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靜蕾:這一次我們沒和老徐聊凍卵,她身上還有其他值得聊的
騰訊娛樂專稿(文|葉彌衫 責編|露冷)
在多數人眼裡,徐靜蕾仍然是一個女明星。
這是她最不喜歡的評價體系。作為中國第一代偶像劇演員,徐靜蕾一出道,幾乎就享受海報貼滿男生宿舍級別的待遇。2000年她位列「四旦」,正式被收編進當年女明星的第一梯隊。
但很明顯,她不喜歡這個分類。為了跳出這個圈子,她做了大量努力。2003年,徐靜蕾旗幟鮮明心氣高昂地成為一名導演,拍的電影從文藝片到商業片,從愛情片到警匪片;而她在其中出演的戲份,從主角到配角,再到如今客串的一兩個鏡頭。
她還發展了一系列不務正業的愛好,寫博客、辦雜誌、做手工……丟丟撿撿,沒個長性。也做得出一念既出說走就走的事,有兩年時間,她的員工領著乾薪,眼巴巴等著老闆不知何時的歸期。
這些年裡,她展示才藝和思想,也展示閑情和逸趣——這些並非女明星的必要屬性的特質,對她本人來說,或許只想呈現真實自我具體人生。但在大眾看來,更大程度上,只是用來推導出,一個相比同儕,更具風格和辨識度的女明星,女明星中的高階版本——但仍然是女明星,不然的話,她是誰呢?
徐靜蕾只得繼續卸載,她的思路是, 「我就想我要當監製,這樣我就可以徹底退到幕後了。」
說到底,她還捨不得離開這個行業,二十年的資源和經驗積累,高於其他行業的回報率,加上她直到現在,還對技術工作充滿興趣。她只是要換個工種:自己搭台,別人唱戲。
可是這樣,她真的可以把她的女明星光環徹底「卸載乾淨」嗎?
一個女明星的自我厭惡
《綁架者》宣傳期間關於徐靜蕾的所有報道,幾乎都可以為徐靜蕾之所以厭惡這個身份的原因提供註解。
諸如這些採訪:「冷凍卵子是一種怎樣的體驗」,「大齡未婚背後的故事」,「如何成為一個中國好前任」,「總在自己的電影里展現男朋友的肉體是什麼心態」。甚至,上節目時竇文濤借別人觀點直接問她:是否內心恨嫁,只是為了無法如願而掩飾成不婚?
如同她的大多數應對一樣,這些問題對她完全構不成挑戰。她回答幾乎不假思索,條理清晰、態度誠懇且不乏換位思考,讓人感覺,在被提問之前,她已經更充分地叩問過自己。
可是,為什麼要一遍又一遍對大眾回答這些問題?
因為她是一個女明星,光自己想明白是不夠的,一遍又一遍地陳白「我是一個怎樣的人」,是宣傳期的責任之一,哪怕她已經極度厭倦。
這也還只是第一步。第二步則是要面對這些言論在他人那裡不受控制的發酵,比如,在認同徐靜蕾的人那裡,她會被抬到某個位置——諸如,與時代進步相配套的,獨立而強大的女性形象;而反感她的人,則往往認為缺乏現實可行性,無非是一個明星才可能擁有的,「站著說話不腰疼」。
第三步,則是要繼續接受採訪,回應爭論,對網友評論做出點評,再一次自我陳述——在一個宣傳周期內,至少要到這裡,才算完成了基本循環。
這一輪循環源自於今年婦女節前,她和青年作家蔣方舟做了一次有關婚戀的對談。43歲的徐靜蕾幾乎打破一切「應該」的桎梏從心所欲,比她小15歲的蔣方舟卻顯得謹小慎微、顧慮重重:50多歲仍有性吸引力的男士和他看起來像老太太的夫人的對照,會讓蔣方舟感慨不已,但會讓徐靜蕾覺察這種感慨里包含的價值判斷,反問:「你怎麼知道老太太沒有(仰慕者),你又不了解別人的生活。」
蔣方舟提到自己「通常是兩性市場上被挑選的」,徐靜蕾驚訝地插嘴:「你這麼漂亮優秀,怎麼會覺得自己是被挑選的?你挑選他們才對。」
有主持人竇文濤和梁文道居間,多數時候她們並沒有直接交鋒。但徐靜蕾回頭自己看完節目,也會感慨,「我怎麼感覺我在欺負小孩似的。」
「你可能確實不親和吧……」我們描述觀感,沒說完她就急著打斷:「我其實非常親和!但我不知道為什麼給別人那種感覺。我可能有北方人說話的那種咄咄逼人的勁兒,是不是有可能?可我真的覺得她是個很優秀的女性啊。」
事實上,徐靜蕾並不知道蔣方舟曾以各種形式在多個場合談論過自己「被挑選」的經驗。在一次採訪中,她甚至還為自己習慣性的、為避免冷場而自曝其短來博人一粲的社交方式命了名,叫「嘔吐式自曝情史」。
「我就是覺得很奇怪啊」,徐靜蕾回顧那一幕,對我們說,「我當時的第一反應是,是不是主持人需要讓嘉賓說話所以自己說一點拋磚引玉的話,但我覺得她好像也不是。後來覺得可能是自嘲吧,但這種自嘲我也不太懂。」
「確實我認真了」,徐靜蕾這句話透露出對整個事件的厭煩。
「所以因為這樣我就不能說話了嗎?我也不是川普他閨女,我也沒什麼家庭背景,我父母創業之前也是普通工人,我從小也是通過特長考學,難道我說話之前必須痛說一遍革命家史才讓我的話有說服力嗎?」她仍有些憤憤。
那是一個屬於女明星的憤憤——她們看似擁有無盡的話語權,看似佔據了公共空間里一個巨大的角落,然而從另外一個角度看,那龐大的只是其倒影與投射,並非本人。
徐靜蕾與蔣方舟在圓桌派上的對談,引發了網上關於女權的討論
做導演是為了找自己
徐靜蕾一直在尋找和實踐那個「本人」。
顯然,她是一個興趣導向的人。她曾經先人一步地做電子雜誌開網店,如今那些頁面都已經不知道摺疊去哪個空間,博客倒是雕欄玉砌今猶在,最新的一條也已經是7年前。
「一般干到滿意了,我就不幹了,覺得這有什麼了不起,干點別的吧。像寫字,寫博客(都不想幹了)。以前還開過服裝店,賣二手服裝。」她對我們說。
一直在乾的不過兩件事:電影,談戀愛。然而她對於電影和戀愛這兩件事的態度,也一直在變。
《我和爸爸》是編劇史航特別喜歡的華語片。他曾在各種場合推薦這部「清麗憂苦,深情款款,進退有致,有心無憾」的電影,他還能隨時隨地背出這部電影中的很多台詞,「那是徐靜蕾導演生涯的巔峰之作,當然,也是處女作。」
《我和爸爸》的故事非常簡單,母親去世,18歲的小魚開始受早年離異、完全陌生的父親老魚照料,兩人關係好好壞壞分分合合,卻始終難以割捨——直到死亡才分開。徐靜蕾對外表示,這是她作為一個從小在嚴厲家教下長大的女孩,對另一種父女關係的想像與期待,但另一個角度,也可以解讀為,一個少女與一個中年男人的日常生活相處紀錄。
很多人因為《將愛》里的文慧,誤會徐靜蕾是那種仰著臉抿著嘴笑的純情少女,但這樣的嬌羞姿態,其實是她現場模仿編劇學來的。這個北京大妞的真實模樣,可能在《我和爸爸》里更能找到:直勾勾盯著人看的眼神,刮辣鬆脆的嘴皮子,笑起來帶甜,板起臉卻是一股愛誰誰混不吝的勁兒。
《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改編自茨威格小說,同樣是,一名少女默默愛了一位作家很多年。小說通過作家讀女子來信展開,女性隱於幕後卻操縱大局,男性在關係中看似核心,但一直處於客體位置,被愛慕、被窺視、被隱瞞、被告知,以及,被決定不愛,整個過程里都全然被動。但到最後寫信讀信,主客體關係發生了最後一次——也是最大一次——顛覆。
在徐靜蕾的電影里,這種複雜性消失了,很多人因此覺得改編淺顯。但對本人來說,這更像是她願意表達的內容:一個內心強大的女性主宰了自己的一生,包括感情的開始與結束,哪怕不無痛苦,也是自己的選擇。「那個對我來說其實很簡單,雖然是茨威格寫的,但我很容易把它轉換成我的角度講一個故事,把我的故事加進去。」她曾對作家孫甘露說。
到了《夢想照進現實》這樣的,女演員與導演在房間里叨叨一晚的頗具實驗性質的電影,其中體現的表達慾望,與其說是徐靜蕾的,不如說是王朔的。仍然是與孫甘露的對談中,徐靜蕾非常明確:「不可能把它變成我的東西」,「我第一次讀他這個劇本,看著都暈。就對他說,你自己拍這戲得了,我給你當副導演,當然,他拒絕了,他說他不想干導演這種具體工作(笑)。」
於是,這種具體工作最後還是由徐靜蕾完成。
如今回憶起來,她將前三部電影稱作「我真正的作者電影」,「代表我那一段人生」。
2015年,徐靜蕾與王朔再度合作的《有一個地方只有我們知道》,卻成了她導演作品中評分最低者。以史航對這兩人的交情與感情,仍不免感慨:「只能說《私人定製》、《有一個地方只有我們知道》,這兩部電影,朔爺幫朋友幫得過於仗義。兩肋插刀,真的是插了兩次。」
人們習慣性地,將這位女導演的成功歸因於得天獨厚的劇本優勢,哪怕是同樣組合結果讓人失望,也寧可理解成,「看不到王朔」,卻未必想到導演身上發生的變化。
早在20年前的時候,徐靜蕾也是一個特別想結婚生子的少女。雖然在當時未必不痛苦,當時她表演、導演,在另一個角度,也是更多無從安置的情緒,需要額外的表達出口。而現在,她有固定男友,無婚姻束縛,經濟獨立,事業有成,時間幾乎幫她解鎖了人間的一切禁忌,唯一的標準只是自己想不想。她甚至還有9顆卵子凍在醫院——連防患未然的後悔葯,她都憑藉現代醫學有備無患。
一切開關都握在自己手裡。所以,事實上,更大的可能是,與那個越來越不想主動表達自己的女明星徐靜蕾一致,導演徐靜蕾也失去了表達慾望。電影之於她,逐漸變成了一種手藝的展示。
前三部電影讓業界認可了徐靜蕾的導演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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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重考一次的優秀生
到了《綁架者》,她本來已經決定只做幕後,開拍都一兩天了,才接手導演——也就做好了跑完全部流程的預期。「這次也是唯一一次不是我跟著一起開發的劇本,所以白天拍,晚上回去改劇本,累得要死。」
更累的是,她第一次花一年時間做剪輯,去年春節過後,她就開始剪《綁架者》,為此連最愛的做包包都完全擱置了。「以前基本一邊拍攝就開始剪,三四個月就剪得差不多,加上後期全算上,可能就七八個月。這次剪了一年,中間好幾度覺得剪不下去,腦子不夠用,特別想怎麼能擴充一下腦容量。」
「其實這是一個觀眾智力的平衡。」徐靜蕾解釋,「有的人一下子就看出身份了,有的人到最後都看不出。結尾到底要不要多講一點陸然(明道飾演角色),一講就露餡,不講大家又覺得反轉太快,到底是以誰為標準呢?」
「為什麼就不能以導演為標準?」我們問。
「我早就看不出來了。」她說,「我還希望我能保持第一遍看的心態呢,但不可能,我都能數著切換鏡頭了。我不是在看電影,我是在看聲音、畫面有沒有問題。」
這一年裡有好幾次,她把片子剪完了,覺得那就這樣了,第二天又反悔,反反覆復。到現在上院線的版本,她的評價是「相對滿意」:「投資方對我都挺信任的,但就是因為信任,我覺得一年多了,不能再不上了,不然這輩子都改不完了。」
這大概是徐靜蕾的方式,她永遠知道,在和自己較勁的過程里,到什麼程度應該撒手。也許是,像她所說的現實原因,也許是,她自己都開始感到沒意思。
但直接的後果是,《綁架者》豆瓣評分5.3。這個結果看起來,跟7年前的《杜拉拉升職記》的5.7分旗鼓相當,但後者有17萬人打分,影評1700多篇,而新作,打分者一萬出頭,影評200多篇。即便電影還在映中,但就排片量看,增幅也將相當有限。
這可能是,2017年的主流觀眾,已經對徐靜蕾這個名字波瀾不驚;但也可能是,那些從《將愛情進行到底》或《我和爸爸》的時候就開始追隨徐靜蕾的觀眾,早已漸漸在她一部又一部的新作中失散。
但如同這世界上無法困擾徐靜蕾的多數事情一樣,她不這麼看成敗。在她眼裡,拍《綁架者》的過程,使自己解鎖了新的技能點:「對這樣一種片子現在知道怎麼拍了,怎麼來定計劃,怎麼拍爆炸,怎麼拍飛車,怎麼拍打鬥場面,這些都是收穫。」
在解鎖之後,她還想再拍一部這樣的電影,她確切地對我們強調:「我覺得這個不代表我的水平,再拍一部肯定比這個好很多。」
像一個忍受不了低分的優秀生想要一次重考一樣。
然後呢?放棄它,像放棄《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那樣的愛情片,再然後,放棄《杜拉拉升職記》那樣的女性職場片一樣。
徐靜蕾對《綁架者》的評價是「相對滿意」,她覺得如果再拍一部會好很多
在親密關係中成長
不想拍愛情片的徐靜蕾,無法控制人們對她愛情世界的好奇。
2007年徐靜蕾接受台媒採訪,提到自己有一段感情,相處10年後分開,但一直還是好友,「每天都通挺長時間的電話,彼此的寬容都可以到非常大的地方,那種感情已經像絕對親情了,像血緣關係。」
這個電話一直還在持續,2015年《有一個地方只有我們知道》宣傳時,徐靜蕾又描述了這段關係,只是通電話的年限已經成了20年。
在《有一個地方》里,奶奶告誡熱戀的孫輩:「愛情是盆開水,總會涼下來的,將來無論你們的關係走到哪一步,都不要變成仇人,讓這盆水結冰。」年輕時奶奶是徐靜蕾演的,台詞是王朔寫的。
而在影片中客串了「不讓水結冰」的前男友的,是她的男朋友黃立行。所有人都建議她拿掉前任相見僅僅為了互相諒解的戲,因為不夠戲劇性,但她堅持要表達自己的觀念:「愛能達成諒解,不是說你懺悔了我就諒解你,而是你懺不懺悔我都諒解。人都是有弱點的。總覺得別人在傷害你,也許在別人的角度你傷害別人呢?永遠只從我的角度想問題,就會永遠打架,從愛的角度,就會諒解。」
她很少袒露具體戀情,卻不怕展現愛情教給她的道理。在徐靜蕾身上,可以看到一個具有高度自我要求的女性,在親密關係中獲得的成長。19歲時和初戀分手,她還是一心想跳小月河的小女生。「知道自己不會跳,但確實有那種想跳的心情。事後回頭想,他誰啊,憑什麼啊,怎麼我就產生那種念頭了。」她對我們說。
而後是那段漫長的、至今還是好朋友的戀情。也是在台媒報道里,她解釋過分開的原因:「不是我們兩個不合適,或者有不喜歡他的地方。就是因為時間不對,我認識他的時候太小。有的人就是因為你碰到他太早了。我有時想,要是晚一點碰到他,生活就完美了。」
她覺得現在的自己已經沒法拍文藝片。在電影學院上學的時候,她覺得「法國電影才是電影,美國電影?那是胡說八道」。等自己工作了幾年,才明白了臉譜化大團圓之類的套路,對一個疲憊的現代人來說才是最需要的養分。到現在,一個天下無難解之事的人,看小兒女態基本已經無感:「什麼誤會衝突,分分合合,我看你跟她好了我生氣,或者你以前對我好現在不好了,我就覺得那不好就分手唄,多大點事兒呢,廢什麼話呢。能好就好,不好就算了吧,有什麼大不了的——自己都覺得(愛情戲)沒勁,這怎麼拍呢?」
「過盡千帆了。」我們評論。
「也沒有。」她敏銳地說,「我不覺得我算男朋友很多的那種,但都已經過去了,而且現在回頭想想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雖然你在那個階段確實會那樣。」
所以現在這個階段,她的男朋友是黃立行,一個ABC。上《金星秀》時,她感慨黃立行於她,堪比心理醫生開的藥方,影響她也變得不著急、不焦慮,不糾結。「他有自己的一個標準,從不糾結,標準之上YES,標準之下NO,有一個緩衝餘地是你講一遍道理,行就行,不行還是不行。我覺得這樣的人特別好,活著不累,很開心。」
7年多時間裡他們沒有吵過架,趣味相投,價值觀相同,互相尊重。每天早上一起床聽到一句早安,她就心懷柔軟地感慨:「這是我的禮物啊」。
以至於以勸婚、勸生著稱的金星都沒有勸她。「你這樣挺好。」金星稱讚她,「當一個人的狀態那麼準確的時候,你沒必要說,她還需要這個那個。」
《綁架者》是徐靜蕾與男友黃立行的第三次熒幕合作,如今他們感情穩定
還是想拍一部講婚姻的電影
所以,這樣的徐靜蕾,她還有什麼未盡的念頭?有的,她說,「我一直想拍一個關於結婚的戲。」
這是一個和學習技能和展示技能無關的念想。大約,一直堅硬地表示不需要婚姻的她,對於這件事,終歸還是琢磨過許久。
但是要怎麼拍她一直在猶豫:「我怕我概念先行,把自己的價值觀帶到這個電影里,我怕最後太形而上、太概念了。」
「你沒想好它的肉身嗎?」我們問。
「想好了一點,比如一場婚禮上發生了很多事,帶點黑色幽默,帶點喜劇。但我自己很討厭看電影還得被教育,我看電影就是要看一個好看的故事,我怕把看法放進電影,會概念化,會說教,所以我就自己給自己否定掉了。倒不如拍拍現在這樣類型化的電影。」
順暢的邏輯背後,或許只有她自己知道,如今呈現出的彷彿天生如此的無所謂,統統是經過一條漫長的自我否定的通道,最後出現的成品——如果不是過程中經受住了嚴格的自我拷問,也難以做到這麼自信。
「我經常會躺在床上,自我否定整整一天,從早上開始就在想『不行,這樣不行』,另外一個聲音和自己說,『正常,你經常這樣』,第三個聲音說,『你為什麼經常要這樣?你什麼都有,你挺好的』,還有一個聲音說,『我就這樣了,就這樣了,能怎樣呢』?」她6年前接受採訪時說。
她成長於一個管制嚴格的家庭,到現在被人說到「你應該」、「你不應該」,她還是抑制不住地一股無名火起,「我最討厭別人教育我,我也不愛教育別人。最多就是人家來問我,我簡單地表達我的想法。」
然而她從沒放棄過自我管理。例如從去年開始,她給自己做了一個新規定:一年時間不買衣服,至今堅持了3個多月。「成熟了」,她對效果已經頗為滿意。
或許也只有徐靜蕾自己知道,43年的人生里,在大眾看見看不見的地方,她為自己進行了多少測試,修正了多少bug,打過了多少補丁,才成為了現在這個更好的人。
如今,理性強大、井井有條、一切都可以客觀分析的徐靜蕾,只剩一個不敢碰的話題: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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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朗讀者》中,談及奶奶去世讓徐靜蕾失控
「小時候我還敢碰,我小時候就和我爸討論生死的問題,因為那時候其實挺愛想這些事的。但越到大了,越不敢碰。我現在已經面對過我奶奶的去世,十幾年前,我也有一個朋友在我這個歲數突然去世,在這些事情之後,我不太敢碰。情感的東西,生死還是有感覺的,但太有感覺了,所以不太敢碰。」
這大概可以理解,之前在《朗讀者》節目上,這個印象里永遠一張倔強的微笑的臉的姑娘,流著淚堅持讀完了史鐵生的《奶奶的星星》。她覺得自己從不失控,哪怕是工作幾乎崩潰,總共也就發過兩次脾氣,然而頭一次發生在台上哭的情況,「我覺得自己是失控了。」
2007年徐靜蕾奶奶去世,她覺得自己的童年就此結束了。後來她把《有一個地方只有我們知道》獻給了奶奶,「感謝你教會我什麼是愛」。影片中,她扮演1940年代的奶奶,在布拉格有一段戛然而止的戀情。60多年後,孫女回到布拉格,遇見奶奶當時的戀人,仍在約定的廣場上等著已經去世的奶奶。
當鏡頭搖到廣場相遇時,徐靜蕾,一個以理性自居的導演,在監視器後哭得停不下來。
(攝影/隋希 編輯助理/樹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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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分鐘看完《人民的名義》前20集不是夢,你要的乾貨精簡版也來了!
※鄭爽疑暗諷娜扎蹭熱度,可是爽爸卻泄露了女兒和胡彥斌的感情現狀
※她是《原來是美男》的腹黑女二,如今瘦到眼睛暴凸,是情傷還是愛美不擇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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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靜蕾:我這麼努力,不過是想成為一個「被自己喜歡的人」
※娛樂圈的才女,除了徐靜蕾,還有一直被忽略的她
※娛樂圈的才女,除了徐靜蕾,還有一直被忽略的她。
※裁縫徐靜蕾,原來是這樣的手藝人,做一個被自己喜歡的姑娘,把日子過得妙不可言!
※曆數徐靜蕾的「前任」們,不算范冰冰「搶」走的,還有這麼多
※徐靜蕾現在為什麼不火了?原來她去干這個了
※連愛好都能被貼上標籤,那是徐靜蕾的本事,但去標籤化後的她其實就是個演員啊!
※看了她的畫都想買,徐靜蕾你要不要考慮一下再換個職業?
※孫儷和徐靜蕾:她們背景相似,活的截然不同,書法卻一樣好!
※敢說王思聰是屌絲,徐靜蕾是第一人,圈內沒有人敢這樣
※如果徐靜蕾都要靠臉談情說愛,女人的才華還有用嗎?
※做不成徐靜蕾和蔣方舟沒什麼,怕就怕連自己都做不了
※印小天事件發酵,不料卻炸出了徐靜蕾曾經的情敵,這個女人不一般
※她親眼看著自己的畫作掛進盧浮宮,這位「時尚先鋒」不輸香奈兒,也不輸徐靜蕾
※徐靜蕾集美貌和才識於一身,緋聞男友一籮筐,為什麼至今還單身?
※徐靜蕾最「可恨」之處,是她不婚不育還活得這麼滋潤
※原來娛樂圈睡過男明星最多的女星不止舒淇徐靜蕾,還有她們!
※只戀愛不結婚不止寧靜徐靜蕾,這兩位給導演和富翁生娃了也沒結婚
※讓徐靜蕾告訴你,女人不結婚有多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