更加深刻。


  長胳膊用力地將她托住,他拿下她的酒瓶,開口道:「你喝醉了」


  「我沒醉」她說話都不利索了。


  「你是誰?」文舟皺著眉頭看著她問道。


  「哈哈,負心漢,我是妮妮啊,王八蛋,連我是誰,都,忘了」陸大妮眯著眼盯著文舟,抬起手就要打他。


  酒精使她的身體變得有些灼熱,大腦更是混沌得厲害,眼前一片模糊,早已分不清人和物,分不清天和地。


  文舟一把抓住她嬌嫩的小手,她的手軟弱無力,耷拉在他寬大的掌心裡。


  妮妮?誰的女人?


  文舟看了看周圍,深夜的街頭行人稀少,而這附近只有她一人。


  一時無措,口袋裡的手機響了。是他的同學徐遠圖打來的。


  「我說你狗日的究竟來不來?」文舟抱著陸大妮,壓低聲音沒好氣地問道,「我等你三個多小時了!你這是謀財害命知道嗎?」


  「哈哈,對不起,我還在香港,今晚來不了了,你到希爾頓前台報我的名字拿房卡,在酒店住一晚,明天上午我過去找你。哥們,等著我哈,有好事兒!」徐遠圖興奮地說完就掛了電話。


  能有什麼好事兒?「徐瘋子」又要發作了?


  這個富二代徐遠圖從大學時代就是愛折騰的主,總是想一出是一出,從來不按常理出牌,今天剛搗鼓新能源,明天可能就會告訴你他要買一顆衛星射上天。


  把手機放回口袋裡。


  懷裡的陸大妮仰起頭卷著大舌頭問道,「誰啊?是,那個秦家千金嗎?鮑一漢?」


  什麼鮑一漢?什麼秦家千金?文舟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怕她著涼,他脫下風衣,披在她身上,抱著她走進了旁邊的希爾頓酒店大堂,把她放到了沙發上,讓她坐下來。


  可她根本不聽使喚,他挪開身體她就直接倒地上了!


  「你住哪兒?我送你回去」文舟扶著軟綿綿的她說。


  「那兒那兒」陸大妮閉著眼睛在他面前胡亂地指了一通,然後又一頭扎進了他懷裡。


  文舟費了好大勁兒,才勉強讓她靠著沙發坐著,然後快速地來到前台報了徐遠圖的名字,直接拿到了房卡,連身份證登記都免了。


  思來想去,文舟只好把她帶到徐遠圖給他開的那個房間里。


  走進去才知道,徐遠圖給他開的居然是一個豪華商務套,外面有個大會客廳,裡面是一間超大的卧室。


  全自動金黃色的天鵝絨窗帘,把喧囂隔離在外面,裡面猶如一個溫馨靜謐的港灣。


  他把早已不省人事的陸大妮放到了大床上。


  她一下子陷進了溫柔鄉,剛才一直飄著的身體停泊到了最舒適的港灣。


  好舒服!


  伸長胳膊,她恣意地舒展著身體。


  文舟站在床頭,借著柔和的燈光,看到了一個美得讓人驚艷的陸大妮


  她杏眼微閉,無比放鬆而又陶醉地躺著。


  吹彈可破的粉嫩肌膚,飽滿圓潤的額頭,清麗秀氣的眉毛,微微上翹的睫毛輕輕翕動,靈秀挺拔的鼻子,鮮潤性感的唇,猶如一枚剛剛撥開的果凍……


  看著如處子般靜美的陸大妮,文舟的身體里瞬時有一股熱流在劇烈涌動,全身好一陣燥熱!


  喉嚨里頓時乾渴難耐,他深呼吸了一下,穩了穩自己的情緒。


  這時,陸大妮突然一個翻身,右手直接摟住了他的腰身!


  「一漢……別,和她,訂婚……你說過……你愛的是我……你說過……你只愛我一個……嗚嗚嗚嗚……」


  陸大妮突然大哭了起來,小臉兒抽抽搭搭,長長的睫毛上掛著晶瑩的淚珠兒,淚水瞬時打濕了他的衣衫。


  一路斷斷續續地聽她語無倫次,文舟終於明白,眼前又是一個被情所傷為情所困的人!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他心中頓時升騰起深深的憐惜。


  彎下腰,心疼地抱起她往床中央挪了挪,然後給她蓋上被子,準備轉身離去。


  剛轉身,手卻被她緊緊拉住


  「別走一漢,我,愛你」


  她的手心異常灼熱,臉頰猶如紅透的蘋果,楚楚動人。


  文舟緩緩蹲下身去,替她捋順了臉上被淚水沾著的幾縷髮絲。


  她閉著眼睛,雙手纏繞上了他的脖子,火熱的呼吸拂到他臉上,烤得他的身體好一陣滾燙。


  「一漢……你,不愛我了嗎?」她摟著他的脖子,臉幾乎貼著他的臉頰。


  文舟的手環抱著她纖細的腰肢,心已經狂跳到嗓子眼兒!


  這麼美麗香軟醉人的妹子在懷,讓他如何不怦然心動?


  「一漢,你說話啊!你為什麼不說話?嗚嗚嗚」說著說著,她的淚又來了,抽抽搭搭的,哭得他心碎心碎的……


  她的小嘴香軟灼熱,情不自禁就合上了他的唇,像是瞬時捕獲了最愛的獵物般,心醉地吻著他……


  文舟驚詫得目瞪口呆!


  心已狂亂。


  但是,只過了那麼一秒,他就瘋狂而又熱烈地迎合著她的吻……


  他的唇溫潤性感,她如吮吸甘霖般輕吮著:「一漢,你愛我嗎?」陸大妮閉著眼睛,醉心道,「別離開我……好嗎?」


  「我愛你,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文舟緊緊地抱著她,心疼地說道。


  這一定是夢,一個美麗的夢,一個讓人驚艷到不可思議的夢。


  「真的嗎?」她淚眼朦朧地看著他,黑色的眼眸里全是他的樣子。


  「真的!」文舟堅定地點點頭。


  她似乎得到了最滿意的回答,嘴角勾起了好看的弧度,閉上眼睛再次深情地吻上了他的唇……


  炙熱而纏綿……


  許久,陸大妮只覺得周身很累,疲乏像潮水一樣襲來,而且口乾舌燥,喉嚨里幾乎要冒出火。


  她一把推開他,喃喃道:「一漢,水,水……」


  文舟被陸大妮吻得大汗淋漓,身體已經被點燃到了幾欲爆發的峰值。


  他的手情不自禁順著她的腰身往上走,卻突然被懷裡的人兒一把給推開了!


  彷彿一下從雲端甩到谷底,大腦頓時清醒了過來。


  床上的陸大妮不停地砸著嘴,醉態可鞠,喃喃道:「水,水……」


  他緊了緊呼吸,強壓著內心被她點爆的慾望,走到酒櫃邊拿來礦泉水,一把擰開瓶蓋,仰起頭「咕咚咕咚」狂喝了大半瓶,總算把身體里的火氣澆滅了一些。


  「水水」陸大妮腦袋不時兩邊轉動著,在不停地找水喝。


  他滿含一口水,彎下腰,合著她的唇,讓甘甜的水緩緩流入了她嘴裡……


  「水」一口喝完,她繼續索要。


  他又餵了她一大口。


  吃飽喝足了,她愜意地側過身子,像只溫軟可愛的小貓,擁著柔暖的被子,甜甜地進入了夢鄉……


  不知睡了多久,陸大妮終於醒了。


  她記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美夢,夢裡鮑一漢回來了,他擁著她,在她耳邊說愛她,說再也不會離開她了……


  呵……真是個夢啊!


  夢醒了,一切又回歸了現實。


  鮑一漢已經牽起了別的女人的手,他再也不屬於她了。


  陸大妮苦澀地笑了笑,從今天起,再也不要想那個負心漢了!就當他死了吧!


  這個世界,原本誰也不是誰的誰,沒有誰離不開誰。


  腦袋有點兒暈,她掙扎著有些酸疼的身子,想從床上爬起來,卻被眼前這個陌生而又豪華的房間給驚著了!


  這是哪兒?


  剛才還游離在夢中的大腦瞬間就清醒了!心也頃刻跳到了嗓子眼兒!


  她「噌」的一下從床上跳到了地毯上!


  驚愕地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完好無損,連一顆紐扣都沒有被解開;再看看床單上,什麼痕迹都沒有;再在整個房間里轉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男人的東西……


  奇怪!


  她小心翼翼地踮著腳尖來到外面的會客廳,發現依然空空如也,什麼人的痕迹都沒有……


  最後,她到衛生間和洗浴間仔細看了一遍,發現裡面居然連洗澡的痕迹都沒有,洗漱用品原封未動……


  這個豪華商務套間,昨晚真的只有她一個人?


  不可思議!


  她提到嗓子眼兒的心慢慢放回了肚子里。呆愣地坐在床沿上,她開始把腦海中昨晚的那點記憶一點點回放


  她明明記得,昨晚有個人和她在一起的,而且,他抱著她,她在他懷裡,好像好像還有親密的接吻來著?


  >>>重逢


  她不由得摸了摸臉,又摸了摸唇,似乎還能感覺到那股溫熱存在。


  難道真的是夢?


  嗯,一定是做夢。她自言自語道。


  不過無語的是,她居然還和那個負心漢在夢裡熱吻了!


  想到這裡,陸大妮馬上衝進淋浴間,把自己從頭到腳用力地洗了一遍又一遍。


  她要徹底洗掉鮑一漢的痕迹!哪怕是夢裡的痕迹,她也不想保留分毫!


  從此,他和她再無瓜葛,再無交集!


  他走他的陽光道,她過她的獨木橋,他們井水不犯河水。


  可是,昨晚她是怎麼到這個房間里來的?


  這個問題再次困擾著她。


  她開始回憶:昨天打了裴程那一巴掌後,又看到鮑一漢訂婚的新聞,她一時無法排解心頭的傷痛,打了輛車來到海河邊,然後就進了一家酒吧,然後就點了酒開始喝,然後……


  後面什麼都不記得了!


  該死!


  陸大妮使勁兒搖了搖頭,還是想不起後來發生了什麼。


  已經九點半了,不能再想了,她必須馬上回辦公室,在裴變態沒有開除她之前提出辭職。


  拿著房卡來到前台退房,剛要轉身離去,突然想到那個替她開房間的人。


  她立馬回身向漂亮的前台小姐問道:「請問昨晚登記這個房間的人是誰?」


  前台小姐不解地瞟了她一眼,說:「您住的房間,您不知道嗎?」


  「對不起,我真不知道。麻煩你幫我查一下」陸大妮一臉的不好意思。


  「您稍等」


  過了幾秒鐘,前台小姐看著電腦屏幕對她說:「您這張是徐氏集團的貴賓卡,登記用的是徐總徐遠圖的身份」


  「謝謝!麻煩給我他的手機號碼」陸大妮頓時大喜過望。


  前台小姐再次不解地看了她一眼,遲疑了一下,說:「聯繫電話是1395080……」


  陸大妮道過謝,心中好一陣欣慰。


  徐先生居然如此仗義,幫了她還不留名地走了。如今這樣做好事兒不留名的人幾乎絕跡了。


  她能碰到一定是上輩子拯救了全人類。


  這個徐遠圖可能是個大叔吧,或者是個老大爺?總之一個集團的老總,肯定是個上了年紀的人。


  在她的印象中,也只有這個年紀的人,才會做了好事兒不留名。


  現在的年輕人,有幾個還有如此高貴的品格呢?趁人之危趁火打劫的倒是大有人在。


  陸大妮沉思片刻,鼓起勇氣撥打了這個號碼,她要感謝這位幫她保全了尊嚴的好心人徐先生。


  如果昨晚她遇人不淑,後果一定不堪設想。


  有機會一定要見見這位徐先生,親自表達她的謝意。


  「哪位?」手機里傳來一個警惕的年輕男子的聲音。


  高冷而又年輕的聲音!陸大妮頓時楞住了,一時語塞,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這是前台小姐說的徐遠圖先生嗎?不是大叔也不是老頭,是一位年輕的男子?


  陸大妮的大腦一時間有些錯亂了,這個人貌似和她想像的相去甚遠。


  猶豫了一下,她支吾道:「請問,您是徐遠圖徐先生嗎?」


  剛剛從香港過關回來的徐遠圖正翹著二郎腿坐在卡宴車裡閉目養神,看到這個陌生的號碼,先是很警惕,不知是哪路冤家一大早來討債。


  現在聽到如此美麗的女聲,心中頓時一喜,語氣溫柔得一塌糊塗:「當然,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徐遠圖,你是哪路仙女?」


  徐遠圖,徐氏集團總裁,文舟大學同學死黨,二十八歲。


  「我哦,徐先生,謝謝你!」陸大妮馬上說道,臉頰卻早已燒紅。


  對方竟然是如此年輕的男子,她羞得無地自容了。


  昨晚她醉得不省人事,一定醜態百出,指不定還胡言亂語。


  「哈哈,謝謝我?好啊,我最喜歡做的事兒,就是接受美女的謝意,說吧,怎麼謝?」徐遠圖極其曖昧地笑道。


  陸大妮被他這麼一問,囧得更是一時語結。


  想起自己昨晚的醜態,不知如何回答,慌亂間快速地把電話掛了。


  聽到忙音後,徐遠圖立馬就回撥了過來,他確信美麗女聲背後一定是個絕色女子,他豈能輕易放過?


  陸大妮一看到那個號碼,立馬心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再也不敢接他的電話了,直接給掛斷了,怕他再打來,最後索性關機。


  徐遠圖反覆撥了幾次,提示對方已關機。


  他十分不解地搖頭笑道:「一大早居然有美女說謝謝我?看來我又要走桃花運了」


  陸大妮打車來到了海城快報。


  悄悄走進辦公室,沒看到主任蔣青松,揪著的心暫時放下了。


  必須變被動為主動,馬上寫辭職報告!


  剛開了一個頭,隔壁桌的記者丁壘輕輕敲了敲中間的玻璃,給她使了個眼色,又指了指前面。


  陸大妮會意。


  抬起頭,發現主任蔣青松不知何時站在她的座位跟前,臉色陰沉地盯著她。


  蔣青松看了她幾秒,冷冷道:「陸大妮,跟我到裴總辦公室來一趟」


  是要宣布開除她么?開除就開除,誰怕誰?以她的條件,當個記者根本不是事兒!


  陸大妮倔強地仰著下巴,跟著蔣青松進了電梯,來到了十一樓。


  剛走出電梯,就看到谷美春踩著恨天高從裴程的辦公室里走了出來,臉頰一片通紅。


  看到陸大妮的那一刻,古美春刻意昂起頭,無比高傲地瞟了陸大妮一眼,然後朝著蔣青松嬌媚一笑,捲起一陣風從陸大妮身邊走了過去。


  劣質香水味兒混著其他的什麼味兒,聞著噁心,陸大妮下意識捂住了鼻子。


  裴程坐在大班椅上,依舊梳著大背頭,眯著小眼睛盯著她,臉上的表情很陰鬱。


  陸大妮看了他一眼,發現被她打過的左臉上,隱約還能看到一點紅腫。


  過癮!


  「裴總,陸大妮來了」蔣青松說。


  「陸大妮啊」裴程坐直了身體,並朝前傾了傾,說,「我們都知道,你是新聞系的高材生,有新聞理想,也是經過層層選拔來到海城快報的。社裡經過研究,決定給你壓一壓擔子,準備讓你到一線去,深入到地方,采寫出鮮活的生動的更接地氣的新聞來……」


  陸大妮蹙著眉頭,看著裴程那張薄唇不停地開合著,迅疾明白了裴程話里的意思:


  不開除她,要派她下基層去當駐站記者!


  「我們要積極響應黨的號召:走基層,轉作風,改文風;要三貼近:貼近實際,貼近生活,貼近群眾。所以,經過社裡研究,決定派你去鳳洲市做常駐記者,負責鳳洲及周邊的新聞報道,明天就下去……」


  說完,裴程的臉上露出了一抹似有似無的奸笑。


  我去!


  誰都知道,社裡直接招聘的記者是不會被派下去駐站的。


  一般的駐站記者,都是由地方記者站獨立招聘,要求也低很多。從社裡被派下去,明顯是在故意打擊她發配她!讓全報社的人看她的笑話。


  寧可辭職,也不接受發配!


  「我……」她剛張嘴,蔣青松馬上堵住了她的話


  「這是社裡的決定,每個記者都必須服從工作安排!去準備吧!」


  說完,根本不容陸大妮開口,扯著她的衣袖就走了出來。


  回了電梯,陸大妮忍不住問道:「鳳洲在哪裡?」


  「海西省東部,一個很有歷史文化底蘊的古城,具體的情況,你可以去百度」蔣青松頭也不回地說,「現在有高鐵,海城到鳳洲,也就三個多小時。下去鍛煉鍛煉,對你的記者生涯有好處。」


  三個多小時,果然是省尾國角!


  陸大妮無比鬱悶地往辦公室走去。


  剛到門口,一個高大俊逸的背影擋住了去路:一身淡藍色的風衣,牛仔褲,運動鞋,棒球帽,肩上背著專業單反相機包,邊打電話邊邁進辦公室。


  「我沒時間等你,對,我已經到辦公室來了。好,改天再聯繫」


  很有磁性的聲音,帶著一點南方人口音,聽來特別有味道。


  「喲,文哥回來了」


  辦公室即刻傳來了一陣歡呼。


  「文哥,你這次可走了快一個月了,你那篇聞來漁民的深度報道太精彩了,還有那些配圖,太讓人震撼了!文哥,下次我真想跟你一起去」丁壘的聲音,滿滿都是崇拜。


  「文哥,給我們帶好吃的了嗎?」幾個女孩兒的聲音。


  「有,丁壘,這些糖果特產你分一下,人人都有」依舊是充滿磁性的聲音,略顯低沉卻格外有穿透力。


  「哇,太好了!」辦公室即刻一陣沸騰,大家一下子都圍了過來。


  陸大妮跟著走進去,俊逸的背影突然轉了過來。


  四目相對。


  兩人都吃楞地望著對方!


  好帥啊!怎麼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貌似在哪兒見過?


  陸大妮呆愣地站著,根本無法挪動腳步。


  她上班這麼久明明是第一次見他啊!


  那雙深邃的眼睛,高挺而有型的鼻樑,剛毅的臉龐,薄涼而性感的嘴,還有那小麥色的健康皮膚,滿滿都是男人的質感!


  尤其是他眉宇間微微蹙著的「八字」,使得他原本英俊剛毅的面容看上去帶著一股無法言說的憂鬱。


  帥得與眾不同!


  文舟嘴角揚起,眼神里含著笑意。


  看到陸大妮的這一刻,他結結實實大吃了一驚!心,更是不可控制地劇烈狂跳!


  >>>被發配蠻荒之地


  這不是昨晚醉酒撲進他懷裡,口口聲聲叫他「一漢」,還情不自禁熱吻他的妮妮嗎?


  居然是他的新同事?天下之大真有如此巧妙的事情?


  昨晚喝了水後,她睡得那麼香甜,他強忍著幾乎要爆裂的身體悄然離去,本以為此生再不會相見,沒想到這麼快就重逢在辦公室!


  天意還是巧合?


  不過,他認得她,她卻完全不記得他。


  「你好,我是文舟,很高興認識你」文舟主動向傻愣著的陸大妮走過來,友好地伸出了手。


  文舟,海城快報首席記者,二十八歲。


  「你好,我是陸大妮」陸大妮也伸出手,和他對視了幾秒,便迅速轉移了視線。


  不敢多看,他的臉英俊得讓人驚心動魄,他的眼底深藏憂傷,但看向她的時候,卻帶著無法言說的溫柔,似乎要看到她的心底。


  文舟輕輕地握了握她的指尖,眼睛始終停留在她的身上。


  還是那件米白色的長裙,她一定是直接從酒店回到辦公室。


  清醒狀態下的她,氣質更是超凡脫俗,精緻嬌美的五官,在她那一雙靈動的大眼睛襯托下,簡直美得有些不食人間煙火。


  正宗的京味兒普通話,溫柔靚麗的聲音,在這一堆南方人裡面,也顯得格外的悅耳好聽,真真有點兒天籟之音的感覺。


  陸大妮……名字有點土,不過他喜歡,很接地氣。


  文舟在心裡默念著這個名字,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打過招呼,陸大妮拿著丁壘分的幾個糖果,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開始收拾桌子。


  上網搜索了一下「海西省鳳洲市」,原來這就是當年韓愈因上奏《論佛骨表》而被貶的蠻荒之地!


  去,還是不去?


  陸大妮腦海里糾結成了一團麻花。


  大家都在享受文舟帶回來的糖果和特產,辦公室里一片熱鬧。


  突然,熱鬧的聲音消失了,蔣青松走了進來。


  蔣青松的神色嚴肅,看到文舟時,他有點兒驚訝:「你回來了?這次你在聞來采寫的幾篇稿子分量十足,年底記得申報好新聞獎!」


  文舟坐在沙發上,給蔣青松遞過來一個糖果,淡淡一笑:「好,準備著呢!我剛回來,聞來的椰糖,新鮮出爐,你也嘗嘗」


  蔣青松接過糖果,看了看坐在電腦前的陸大妮,又環視了一下其他人,說:「宣布一個工作調整」


  這時,恨天高踩著地板的「咯咯」聲從門口傳來,谷美春不知打哪兒冒出來了,趾高氣揚路過陸大妮身旁,很輕蔑地瞟了她一眼,嘴角掛著無比得意的笑。


  「陸大妮明天開始到鳳洲記者站做常駐記者,原先她的這條時政線給谷美春。其他人的工作暫時不變。這個月,文舟的深度報道依舊很精彩,谷美春的進步很大。另外,稿件的質量,大家自己要把好關,切記不要出現常識性錯誤」


  蔣青松簡單地說完了,最後又看了陸大妮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陸大妮一直盯著電腦屏幕,心裡的委屈卻在洶湧,鼻子一酸,眼淚瞬間衝出了眼眶。


  過分!


  蔣青松當眾宣布這個決定,不單單是在布置工作,而是在向所有人暗示,在這個辦公室里,只要你不聽話,分分鐘讓你下去!


  此刻,辦公室所有的人都在看著她,古美春是最得意的那個。


  因為她走了,時政線就是古美春一個人的,就實現了她想跟著大領導的願望了。


  陸大妮強忍著眼裡的淚水,內心有個強烈的衝動:姐不幹了!去你娘的鳳洲!


  關了電腦,收拾好桌子,她拎起包一臉倔強地走了出去。


  天黑得要壓下來似的,整座城市都被黑暗籠罩著。


  大雨欲來風滿樓。


  陸大妮趕緊打車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單身公寓。


  進門放下東西,她再也忍不住心裡的憤怒,咬牙切齒地罵道:「裴變態,有種直接開除我!把我發配到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去,算什麼鳥本事兒?去就去,誰怕誰?大不了干不下去姐直接走人!哼!」


  一轉身,陸大妮想起了姥爺對她的教導:堅決不能當逃兵!任何時候都要有自己的堅持!否則將一事無成!


  這是她南下找到的第一份工作,一定不能輕言放棄!


  「裴變態,不要以為你這樣打擊我刁難我就能讓我屈服,本公主從不向惡勢力低頭!噁心的小人!齷蹉!變態!總有一天你要滾出新聞界」


  她碎碎念地罵了一陣,正要去沖涼換衣服,手機響了。


  媽媽的電話,陸大妮趕緊接聽。


  「你還好嗎?妮妮?」媽媽關心地問道。


  「媽媽,我很好,你不用擔心。」陸大妮說。


  「媽媽這個周末去深圳看你好嗎?」


  「別,你千萬別來,我剛上班不久,很忙很忙的,沒時間陪你!」陸大妮馬上說道,「等我有空了,我回北京看你!」


  她來了海城,卻騙媽媽說在深圳;她當了記者,卻告訴媽媽在外企當翻譯。她原名叫李妮妮,卻化名叫做土不拉幾的陸大妮!


  要是被媽媽識破了,那可怎麼了得?她如今所做的這一切,都不是媽媽所期望的。


  媽媽希望她留在北京,希望她能做一份輕鬆體面的工作,更希望她能陪伴在她身邊。


  「妮妮,你一個人在外面,千萬要照顧好自己,千萬要注意安全啊,你可讓媽媽擔心死了,你知道嗎?」媽媽聲音哽咽了。


  「我知道了……媽媽……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我會注意安全的……」


  掛了電話,陸大妮再也抑制不住心裡的悲傷,頹然地跌坐在地板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路是自己選的,跪著也要走完。


  哭了一會兒,她擦乾眼角的淚,為了更加堅定自己去鳳洲的決心,她發了一條朋友圈:鳳洲,我要去揭開你神秘的面紗……


  並配了一張鳳洲湘子橋的照片。


  朋友圈是分組公開的,家人和過去的同學朋友都被她屏蔽了,只有現在的同事能看到她的動態。


  剛發完朋友圈,就看到有人點贊,是丁壘。


  丁壘問:決定去鳳洲了?


  陸大妮:嗯。


  丁壘:如果不想受罪,可以換個單位……


  陸大妮:不換,就想下去受罪。


  丁壘:有骨氣!不過,我們都覺得你撐不過一個月……


  陸大妮:那就先撐一個月試試看。


  丁壘:


  聊了幾句,剛要退出微信,發現有個新的好友請求。


  點開看,一位叫「大山之子」的人要加她。


  陸大妮猶豫了一下,接受了他的請求。


  陌生人她一般不加,這是一個例外。


  陸大妮打開「大山之子」的朋友圈看了看,發現很簡單,只有幾條。


  最早的那一條,發的是鳳洲韓文公祠的照片:韓祠登高,木棉花開,狗熊歸來,鳳城依舊……時間是去年的四月。


  難道「大山之子」是鳳洲人?為什麼要說自己是「狗熊」?


  有點兒意思。


  你好!大山之子跟她打招呼。


  你好!陸大妮回復道。


  你要去鳳洲?


  是的。你是誰?陸大妮問。


  我是鳳洲的大山之子。對方說。


  你是哪裡人?對方問道,為什麼要來揭開鳳洲神秘的面紗?


  我不了解的地方,都想去熟悉了解,鳳洲也一樣。陸大妮說道。


  呵呵,難怪叫獨行俠。你是做什麼職業的?對方問道。


  來到南方,陸大妮的微信昵稱就改成了「獨行俠」。


  一個自由人。陸大妮說。


  呵呵,自由人真好啊,自由是人生最高的境界。好羨慕你!對方說


  你是什麼職業?陸大妮問。


  山裡人,靠山吃山,賣點兒山貨。來了鳳洲,如果需要,我可以給你當嚮導。


  謝謝!陸大妮謹慎地回道。


  一個微信里的陌生人,是不敢輕易相信的。


  不客氣,你如果是旅遊,我建議你在古城住兩天,可以逛牌坊街,看湘子橋,拜謁韓文公祠,吃鳳洲小吃,看看鳳洲的老民居,小巷子;然後到山裡住幾天,看看鳳洲山裡的道韻樓,吃山裡的野味,喝鳳凰單叢茶;最後去海邊住一天,吃最新鮮的魚飯和海鮮……


  大山之子一口氣說了很多。


  如果是工作呢?陸大妮忍不住問道。


  你要來鳳洲工作?對方似乎很吃驚,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呃……陸大妮沒想到自己說漏嘴了,於是索性直說,記者。


  哇!無冕之王啊!你要來鳳洲採訪嗎?我可以給你提供很多素材的,到了你可以聯繫我,保准你收穫多多!大山之子興奮地說道。


  這位大山之子的熱情讓她害怕。


  不過,陸大妮突然覺得自己應該選擇相信他,說不定到了鳳洲自己還真需要這麼一個民間人士來做嚮導呢?


  不然人生地不熟的兩眼一抓瞎,從哪兒開始?工作要怎麼開展?


  可是,她的微信是關閉了手機和關聯的,也關閉了搖一搖功能,大山之子是從哪裡找到她的呢?


  不明白。


  和大山之子聊完後,陸大妮發現部門的群里也挺熱鬧。


  大家都在討論陸大妮去鳳洲記者站的事兒。


  有幸災樂禍的,也有衷心祝福的。


  她看到那個帥哥文舟也在。


  丁壘:文哥,陸大妮要去你的地盤,你是不是得盡地主之誼啊?


  文舟:當然,願效犬馬之勞。


  丁壘:文哥,你可不能存私心啊。


  文舟:你小子,一看就已經有了私心。


  丁壘:不敢,陸大妮可是天之驕女,我們大家心裡的女神,有賊心沒賊膽。


  文舟:靠,承認有賊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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