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中發現的「風情文物」令人臉紅耳熱，有的相悅男女十分投入

考古發現的風情文物

本文作者 倪方六

在大家的印象中，我們的老祖宗有點古板，不懂風情，老是「男女授受不親」的一套。

從現代考古發現來看，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情，我們的老祖宗一點不古板，特別是漢代人，甚至比咱現代人還懂風情，還要浪漫，還要時尚——不少已發現的「風情文物」，男女動作大膽，有的場景令人臉紅，有的女方比現在女孩子還投入，這與我在前面「梧桐樹下戲鳳凰」企鵝號中談到的石祖、銅祖一類性文物不同，有「情節」。

（西漢銅祖，西安出土）

這篇文章，再來說說男女接吻文物，在現代考古中的發現。

1985年12月，在山東莒縣東莞鎮沈劉庄村附近的一個土嶺上，發現了一座漢代畫像石墓。該墓為磚石結構，墓室全長7.5米，平面呈凸字形，墓底距地表1.6米。墓門面南，有三門，墓室由前後兩室組成。前室面闊3間，進深2間，共有6個開間。後室為棺室，面闊亦為3間，當為合葬墓。莒縣當地的考古人員在清理時，發現墓室上部及墓道部分已全部被破壞，墓室內充滿填土，門楣和墓室的過梁皆露出地面。

由於該墓早年已被破壞，陪葬品不多，僅發掘出陶簋2件、罐1件、洗l件、深腹盤2件、三足盤1件、小盤2件、盤3件、碗2件、甑1件、耳杯13件、博山爐1件、高柄燈2件、筒形器1件和五銖錢16枚。

這樣的墓葬和出土文物在考古中很尋常，並不怎麼起眼的漢墓，為什麼這座墓引起學術界的注意和興趣？原來有比這盤盤碗碗更有價值的東西——21塊畫像石。

（考古中發現的畫像石）

21塊畫像石上石畫29幅，分布在門楣、方立柱及前室四壁的過梁和方立柱上。門楣、過梁的正面皆為車馬出行圖，背面為龍虎、椎牛等圖。方立柱刻畫人物、神話故事、鳥獸和蟠螭紋等。其中，有一塊讓大家十分意外，上面刻劃的竟然是十分罕見的男女「接吻圖」。

此「接吻圖」（見下圖）為一立柱，分布在該墓前室東面中間：上格畫面高0.43、寬0.32米；下格畫面高0.36、寬0.33米。上格刻一人端坐，發冠特異，額中部刻一槽，頸部圍纏一獸尾形物，捲曲於左右兩端，似為西王母像、捲曲纏繞之物當為豹尾。畫面左邊刻兩隻鳥狀物。

最有意思的內容出現在下格部分，上面刻有3人，一男一女居中對立，二人引臂相互擁抱，作親吻狀。女子身後立一侍女，舉手拿一物。此畫男子頭上似裹巾幘，身著長衣。女主人及侍女皆頭梳多髻，或戴花釵。人物的上端似為帷帳，用以表示室內之事。

「接吻圖」的發現，令學術界驚喜不已，尤其是人類情感研究學者更是興趣大增。但這個「吻」到底是什麼性質，是夫妻之吻戲，還是禮節之吻？引起了很大的爭議。

（莒縣「接吻」畫像石）

有的學者認為這是秦漢時期男女相見的一種禮節——吻禮，與西方一樣；有學者認為，此吻是夫妻在卧室里進行性生活前的一種親昵動作，是做愛的前戲。

支持「吻禮」觀點認為，與接吻圖同一畫面的上部是西王母（民間所說的「王母娘娘」），如不是一種禮節，而將夫妻做愛前的動作刻畫於有至高無上地位的西王母之下，顯得不倫不類。再說，接吻時後面有一侍者，有第三者在場，如不是「吻禮」，怎麼不迴避他人？

另外，如果真是夫妻生活前的舉動，擁抱接吻應是相當熱烈的，如膠似漆也無不可。但石畫中的男女身體保持了一定距離，兩人衣服都未相接，只是女主人的一隻手扶著男子的左肩膀，男的一手扶著女主人的右胳膊，吻的又是腮部，並非是嘴巴，這和現代社交場合的擁抱接吻姿式完全一致。

支持「吻禮」觀點還認為，該墓由前後兩室組成，後為棺室，而接吻圖是刻畫在前室東側中部的。根據漢朝墓葬習俗分析，前室相當於客廳，後室（棺室）則是卧室。如果真是夫妻間親昵動作，放在「客廳」中顯然不合適，有傷大雅。所以，可以推測這是當時男女相見的一種禮節——吻禮。

筆者不太支持上述觀點，圖中應是夫妻之吻。

因為出現在夫妻墓這樣的私密空間中，所繪往往是夫妻生前生活場景，女主人不可能是別人，只能是妻子。而接吻圖出現在墓前室，男女身體保持了一定距離，吻的到底是不是嘴還難說（筆者看就是嘴對嘴），這說明兩人還有點生分，可能是男女當年初為夫妻，洞房禮成時一種場面。上面出現王母娘娘形象，正好說明人生大禮天註定，神作證。

至於有侍女在後，則更證明兩人之間不是平常關係，如果是侍妾一類，不迴避更是正常的。

此後，在山東、河南、四川也先後出土了類似「嘴靠嘴」文物，佐證了是「夫妻之吻」的觀點。

（漢石畫像中的「夫妻之吻」）

（石棺上的接吻圖，見紅圈內，大圖見上）

有一漢畫像石中的畫像，與莒縣「接吻圖」差不多，但男女相吻十分熱烈，令人臉紅耳熱：男的摟著女的，女的臂挽男的脖子，男女忘情，十分投入，完全進入了兩情相悅的二人世界——這就不是吻禮了，淋漓盡致地表現了進入夫妻生活前的調情場景，即所謂「前戲」。

從已發現風情文物來看，古代夫妻間接吻時一般都是跪坐在那，有的很斯文不慌不忙，講究分寸；有的像做賊，急不可耐，動作大膽，比現代女孩子還前衛。如滎經的接吻圖（見下圖），男女便十分投入，也很傳神，女的也比較主動。

滎經的接吻圖是1969年發現的，從當時生產隊挖出來的一具石棺上。而合江的「接吻」，則是一件東漢陶俑（見下圖），出土於1987年，出土於合江縣城郊鍛造廠，現藏於當地博物館，屬於國家一級文物。

（合江東漢陶俑）

該俑高10厘米，紅陶質，採用模型鑄成。俑為2人，男左女右，並排而坐。從造型上看，男俑高帽長袖，頭部微微側偏，右手搭在女俑香肩上，左手撫摸著女俑秀美臉頰。女俑身著長袖長裙，挽髮髻於腦後，右手彎曲前胸；左手下垂膝蓋，頭左側含情脈脈地接受男俑的親吻。因為反映的內容是私秘動作，有學者稱之為「秘戲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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