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飛絮的主謀，原來可以吃！

最近，帝都受到了飛絮的攻擊。漫天飛絮美則美矣，可惜苦了過敏體質的人群，惱人的它們來自何方？答案是城市綠化常見樹種，楊柳科的垂柳和毛白楊。

16年4月的山東濰坊，楊柳科「貢獻」了漫天飛絮。圖片：張弛 / 視覺中國

無心插柳柳成蔭

楊柳科的物種在分辨上是較為困難的，垂柳是個例外。樹如其名，疏鬆開展的樹冠和細長下垂而無毛的枝條是垂柳的標誌性特色。「裊裊古堤邊，青青一樹煙。」江南水鄉的飄渺煙雨中也少不了垂柳烘托的意境。

垂柳小枝發褐，葉為狹披針形或線狀披針形，葉背帶綠。它們適應性強，生命力旺盛，既耐濕又耐旱，從「無心插柳柳成蔭」可見一斑。在中國，垂柳原產於長江、黃河流域，但早已作為良好的綠化樹種，引種到全國大多數省份。這也讓飛絮的苦惱遍及全國。

垂柳發褐的小枝和十分狹長的線狀披針形的葉。圖片：Achroos

不過，也不是所有的垂柳都是環境破壞分子——會飄絮的，只有雌株。

飛絮其實是果實的一部分

楊柳科幾乎全部都是花單性的雌雄異株植物，雌花只開在雌株上，雄花只開在雄株上。你可能經常聽說「葇[róu]荑花序」，這種花序的花序軸上著生有多數無柄或短柄的單性花，一眼看去就像毛毛蟲。楊柳科都是葇荑花序，一般開花先於發葉或者花葉同時發出。

初春時間，你可能在路旁撿過適合惡作劇的「毛毛蟲」，就像下面這張圖左側那樣：

左雄右雌。圖片：@Nome 老師

這其實是毛白楊的雄花序，上面著生著很多小小的雄花，雄花的苞片上布滿了長毛。

毛白楊的雜交種，也有葉背銀白色的特點，因為上面布滿了白色的氈毛。圖片：Bigfoot Willow

撿到「毛毛蟲」就說明雄株已經完成了今年份的繁殖工作，此時，雌花序已經結實。蒴果發育成熟就會開裂，被有絮狀長柔毛的種子隨風飄散，就是柳絮。毛白楊帶來的楊絮也是同理。如果你伸手抓住一團飛絮，很可能會在這團白色纖維中發現一粒小小的種子。

不走尋常路的柳屬

垂柳不止花單性、雌雄分株，而且花序上的單花體積小，也沒有艷麗的顏色或是明顯的氣味——這一般是風媒植物的特徵——但垂柳卻是蟲媒植物。

長著風媒植物的臉，卻有蜜蜂來為它傳粉。圖片：Sonam Rinzin / biodiversity.bt

事實上，楊柳科中的另一飛毛大戶楊屬就確實是風媒植物。這兩個屬的花序乍看起來並沒有很直觀的差別，如若解剖觀察會發現柳屬的花序中存在著楊屬花序中所沒有的蜜腺結構。

楊柳科的單性花、柔荑花序和風媒傳粉一般被認為是次生性狀，是由具有完全花的類群經歷了花被片的缺失演化而來；在這之後，柳屬又重新演化出了蜜腺等蟲媒傳粉的性狀，相當於是「次生的次生性狀」，撿起了之前「遺失的性狀」走上了特別的道路。

春日裡來吃柳芽

哪怕知道柳樹很厲害，你可能也無法原諒它的飛絮。要是告訴你，它們能吃呢？

涼拌柳芽。圖片來自豆果美食

柳芽吃法很簡單，用熱水焯過減輕苦味後便可以用鹽、糖、香油涼拌了，根據個人口味還可以放些花生芝麻之類的。做成熱菜的方法也不麻煩，焯過後炒雞蛋或者炒蒜蓉，再或者多點工序做成柳芽麵糰子，「野菜」的吃法總是比較清淡需要保持原味的。

你們以為我會不放這張圖嗎！垂柳的柔荑花序（右上角那樣的）也是能和嫩葉一起入菜的。圖片：霜天蛾

不過，雖然柳芽做成菜是有一點香氣，口感卻是比較粗的，吃慣了精心培育出來的蔬菜的鮮嫩對於柳芽的粗糙口感可能會有些不適，在找機會嘗到鮮之前別抱上太高的期望哈。另外，我也不支持去采綠化用的柳樹的芽的，畢竟破壞公共財產損傷綠化植物什麼的總是不好，而且衛生方面也堪憂啊，再萬一環衛局園林局之類的沒有偷懶（喂）給樹打葯了呢。

楊柳入杯中

不把柳芽當菜的話，它還有另外一條路子能來到人們的餐桌之上：制茶。就我所知道的，柳芽做茶至少可以追溯到明朝，《谷山筆麈[zhǔ]》中就有過相關的記載，那時候的人就有把柳芽、椿芽等葉用來煮泡的做法了。

柳芽茶。圖片：6eat.com

不過這種茶的味道很淡，沒有什麼茶的香氣，只有一股苦味兒，喝不慣苦茶的人是很難入口的；但是把茶水咽下後，又會有一股清新的滋味在口中慢慢的升起，有那麼些像喝茶的回甘滋味。若是沒嘗試過柳芽茶的，不妨找機會試試這種把春日的清新化進杯盞里的感覺吧。

最後，送上一個畫柳屬植物的簡易教程，以後再有誰問你飄白毛毛的是什麼，你就可以直接畫給他了。

來源：《Draw 50 Flowers,Trees and Other Plants》[Lee J. Am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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