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墓故事：談情巫咒（3）

文學 0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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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清明節

【作者簡介】石中華，80後，筆名醉月一邊秋，雪上飛等，撰寫各類文字，在《世界日報》《小小說月刊》等刊物發表作品百餘篇，入選詩文集多部，獲得各級獎項多次，著長篇小說多部，稟持「以道家的心情，做儒家的事情」，以文字記錄生活，感悟人生。

古墓故事：談情巫咒（3）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五

上海，老街弄堂。

一處偏僻的樓房內，四樓左側房間內，傳來了一聲厲叫。

「娘，我當年生下的孩子，是不是沒死？」一臉憔悴的李冰雅，躺在床上哀聲道。在她青春美貌時，她曾和司馬新有過雨露之歡。

一臉衰容的老嫗，乾咳道：「當然死了，就像這條蟲蠱一樣。」她說完從李冰雅體內取出了一條漆黑色的蟲蠱，將它彈到了門縫處。

李冰雅的眼角流出一行熱淚，又問道：「娘，司馬新沒有認出我來，當年你是不是……」

老嫗雙眼發出青芒，怒道：「賤丫頭，當年，我叫你去勾引司馬雲，你卻去勾引他的兒子，我只是洗去了他的一段記憶，沒有殺死他，已經算便宜他了。」

「娘，《武侯發丘秘錄》到底是一本什麼書，值得我們耗損這麼大的心力嗎？還有我的父親，到底是誰？」李冰雅摸了摸自己日漸蒼容的臉。

「你……司馬雲當年從我手中騙走《武侯發丘秘錄》，致使我被家人拋棄。我能怎麼辦？當初我太單純了，不，是太傻了……」這個老嫗就是當年和司馬雲一起私奔的李心桐，如今，她妙齡不再，美顏不復。數十年的怨氣，讓她看起來，格外蒼老。

「我的父親是不是司馬雲，當初你還讓我勾引他？」李冰雅哭泣了起來。

「司馬雲？雲心集團前任董事長？他去世好多年了。」門外的謝婉靜心道。原來她心存疑慮，一直在暗中跟蹤李冰雅，尾隨到這裡。

正當她繼續探聽時，卻發現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猛一回頭，看到了李冰雅，正盯著她。

天，她不是在裡面呆著嗎，怎麼會？謝婉靜馬上昏倒了過去。

「膽子這麼小，還敢追蹤我。」李冰雅冷笑道。

李心桐罵道：「你自己的尾巴沒弄乾凈，還好意思說別人。」

這時，一顆迅疾的子彈飛向了李冰雅。但是，子彈在貼近她後腦勺的時候，卻一寸寸地化為了烏有。

不遠處的瑪麗娜用望遠鏡觀察到這一幕，罵道：「Oh，my god！她是怎麼做到的？」

槍支上都安裝了消聲器，槍手的偽裝也非常棒，竟然還被發現了。

她馬上吹起口哨，一時間幾十發子彈朝李心桐母女射來。

李心桐帶著李冰雅直接從四樓跳了下去，急速地逃走了。可憐的謝婉靜，卻被打成了篩子。

「老太太跳樓，還TMD沒事！中國功夫，very good！」槍手湯姆一臉崇拜。

只是他們都沒有注意到，李心桐誤以為死去的蟲蠱，正慢慢爬上了謝婉靜的屍身，飽飽餐飲了一頓屍血……

古墓故事：談情巫咒（3）

郪江古鎮，王爺廟。

李虎故土重遊，一邊品茶，一邊聆聽鄉音。他聽出老人們在談話壁畫的事情，說一個叫閱讀悅讀的平台，把郪江漢墓壁畫炒火了，最近來了很多外地遊客。之後，他們又在猜測這個漢墓的主人是誰，五花八門，各有說辭。有個穿中山裝老者的說法，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說這個漢墓是淮南王劉安的，因為這些壁畫中有個《升仙圖》。眾人都笑話他，說淮南王劉安的墓，應該在安徽嘛，怎麼可能葬在郪江，真是無稽之談。

銀髮老者氣得真跺腳，李虎便招他過來，請他繼續說下去。

老者名叫梁方楚，是一個研究郪國文化的專家。李虎便提出聘請他作導遊，一同去欣賞郪江漢墓壁畫。梁方楚見李虎對郪國文化感興趣，便答應了。

在去郪江漢墓的路上，梁方楚饒有興趣地賣弄起來。

「當年，司馬錯奉秦惠文王命，滅亡了郪國。郪國巫師婆淑丁用讖術卜算，秦國必能統一天下，並享國千載，郪國滅亡是天意。但是，郪國國王阿木丹惱怒秦國殘暴，婆淑丁經國王同意，以向上天歸還郪國王室長生命脈為代價，詛咒秦國曆二世而亡，並敗壞秦國贏氏的千年國運。司馬錯因婆淑丁成功預言秦武王因舉鼎而死，便暗中返回了郪國，結果在談情公主墓發現了婆淑丁臨死前留下的諸多讖言，其中一條是『亡秦者，胡也』。由於婆淑丁用神秘的力量，顛倒了秦國的國運脈理，必須有人在大亂之時，收拾亂局，統一天下。這個統一天下的人選，便用血祭的方式來決定。」

這些史料，在龍嘯聽來，簡直是天方夜譚，不可思議。李虎卻深深嘆服了，他聽到這番講解後，以前的諸多疑惑也釋然了。

龍嘯疑惑道：「梁教授，什麼是血祭？」

「血祭就是有人向郪國談情公主的生靈，獻出本族中一個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男子，以陰血祭祀談情公主。這個家族的後世，必能在神秘力量的護佑下，榮登帝王寶座。」梁方楚詭笑道。

「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人，哪有這般湊巧的？」龍嘯又大悟道，「必須如此，否則獻祭的人隨意血祭，這不亂套了嗎？」

梁方楚誇讚了他一句，又繼續講述了下去。

「司馬錯得知這個秘密後，便動了心思。但是，找出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男子，實在太困難了。這個秘密，便在司馬家族中傳了下去。經過近百年的生育實驗，司馬家族在漢武帝時代，終於培育出了一個符合條件的孩子。司馬錯的後人，便將孩子血祭了。後來，迷信的漢武帝聽信巫蠱之言，認為朝中大臣司馬氏後裔，日後會坐皇帝。太史令司馬遷被懷疑了，因為他最有才學。於是，漢武帝找了一個理由，將他閹割了。有趣的是，漢亡後，天下大亂，分為三國，統一三國的還是司馬家族。」

「原來司馬遷是因為這個受的宮刑，史料記載，他是因為『李陵事件』被閹割的，真是太有意思了。」龍嘯感覺很好玩。

但是梁方楚接下來講的事，讓他留心起來了。

「現在的人多認為曹操設置了摸金校尉。其實，蜀主劉備效仿曹操，在軍中也設置了摸金校尉，並由諸葛亮統一調度。蜀漢的第一個摸金校尉是李嚴。」

聽到這段話後，龍嘯和李虎對視了一下。

梁方楚沉浸其中，不能自拔，繼續說了下去。

「李嚴在發掘郪國王墓時，發現了這個秘密。發現這個秘密的，還有曹操的兒子曹丕。曹操攻下漢中時，曹丕就對郪國王墓產生了興趣。想當天子的曹丕，動了邪念。因為曹操喜歡小兒子曹沖，將來可能立他為世子，這是曹丕的心頭大患。曹丕知道曹沖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便密謀害死了弟弟，將他血祭了。曹丕血祭時，發現了婆淑丁的一條讖言，『三馬同槽』。曹丕誤以為這『三馬』指的是西涼的馬騰、馬超、馬岱，便建議曹操攻佔了西涼。其實這『三馬』指的就是司馬懿和他兩個兒子司馬師、司馬昭。司馬懿極為陰險狡詐，連曹操也被他欺瞞了，更何況曹丕，因此曹丕雖然當上了皇帝，只是佔了半壁江山，最終天下還是由司馬氏奪取。」

龍嘯感嘆道：「原來聰明的曹沖，竟然是這樣被害死的。」

梁方楚微笑著看了他一眼道：「這也是三國中，蜀漢第一個被滅亡的原因，因為司馬家族篡奪曹魏大權後，想將這個秘密永遠封存下去。」

龍嘯嘆道：「以前，我認為因為蜀漢最弱，才第一個被司馬昭滅亡。梁教授，你講的這些東西，比書本上的歷史有意思多了。」

李虎示意他不要打岔，梁方楚談興正濃，喝了口水，接著講了下去：「知道這個機密的李嚴，也動了歪心思，他怕引起諸葛亮的懷疑，便在蜀漢第四次北伐時，故意延誤糧草供應，導致北伐失敗。諸葛亮一直想大權獨攬，李嚴和他同是劉備的託孤大臣。於是，諸葛亮藉此機會將李嚴削職為民，沉重打擊了蜀漢政權中的益州派勢力。殊不知道，李嚴差點笑破了肚皮。但是，諸葛亮時刻派人監視他，唯恐他東山再起。後來，李嚴在諸葛亮病死五丈原時，痛哭詐死，徹底擺脫了以諸葛亮為首的荊州派勢力的監控。李嚴的後人，也血祭成功。後來李氏家族，建立了不可一世的大唐王朝。」

作為李嚴後人的李虎，也不知曉這段歷史，此刻，他的神情非常激動。

古墓故事：談情巫咒（3）

六

南京，麒麟鎮，初寧陵。

初寧陵，雖然是南朝劉宋王朝的皇帝陵墓，但是千百年來因飽受戰火，地面建築早已削平，陵冢變成了荒郊。陵前神道兩旁的石雕天祿缺失了雙角，麒麟沒有了四腳。整個初寧陵呈現了一片衰敗景象。

司馬瑩不知昏迷了多久，終天醒來了。

她發現周圍雕龍鏤鳳，漆金塗赤，瑰麗堂皇，似是古代皇家宮殿。頭上的穹隆頂，兩條蒼老盤踞，一白一赤，雙龍嘴衍足球大的夜明珠。只是夜明珠在赤龍嘴中含的多一些。更奇怪的是，兩條龍的尾巴都被鎖鏈捆住了。宮殿四周嵌珠插玉塗金，放出的珠光玉芒金輝，將宮殿映襯得猶如白晝。四面都是銅牆鐵壁，正中各有千斤重的石門拒擋。

宮殿正北有一塊漢白玉碑，刻著「大漢高祖武皇帝劉裕之位」。

劉裕？這不是初寧陵嗎？初寧陵在南京啊！莫非我現在地處南京？天哪，上海到郪江，從郪江到南京，各有千里之遙。只要從這裡出去，我就能回到上海了。

司馬瑩又心道，劉裕不是南朝劉宋王朝的皇帝嗎？怎麼變成了大漢的皇帝？難道，劉裕和劉備一樣，也自稱是大漢皇族劉氏後裔？

她又霍然想到，難道要等我的人，是——劉裕？

穿越千年去愛你？

不會吧，這樣的狗血劇情，難道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正當她哭笑不得時，右側的石門開了，兩個女人走了進來。

她們是李心桐和李冰雅。

古墓故事：談情巫咒（3）

郪江漢墓。

李虎、龍嘯和梁方楚，正欣賞墓室壁畫。

梁方楚邊看邊聊：「這間墓室的主人，很多人都在研究和猜測。其實啊，這墓室的主人是……」

「淮南王劉安。」龍嘯插嘴道。

梁方楚斜看了他一眼，道：「你怎麼知道？對了，我在王爺廟說過嘛。這墓室的主人就是淮南王劉安。在西漢宗室中，劉安最痴迷修仙求道，還寫了一部曠世奇書《淮南子》。在這本書中，劉安記載了很多鬼神之事。現在流通的《淮南子》，都是經過刪減後刊印的。否則，不就是宣揚封建迷信了。」

突然，龍嘯指著一幅壁畫道：「梁教授，你說血祭是要獻給談情公主，那這幅《談情》壁畫，是否與談情公主有關？」

他問的問題，也是李虎關心的問題。

梁方楚道：「這其間大有淵源啊，壁畫中的男子是淮南王劉安，女的是……」

「李……」龍嘯又要插嘴，及時被李虎制止了。

「這個女的就是李夫人，你怎麼知道？這件事，我在王爺廟沒提起過。」梁方楚欲言又止。

「哈哈，他說這個壁畫中的神獸『螭』，『蟲』+『離』，可不就是『螭』嗎？嘯兒，你說的是不是這個神獸？」李虎指著上方的壁畫，隨機應變道。

龍嘯自知語失，忙配合道：「正是，我看這怪獸長身翹尾，張嘴伸舌，四肢作騰雲之狀，應該是傳說中的龍——螭。」

「這叫應龍。你所說的『螭』不念『離』，念『吃』，也是龍的一種，是沒有角的龍。年輕人學問不行啊，太浮淺了。」梁方楚感慨萬端道。

龍嘯故作謙卑道：「梁教授教訓的是，我要虛心學習。」

李虎怕他再有疏漏，便會意了他，上前道：「梁教授，這《談情》壁畫，可有什麼故事？」

梁方楚的談興重新被勾了回去：「你看，這四幅壁畫分別叫《談情》、《相邀》、《合氣》和《女侍》。《談情》是劉安和婢女眉來眼去，《相邀》是劉安試圖和婢女發生關係，《合氣》是劉安和婢女已經在發生關係，《女侍》是婢女被趕出王府的凄涼狀。這個婢女姓李，因禍得福，成為了漢武帝的寵妃，歷史上非常有名的李夫人。」

李虎又問道：「《談情》壁畫和談情公主可有什麼淵源？」

「當然有淵源。司馬遷被閹割後，李夫人很同情他。在探視他的時候，聽到他在昏迷中說出了司馬氏家族的秘密。李夫人後來在和淮南王劉安幽會時，將秘密告訴給了他。為紀念李夫人，劉安將他們的故事雕製成了這四幅壁畫，首以《談情》最為引人。劉安萬萬沒有想到，他就是現成的血祭人選。但是，他不想讓自己的後人當皇帝，他要自己當皇帝。於是，他在血祭時，做了手腳，利用神秘力量，進行輪迴轉世，並保存了以前的部分記憶。」

「那這個皇帝是？劉裕？」李虎的歷史果然不是白學的。

「正是南朝劉宋皇帝劉裕。劉裕自認，他的帝位是送來的，便取『送』字諧音『宋』。他又崇拜漢武帝的文治武功，給自己弄了個謚號『武帝』。但是，劉安聰明一時，糊塗一世。他沒有看到，談情公主墓室宮殿中的讖言，劉裕死於婦人之手。果然，東晉王室海鹽公主司馬茂英，親手勒死了他。」

梁方楚剛說完，他的雙眼便流出了烏黑的血液，緊接著麵皮扭曲，似有無數的蟲子在裡面扭動。耳朵里也流出了黑血。轉瞬間，整個軀體在劇烈的顫動，體內好像有很多的東西在四處竄動。

龍嘯緊張道：「義父，梁教授怎麼了？」

李虎非常揪心，很多事，他還想通過梁方楚弄明白。

梁方楚的遺骸山一般地垮掉了，但是他身上的一本書——《武侯發丘秘錄》，暴露了出來。李虎定睛一看，忙撿了起來。

這時，無數條黑色的四腳屍蟲，眼睛都變成血紅色，拋棄屍身，速度極快地向李虎和龍嘯攻擊而去。

古墓故事：談情巫咒（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