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傳》對《紅樓夢》：108將對108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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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潤芳

【作者簡介】潤芳，原名申芳玲，教師一枚。興趣廣泛，而無一專；無事宅家，養花飼狗。率性固執，豪爽仗義，人送外號「獨行俠」。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原題《一股英雄氣，幾多女兒悲》

《水滸傳》是一部造反小說，塑造了一群英雄好漢，充滿陽剛之氣；《紅樓夢》是一部世情小說，寫了一群才情貌美的女兒，具有陰柔之美。兩部小說一陽一陰，一剛一柔，相映成趣。

這兩部古典小說成書年代不同，內容殊異，但卻有不少相似之處。在我看來，至少有五大相似之處。

（一）都有一塊來歷不凡的石頭

《水滸傳》開篇，因京師瘟疫肆虐，洪太尉背著皇帝的丹詔去龍虎山請張天師祈福消災。這洪太尉為了見到張天師，倒歷了一番驚險，頗受了些驚嚇，張天師被洪太尉誠意感動，提前下山去了東京。於是洪太尉來也是來了，就在道觀真人陪同下游山，誤遇伏魔殿，出於好奇，洪太尉執意要真人打開殿門，真人拗不過朝廷命官，只得撕了那門上的層層封皮，讓人用鐵鎚砸開大鎖，殿中黑洞洞的不見日月，空氣陰森森的，洪太尉讓小道士取來火把，看見大殿中央有一塊石碑陷在泥中，據真人說是唐朝時老祖所立。

照那碑碣上時，前面是「龍章鳳篆，天書符咒，人皆不識。」照那碑後時，卻有四個真字大書，鑿著「遇洪而開」。這更激起了洪太尉的好奇心，不顧真人的極力勸阻，叫人挖開石碑，揭去裡面那塊巨大的石板，一聲巨響，於是梁山一百零八將出世了（類似孫悟空出世），導致了一場驚天動地的造反革命。原來這石碑下壓著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這大宋皇帝真夠倒霉的，請了張天師瘟疫還沒降住，這一百零八個天煞又要革朝廷的命。

《紅樓夢》中賈寶玉落草時嘴裡銜的那塊「通靈寶玉」，乃女媧鍊石補天時遺落的一塊石頭，因無才補天，日夜悲號，被一僧一道攜入紅塵之中，上演了一曲懷金悼玉的《紅樓夢》。

書中寫道這塊玉能「除邪祟，療疾病，知禍福。」

（二）主要人物人數相同。

《水滸傳》排座次的有一百零八將，前文所述之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

《紅樓夢》第五回，太虛幻境的「薄命司」中「擇其要者錄之」的有金陵十二釵正冊，金陵十二釵副冊，金陵十二釵又副冊，這三冊剛好是三十六個最緊要的女孩子。除正冊十二位主子姑娘少奶奶全部列出外，副冊中單列出香菱，這個美麗的少女是書中命運最坎坷悲慘的。

從香菱身世推斷，副冊中錄的是出身不高，但不是奴，並與賈府有關聯的女孩子。又副冊只列出晴雯、襲人。這個襲人是怡紅院中的首席大丫鬟，是怡紅院中的大管家加寶玉的貼身丫鬟，晴雯是賈寶玉丫鬟中的紅粉知己，可以看出又副冊錄的是賈府地位較高的大丫鬟。

據有學者考證，這冊子共有九冊，每冊十二人，恰好是一百零八個女孩子。余者何人？幾百年來《紅樓夢》愛好者排出好多個版本，眾說紛紜。牽出頭卻又留白打埋伏，這便是《紅樓夢》的魅力。

（三）都寫到改革

晁蓋死後，宋江坐了第一把交椅，改晁蓋的「聚義廳」為「忠義堂」，看似只改了個名，但實際上梁山造反的目的變了，宋江明著造反，骨子裡一心要回到封建正統秩序當中去，所以招了安，把梁山好漢的性命交給了朝廷。

《紅樓夢》第五十六回，因王熙鳳抱病，不能理政，探春臨時被任命主持內政，探春在大觀園掀起了一場不大不小的改革，類似於八十年代初中國農村的大包干。儘管探春胸懷抱負，但這種治標不治本的改革，並不能挽賈府之頹勢。

（四）遇有災難求助神佛仙道

《水滸傳》一開始就寫大宋王朝遭瘟疫，皇上接受宰相奏議免了百姓賦稅，放了囚犯，但還是不能消滅瘟疫，於是聽從范仲淹建議，派洪太尉去上清宮找張天師祈福消災，如上文所述。

《紅樓夢》中，趙姨娘因為嫉恨王熙鳳、賈寶玉，要為賈環爭利益，求助於馬道婆。這個馬道婆（這婆子還是寶玉的寄名乾娘）拿了趙姨娘的好處，於是就幫趙姨娘用巫蠱之術，使這姐弟倆的魂魄被五個青面白髮的獠鬼纏住，命不能保。求醫問葯，無有良方，最後還是癩頭和尚和跛足道人對著那塊「通靈寶玉」持誦了一番，方迴轉過來，保全了性命。

《紅樓夢》中攜石頭下凡的一僧一道，抄錄《石頭記》並使之傳於世的空空道人，還有前文說的瘌頭和尚跛足道人，這五位世外高人有什麼內在關係，暫且不說，卻都有渡人出苦海之功德。甄士隱女兒英蓮丟失後，家宅著火，急忿怨痛，貧病交攻，露出下世光景，幸遇跛足道人跟了去，了卻凡愁；柳湘蓮在尤三姐自裁後，痛悔交加，一日夢醒，看見一跏腿道士坐在那捉虱子便隨了去了。

但賈府家廟道觀的和尚道士尼姑道婆皆無乾淨之人。曹雪芹為什麼要這樣寫？值得探究。

（五）都是悲劇結局

《水滸傳》中，宋江帶梁山好漢招了安，便被朝廷派去打方臘。這一場戰役方臘被滅了，梁山好漢也死傷超三分之二，真是兩敗俱傷。不能不說張叔夜給朝廷出得這個主意真毒，這一下朝廷的兩個心頭大患都解除了。

據統計征方臘死六十人，後病死十三人，盧俊義被毒死，宋江被皇上賜的藥酒毒死，臨死還拉上李逵，怕的是自己死後，李逵鬧事，壞了自己忠義之名。這個結局很具諷刺意味。吳用、柴進在宋江墳前自縊身亡。余者三十人有出海的，個別回鄉務農，少數被朝廷錄用，武松、魯智深出家。

我少年時讀水滸，總不願看八十二回招安之後的內容，憋氣，所以很討厭宋江。

《紅樓夢》最後晴雯、司棋、金釧死了，黛玉、迎春死了，探春遠嫁，香菱被金桂虐待而亡，紫鵑隨惜春出了家，鴛鴦老太太死後，自縊身亡，妙玉不知所蹤······大觀園的女兒死的死，散的散，誠如魯迅先生所言「悲涼之霧，遍布華林。」到賈府被抄家，更是一派塗地，賈寶玉看破紅塵，遁入空門。只落得白茫茫大地一片真乾淨！

（《水滸傳》對《紅樓夢》：108將對108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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