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製造中國首例驚天假鈔案，全國鈔票被銷毀，造假者無罪釋放

甲午戰爭後，清政府因需賠付巨額賠款，致使洋務企業資金嚴重短缺。1897年5月27日，大清帝國第一家國家銀行—中華帝國銀行（1912年後改名為中國通商銀行）總行在上海宣告成立，該行實收資本250萬兩（約合人民幣10萬億元），其中100萬兩來自行長盛宣懷的輪船招商局和電報局，78萬兩來自李鴻章等官員投資，其餘為商股。

之後，中華帝國銀行開始發行鈔票（銀元券、銀兩券），並開展存款、放款等其他銀行業務。新成立的中華帝國銀行完全參照英國滙豐銀行的管理方式，紙幣也在英國印製。

1903年2月4日，上海突然出現中華帝國銀行的假幣：某錢莊夥計拿該行紙幣去銀行兌換銀兩時被當場發現（另一種說法是有人持假鈔去商店購物，事後被店主發現）。翌日，中華帝國銀行宣布發現5元、10元假鈔，並在其上蓋上「假幣」印記，隨後又在各營業部門貼出鑒別真假幣的說明。

消息傳出後，立即掀起軒然大波。各店鋪、錢莊紛紛拒絕使用中華帝國銀行發行的紙幣，那些持有該行鈔票者也開始到銀行擠兌。

一時間，中華帝國銀行門口人潮洶湧，局勢幾近失控。為維護秩序，租界巡捕不得不用高壓水槍驅散人群，但都無濟於事。為了換回信譽，中華帝國銀行以庫存的金、銀為抵押到滙豐銀行拆借了70萬大洋，讓人隨到隨兌，只一天就兌換了20萬大洋，並延長營業時間，以穩定客戶情緒。最後終於平息了此次擠兌風波，但整個2月份，中華帝國銀行共收回約30萬大洋的假鈔票。

面對突如其來的假鈔風波，負責中華帝國銀行鈔票印刷的英國滙豐銀行也感到很糾結。巧的是，就在此時，有個日本人帶著4000元假鈔到滙豐銀行兌換，被當場識破。滙豐銀行當即採取了較穩妥的處理方式：一邊胡編了個理由叫他過兩天再來兌換，一邊秘密派人跟他搭訕，套出其地址、姓名、身份，然後馬上報告了巡捕房。

租界巡捕逮捕了那個日本人，以此為突破口，經過審訊後發現，原來這個叫中井義之助的日本人夥同幾個日本浪人，在日本大阪郊區幾所民房偽造了至少30萬大洋的通商銀行假鈔，再分批運到上海，並通過日本的上海商社等途徑流入市場。在上海中井義之助的住處，租界巡捕成功查獲了大量尚未花出去的假鈔。後來，根據中國駐日使館提供的線索，日本警察抓獲了中井義之助的幾個同夥，並收繳了大量假鈔和印刷假鈔的機器。

為了防止再次發生此類惡性金融犯罪事件，中華帝國銀行後來將舊版鈔票全部回收銷毀，連已印好的尚未發行的鈔票也一併銷毀了，又委託英國滙豐銀行重新印刷新版紙幣。1904年年底，印好的新版鈔票抵達上海，面額分別為5元、10元、50元三種。1905年2月，中華帝國銀行正式開始發行新鈔，並在新版紙幣上特意增加了一個招財進寶的財神像，這就大大增加了鈔票的技術含量和偽造難度。

不過，1903年2月的這次擠兌風波，使中華帝國銀行損失慘重：從1899年年底到1904年年底，存款從397萬兩下降到189萬兩，放款從582萬兩下降到261萬兩，發行鈔票從1898年的63.2萬兩下降為1904年的9.3萬兩。更讓人氣憤的是，以中井義之助為首的這一夥罪犯最後竟然未得到懲罰。日本給中華帝國銀行行長盛宣懷的答覆竟然是：日本法律沒有對偽造外國貨幣行為定罪，所以無法可依。這就讓製造清朝第一樁假鈔案的金融罪犯們最終逃脫了法律的嚴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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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賴 晨

文章來源｜《百家講壇》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