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變暖可能導致沉睡的龍類再度蘇醒

知識 04-01

原文以Zoology: Here be dragons為標題

發布在2015年4月1日的《自然》新聞與觀點上

原文作者：Andrew J. Hamilton, Robert M. May和Edward K. Waters

最新證據表明，我們不應再把龍當作一種傳說和幻想中的生物：人類活動對全球氣候的影響可能在無意中為龍的再次崛起鋪平了道路。

長久以來，龍一直被視為一種傳說。在全球各地的不同文化中，龍的身影隨處可見。但直到最近都很少有人意識到，龍的形象在各種文化中的共性實在讓人細思恐極：從古希臘文學和斯拉夫神話中的描述，到東方之龍或祆教經典中的典故，種種描述都彼此呼應。如果說這些傳說的背後是有事實依據的呢？龍的外形差異——有的沒有翅膀、有的有多個頭顱、有的似乎不會噴火——曾被認為是各地傳統的反映，但也完全有可能源自物種分化。

2015年是英國《大憲章》簽署800周年，藉此機會，人們發起了一場前所未有的針對中世紀早期文獻的探索。在牛津大學博德利圖書館的深處，人們意外發現了一份文檔，它被鎖在一個標著「失物招領」柜子里，上面壓著一堆生鏽的燭台。這份文檔提供了強有力的證據，表明人們迫切需要重新審視魔法動物這一領域。這份文檔出自埃克斯茅斯的Godfrey修士之手，他在文中探討了許多已被證實的英國歷史事件，但更重要的是，他為以下觀點提供了證據：千百年來，龍一直在周期性地禍害人類文明（見圖1）。

全球變暖可能導致沉睡的龍類再度蘇醒

圖1：傳說中的蜥蜴狀生物。

不知用了什麼手段，龍設法把自己包裝成了一種幻想中的生物；這掩蓋了它們對21世紀人類構成的威脅。

Anderson, Wayne/Private Collection/Bridgeman Images

進一步的研究表明，中世紀早期是名副其實的龍之天堂。這是因為這一時期氣候異常溫和（見圖2），騎士也數不勝數。騎士既是龍偏愛的戰鬥對象，又是它們最愛的食物。這也是一個用金銀來衡量財富與地位的時代，而金銀正是西方龍偏愛的築穴材料。生存、食物和至關重要的娛樂需求都能輕鬆得到滿足，龍的種群數量因此大增。當猛龍襲來，無論是貴族還是平民都得屋毀人亡，這是當時的人們司空見慣的場景。

全球變暖可能導致沉睡的龍類再度蘇醒

圖2：龍的崛起、衰落與再崛起。

「龍」在虛構文學中出現的相對頻率（作為單構詞成分的出現概率，以紅色粗線條表示），以及對北半球溫度（十年平滑處理）的兩種歷史重建，分別以藍色和紫色線條表示。全球溫度記錄始於1855年（黑色粗線條）。溫度異常值表示相對於參照期（1961-90年）的偏離程度。龍在文學作品中的出現頻率上升與溫度上升相關，這也表明這些會噴火的大蜥蜴被目擊的次數越來越多了。因此，大規模的「第三次蘇醒」可謂近在咫尺。

埃克斯茅斯的Godfrey修士可以作證，在當時，全體人類都充分認識到了龍和其它魔法生物的存在。一方面，龍的反社會行為長期不絕，另一方面，看似強大的魔法生物在與龍的對決中卻頻頻鎩羽而歸，這或許引起了人們深深反感：女巫被燒死，膽敢想像日心說的巫師遭到審判和羞辱。

在溫度下降和騎士數量急劇減少的共同作用下，人類在15世紀初迎來了龍的「大沉睡」時期。這種現象不難理解：在惡劣的食物和氣候條件下，許多變溫動物會進入「寒化」（與恆溫動物的冬眠類似）。「大沉睡」時期恰好與眾所周知的小冰河期同時（見圖2）。歷史記錄表明，這一時期相對和平，至少沒有多少龍的侵襲。許多人認為，龍——再怎麼說，會噴火的龍，在13或14世紀時就已經滅絕了。這種信念已經發展到了令人詫異的程度。今天的人們通常認為，龍和一切魔法生物都不過只是幻想。對龍來說，這樣的想法是件大好事，使它們免於人類的攻擊。現在，女巫被認為只是瘋瘋癲癲但人畜無害的女人，巫師則成了無所事事，只會戴著滑稽的帽子在民間慶典閑逛的糟老頭。

這種平靜在1586-1597年的「第一次蘇醒」期被短暫地打破了。在寒化期，龍和其它變溫動物的表現並無差異，它們會時不時蘇醒過來，看看外面的條件是否適合結束寒化。噴火龍需要保持口腔和鼻腔的超高溫度，因此，在結束休眠之前，它們必須確保外界環境條件適宜：氣候溫暖、食物充足。幸運的是，「第一次蘇醒」發生在小冰河期中，騎士也異常缺乏。因此，龍毫不猶豫地決定繼續沉睡下去。雖然很少有人目睹龍的蘇醒，但少數見證者（包括一些備受尊敬的哲學家）迅速用文字將自己震驚之情記錄了下來（見圖2）。然而，他們卻立即遭到了同行的嘲諷，所寫內容也被歸為不入流的文學類型。

「第二次蘇醒」發生在1680-80年，一般認為規模不及第一次，但結果卻與之類似。相信龍的人基本只限於年輕人（很快被忽視）和少數相信龍存在的哲學家（科學家），後者敏銳地意識到了他們的前輩在一個世紀前是如何被排擠譏嘲的，因此，絕大多數人都選擇在龍出沒的目擊記錄面前保持沉默。這在文學作品中也有所體現：這一時期，龍在文學中的出現頻率要低於「第一次蘇醒」時期（見圖2）。

根據一些人的說法，從真實存在到幻想產物，社會對龍的認識轉變是某種巫術的作用。魔法動物學家Newt Scamander指出，隱瞞龍的存在是魔法生物們有意為之的。據信，這種做法是通過施用神經轉移法術，將大腦存儲的所有有關魔法現象的信息轉移到新皮質中一個專門進行想像思維的小葉上而實現的。因此，幾乎所有的目擊行為都發生在無意識的保護之下，被視為想像的產物。（鑒於有關其它神秘動物—比如大腳野人和尼斯湖水怪—的報告仍然存在，這一觀點受到了挑戰；不過，它們存在的證據仍不確鑿，其支持者也往往被認為不適合擔當要職。）

要不是過去數十年來發生的種種事件，我們本可以預期，人類對龍的無知還會繼續下去。首先，全球經濟下滑導致尋寶活動增加，而休眠中的龍用來築穴的財寶正好能為不起作用的經濟政策提供支持。這種「量化盜竊」極有可能引起龍的報復——它們從沉睡中醒來，卻發現自己的洞穴已被洗劫一空。

雪上加霜的是，魔法一族對人類認知的「屏蔽」偶爾會失效，比如在1976年，一位科學家（諷刺的是，他也有騎士和男爵的頭銜）在《自然》期刊上發表了一篇關於龍的非虛構文章。人類對全球變暖行動遲緩也使得情況進一步惡化，澳大利亞恢復騎士爵位等政策更是火上澆油：這相當於為龍提供了持續而美味的食物來源。「第三次蘇醒」的發生只是時間問題，借用Godfrey修士的話說，這將是「一次大的」。氣候條件正迅速朝著適合龍繁育的方向發展，神經轉移魔法徹底失效也只是時間問題。我們強烈建議，加強對防火服飾的研究，遠離貴族頭銜。

注釋：這篇文章的一些內容可能值得懷疑。

參考資料

1.Hogarth, P. J.Bull.Br. Ecol. Soc.7, 2–5 (1976).

2.Scamander, N.FantasticBeasts and Where to Find Them(Bloomsbury, 2001).

3.May, R. M.Nature264, 16–17 (1976).

4.Michel, J.-B.etal.Science331, 176–182 (2011).

5.Mann, M. E.etal.Science326, 1256–1260 (2009).

6.Moberg, A.etal.Nature433, 613–617 (2005).

Nature|doi:10.1038/520042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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