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作霖說對日本人要手黑，結果日本人先向他下了黑手

關於大帥張作霖，坊間廣泛流傳著一個反映他民族主義情懷的段子。

話說雄居東北時，張作霖出席日本人的酒會，一位日本名流請大帥賜字。張提起筆寫了個「虎」字，擲筆回席。那個日本名流瞅著「張作霖手黑」的落款，笑出聲來。副官連忙湊近大帥耳邊提醒：「大帥寫的『手墨』的『墨』字，下面少了個『土』成了『黑』了。」張作霖眼睛一瞪罵道：「媽那個巴子的！我還不知道『墨』字怎樣寫？對付日本人，手不黑行嗎？這叫『寸土不讓！』」

1909年，張作霖為官後第一張照片。

實際上，大帥對日本並沒有做到「寸土不讓」，他早年與日本簽署多個不平等條約，出賣東北利權。1912年1月，張作霖與日本駐奉總領事落合謙太郎會面時，就表達了與日合作的願望：「我深知日本在滿洲有許多特權，日本如果對我有所吩咐，我一定儘力而為。」

張作霖與日本是互相利用的關係。1913年12月，張作霖兩次拜訪日本關東都督福島安政，明確表示他「打算做（奉天）都督」，「希望得到日本的具體的援助」。作為酬謝，張願意「在中日合辦的名義下開墾廣闊的蒙古地方」。

日本扶植張作霖主掌奉天軍政，進而助其將勢力擴大到整個東北。張作霖作為回報，給予日本的官辦企業在遼陽、鞍山等地鐵礦的開採權，並允許日本人購置大量土地，建設工廠、住宅、醫院、學校等。

張作霖與子女們在一起。

這裡還可以舉一個具體的例子來說明。1925年11月，郭松齡在灤州起兵反張。郭率七萬大軍攻佔山海關，奪取綏中、興城，佔領錦州。奉軍全部退卻到遼河東岸據守。這時，日本關東軍參謀長齋藤表示願意援助張作霖，但提出5項條件：

1、日本臣民在東三省和內蒙古東部享有商租權；

2、間島地區（即延邊地區）行政權移讓日本；

3、吉敦鐵路的延長，並與朝鮮鐵路的接軌和聯運；

4、洮昌道各縣准許日本開設領事館；

5、以上四項的詳細實施辦法，另有中日外交機關共同協商確定。

張當即答應，並秘密與日軍簽署了草約。隨後，日軍在新民縣巨流河一帶出兵攻打郭松齡，從而幫張作霖轉敗為勝。

不過，張作霖對日本侵略者並非完全俯首帖耳，他的策略是又合作又鬥爭，特別是他晚年根基穩固之後，儘力抵制日本侵略的擴大。畢竟，張知道「賣國可恥」。

張作霖（前排中）與日本人合影。

1925年以後，張作霖鼓勵東三省當局和商民投資興建鐵路，奉海、吉海、打通等鐵路相繼建成，短短几年內建成約一千公里，限制了日本侵略觸角的伸展，打破了日本對東北鐵路幹線長期的壟斷。日本認為張修建的鐵路是「南滿鐵路平行線」，對其「在滿蒙經濟的發展實大有損害」，向張提出抗議和警告。

張作霖對日本的侵略要求，常常採取不認賬、裝糊塗等方法，予以拖延，讓日本無法如願。針對1925年11月齋藤提出的「5項條件」，張雖簽字，但事後認為條件過於苛刻，如果履行不僅遭人民反對，還會使自己在政治、經濟、軍事上受制於人。張打了一圈太極，比如禁止官民向日本人出租土地，沒有滿足日本的貪慾。

當然，張作霖也曾以凜凜正氣，旗幟鮮明地與日本侵略者對著干。1927年6月，日本首相兼外相田中義一在東京召開「東方會議」，企圖加強對張作霖的控制。為執行這一精神，日本駐奉總領事吉田茂，以蠻橫態度要求東北當局停止自建鐵路和不得反對日本在臨江設領事。

吉田茂威脅張作霖稱，如果不接受這一要求，日本將採取處罰措施：「南滿鐵路拒運奉軍；停止供應東三省兵工廠所需材料；禁止京奉線列車通過滿鐵附屬地」。張毫不屈服，強硬回擊：如果日方這樣做，「只會使我排除萬難，自主地修建鐵路」。

正是張作霖日益高漲的民族情結和維護東北主權的行動，使日本欲將其培植成傀儡的目標落空。日本關東軍認為張作霖已「成了日本在滿洲建立新國家的障礙」，必須實施「外科手術」予以切除。於是，1928年6月4日5時23分，在張作霖乘火車由北京返回瀋陽之際，日軍製造「皇姑屯事件」，向張下了黑手。

張大帥早期雖曾與日本簽過賣國條約，但他最終選擇做一個有骨氣的中國硬漢，還是有值得讚許之處。

參考資料：陳崇橋《關於張作霖的評價問題》、王海晨《從「滿蒙交涉」看張作霖對日謀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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