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故事：接生婆

眾所周知，以前孕婦生孩子都是在自己家裡，幫人接生的人叫接生婆。

莫莫就是一個專門幫人接生的接生婆，人長得高高瘦瘦，像根麥稈，風一吹就會折斷的樣子。她十八歲跟人學手藝，學成之後自己干，一干就是幾十年。到了五十多歲的時候，她的手藝爐火純青，很少發生意外，成了大家眼中最信賴的接生婆。

接生這行業沒有固定時間，哪個村要是有孕婦要生了，即使是三更半夜也要趕過去。 生活沒有規律，莫莫身體並不好，有乾咳的癥狀，頭髮也白了一大半，背還有點駝。如果繼續下去，大家估計她的壽命不會長。

莫莫也很為自己的身體犯愁，唯恐自己哪天堅持不住倒下去了。她也帶了幾個徒弟，但要求徒弟們學會了手藝不能在本地謀生，這是怕她們搶自己的生意。現在，聽說她身體不好，有的徒弟就想取而代之，這可把她氣壞了。

她用她的雙手迎接了無數個新生命，到頭來自己要倒下了，這換了誰也難以接受。

一年之後，細心的人們發現，莫莫精神狀態大有好轉，面色紅潤，甚至背也不駝了，走起路來腳下生風。她怎麼越活越年輕了呢？

有人就好奇地問：「莫莫，你的身體看上去比以前好多了，吃了什麼補藥？能告訴我嗎？我也想越活越年輕。」

她回答：「能有什麼補藥可吃？不就是每天一早米湯沖雞蛋嗎？吃多了，人就精神了。」

米湯沖雞蛋喝，這確實是農村最流行的補身體的方法，但也要消化得了。米湯衝出來的雞蛋是半生不熟的，腸胃不好的人吃後不僅補不了身體，還有可能導致拉稀。像莫莫這身板，敢吃嗎？吃了又受得了嗎？沒人相信她的話，猜她肯定是謀得了一個好方子，只是不願說出來罷了。

過了三年，大家再看莫莫，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臉上的皺紋不見了，乾咳也消失，著一件碎花小襖，就像一個沒出嫁的姑娘。她這是逆生長啊，再過幾年就逆成十八歲，也太不可思議了！

縱然莫莫不肯透露出返老還童的秘訣，但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有人就發現問題了。每當莫莫到一戶人家接生後，回家時手裡總會拎一個黑袋子，裡面裝的是什麼？莫非是孕婦產下的胎盤？

如果莫莫拎走的真是孕婦產下的胎盤，那可是犯了大忌。農村人都信奉，嬰兒胎盤是不能亂扔的，特別不能讓狗給吃了，如果讓狗給吃了，那生下來的孩子肯定養不大。胎盤的保存方法挺講究，得用稻草包紮好，掛在楓樹上讓它們自然腐化掉。所以，大家到農村去，總能看到楓樹上掛了好些稻草包紮的東西，裡面不是人的胎盤就是牲畜的胎盤。沒人敢從樹下過，怕走霉運。

那人一心想探出莫莫逆生長的秘密，趕緊跑到那戶生孩子的人家去，問主人嬰兒的胎盤在不在。主人說在，用竹簍倒扣在地上呢。

莫莫拿走的不是嬰兒胎盤，那到底拿的是什麼呢？ 她用個黑袋子裝著就是怕人看見，定然是什麼見不得光的東西。

一個細節，讓莫莫的逆生長秘密曝光，還讓她身敗名裂，從此做不了接生婆。

有戶人家在包紮嬰兒胎盤時，發現胎盤上粘了不少豬毛，驚瞎人的眼！孕婦產下來的胎盤怎麼會有豬毛呢？再一細看才發現，那根本不是嬰兒的胎盤，就是小豬的包衣！

夜裡生孩子家裡沒來過其他人，就是莫莫做的手腳，用豬包衣換了嬰兒胎盤，這叫偷梁換柱。

莫莫做這種缺德事，她偷走嬰兒胎盤做什麼用？難道……沒人敢往那方面想。

事實就是如此，莫莫把胎盤偷回家做給自己吃。她總是想方設法把孕婦產生的胎盤弄到手，一年也不知吃了多少個。

胎盤的營養價值當時還沒人知道，但是人身上的東西，吃它等於吃人肉，難怪莫莫越活越年輕。可吃那種東西真的很具挑戰性，一般人誰吃得下？看來，她是為了能保住飯碗，能多活幾年，拼了。

莫莫會偷嬰兒胎盤，而且是個慣偷，她手藝再好也沒人請她接生了。

失了業的莫莫整日愁眉苦臉，一下子又老了不少。好像過了五年，她就咳血死了。

莫莫的悲劇警示了後來的接生婆，但人們心中的陰影還是無法徹底抹去，生怕接生婆偷偷把嬰兒胎盤拿走，就像怕裁縫師傅偷布一樣，時刻留意。

有的人為了自身的利益不擇手段，結果惹眾怒，害人害己。做人，真的要行得端、走得正，坦坦蕩蕩，光明磊落，不然，得不償失還落一世罵名。

作者：村裡的村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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