協和醫學院世界一流 其教育人才有絕招

本文作者黃強

北京協和醫學院之所以在短短的幾十年，在一窮二白的中國大地上結出碩果，成為世界第一流的醫學院，培養出很多傑出的醫學人才，與它的教育理念，人才培養方法有很大的關係。可以說在人才培養、教育方法上，協和醫學院有絕招。

學校建成了，硬體上去了。但是人才的培養，建立一流的醫學院並不只靠硬體。如何打造出一流的醫學院，培養出一流的醫學人才——臨床醫學家、醫學教育家、科學家和衛生行政專家，基金會也有一套方法。

教學上用英語，英語是進行世界科學技術交流所必須的；學生選拔必須有一定的基礎，正規中學畢業後至少讀兩年預科，內容包括物理、化學、生物、數學、英文和中文；高薪選聘教學能力與科學研究俱佳的專職教師；同時辦一所護士學校。在醫學院的管理方面也打破窠臼，不從老教育家中選聘院長，而是選擇思想新、幹勁足、目光遠大、年富力強的青年學者，結果28歲的麥克萊恩當選為北京協和醫學院首任院長兼內科主任。

【圖13，北京協和醫學院第一任院長麥克萊恩】

協和醫學院長期使用英語教學，教材與參考書全部是英文，病人病案、病房巡查、學術討論會，包括日常對話都用英文。因此，協和醫學院畢業生和在此工作過的醫護人員的英語都很棒。

協和管理上沒有舊框框的束縛，北洋政府執政期間還顧不上國家的治理和建設，因此對協和醫學院也沒有法規的制約，尤其是對老外創辦的學校，更是網開一面，很少干預，這就為協和醫學院的創建創造了極為寬鬆的外部環境。

【圖14，1917年9月24日舉行的北京協和醫學院奠基儀式】

保證協和醫學院的高質量，必須有最好的教授。當時協和教授的工資水平與美國大多數最好的機構相比，並不佔優勢，甚至還低一些，然而打造一流醫學院的理念得到了外國教授們的肯定，為了心中的理想，他們義無反顧來到協和。美國的很多醫學教授又在醫學院之外開辦診所的情況，但是協和醫學院推行教授全職工作，沒有一個教授在校外私人開業。馬秋莎在《改變中國》一書中說：北京協和醫學院在中國建立與成功，既表現出中美知識精英的互相影響和互相依賴，又說明中國對外來文化的制約和吸收。

【圖15，北京協和醫學院老房子】

協和醫學院與其他高校教育不同的地方，有一個預科教育。預科就是對於生源的培養。優秀的生源源源不斷地輸入，才能保證優秀醫學人才的培養。協和醫科的特殊性，英語教學，對於生源的英語要求較高，而且需要生物、化學、物理等方面的基礎，普通學校無法滿足。協和醫學院採取了兩種辦法：一是向英語基礎好的燕京大學要生源；二是自辦預科教育。對外招收醫科考試時間在8月份，考試地點在北京、上海。考試科目有英語寫作和口語、初等代數、平面幾何、漢語。

協和預科課程設置與美國醫學院接軌，學習要求高於美國院校，學分120分，不達標不能畢業。預科合格進入協和醫學院進行為期5年的學習，通過答辯，獲得畢業文憑，同時獲得由美國紐約州立大學頒發的博士學位。這意味著讀完在協和醫學院的學習需要8年時間，等於是從學士念到博士。

20年代初，協和醫學院與燕京大學達成協議，燕大的生物學、化學、物理學等系學生可以到協和預科學校選課，並可以使用實驗室。1925年協和自辦預科停辦，與燕大合辦實力更強的醫預科，從此燕大成為協和醫學院生源的主要來源。

不要小覷醫預科生，因為要求高，醫預科生是燕大學生中的佼佼者，每年能通過協和醫學院入學考試的只有15人左右。沒能被協和錄取的醫預科生可轉入生物學系學習，畢業獲理學學士學位，被協和錄取的讀完一年後就可悲燕大授予理學學士學位。黃家駟院士1928年由燕大醫預科考入協和醫學院；吳階平院士1937年從燕大醫預科畢業，考入協和醫學院。

【圖16，黃家駟在做手術】

協和醫學院的淘汰率很高，寧缺毋濫是他們的原則。1924年首屆畢業生僅有3人，1938年協和醫學院錄取學生32人，畢業時僅剩26人。嚴進嚴出，確保了協和醫學院畢業生的高水準。凡是能從協和畢業的，無一例外都是優秀者，成為中國醫學界翹楚的比例很高。

與協和醫學院、協和醫院配套的還有護士學校。治病救人，除了需要優秀的醫生，診斷後的治療、護理等工作則需要護士來完成。與醫學院、醫院配套的護士培訓是必須而且是刻不容緩的。1919年6月來自美國約翰·霍普金斯醫院的高級護理沃安娜受聘籌辦協和醫學院護士學校，1920年9月護士學校正式開學，第一期學生只有3名。1925年護士學校與燕京大學合作，在生物系設立護理預科，學制5年。抗戰期間的1941年1月護士學校被迫停辦，校長聶毓禪對學生進行了妥善安排，願意繼續求學的安排到有關學校；希望工作的進入中央醫院、同仁醫院等醫院；想回家的協助回家。個別學生堅持完成學業，有13位學生在1941年6月獲得了協和醫學院護士學校文憑，實屬不易。護校被迫解散，讓老師依依不捨，在太陽旗的陰影下，她們默默地離開了北平，她們心裡卻下了決心：一定要回來的，在祖國旗幟照耀下。在西南聯大的協助，1943年7月聶毓禪恢復了護校。抗戰結束後，1946年5月協和護校回遷北平。60多名師生乘坐三輛大卡車，一路艱辛奔赴北平，途中又更換火車、乘坐輪船，輾轉顛簸，一位師生都沒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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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強，字不息。服飾史學家、金學家，多年來致力於中國服飾史、民國史、南京地方史研究，均有著作出版。已出版《南京歷代服飾》《消失的南京舊景》《趣民國》《另一隻眼看金瓶梅》等著作14本，其著作入選「十三五」國家重點出版物出版規劃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