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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壽宴弟妹突然當眾對我曖昧,弟弟怪異眼神讓我察覺背後不簡單

父親壽宴弟妹突然當眾對我曖昧,弟弟怪異眼神讓我察覺背後不簡單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青舟醉客 | 禁止轉載

梅雨時節,剛剛用過午飯,雨就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沈約寧躺在壁爐前的搖椅上,手裡捧著那本泛黃的《紅樓夢》翻閱著。這是一本藍殼子的膠裝書,每一頁的頁腳都用鋼筆筆繪了一株小小的藤蔓,上面又綴滿了米粒大小的花朵。

這麼多年下來,這本書他翻看了無數遍,卻始終沒有發現什麼奇怪之處。儘管已經物是人非了,那件東西就算找到也沒有多大的價值,可是他還是想找一下,就當是給她一個結果。

門被輕輕地推開,正在念大學的小孫女沈江碧走進來,沖他調皮地一笑,淘氣地奪過他手中的書,翻來覆去地看了看,好奇地問道:「祖父,你看這本書看了這麼多年,看出什麼來沒有?」

沈約寧搖搖頭,忽然聽到小孫女咦的一聲,接著沈江碧就將書湊到沈約寧的面前,「我剛剛洗了水果,手上沾了些水,你看,這頁腳的花遇到水居然不見了。不過這藤蔓的形狀倒有些像滿文。」

沈約寧大吃一驚,猛地站起來,沾了魚缸里的一點水摸到書頁上,果然,花朵不見了,只剩下奇形怪狀的藤蔓,像極了一些文字。

「你認識這些文字?」

「不認識,不過我有室友是滿族人,我可以請她到家裡來看看。祖父,這些文字很重要嗎?」沈江碧好奇地問道。

「是啊,很重要。」沈約寧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彷彿陷入了某種悠長的回憶,「有人為了它,連命都捨棄了。」

1

彼時的青安縣,提起沈約寧沒有人不認識的,也沒有人不稱讚的。

他是縣長沈呈安的次子,生母不過是老爺子從青樓贖回的二姨太,卻從小聰慧異常,在其他富家子弟逛窯子、抽鴉片的時候,他早就去北平讀了大學,畢業後更是一鼓作氣考取了留學日本的公費生,不曾讓家裡操過一點點心。

端華比沈約寧小三歲,是他表姑姑的女兒,在表姑父去世後就隨表姑姑投奔到了沈府。

不久後表姑姑也離世了,沈老爺子因為膝下無女,對她格外疼愛,她父親據說是前清某個王爺的長子,其祖父更是深受太后倚重的,若是滿清沒有滅亡,或許她還會是一個養尊處優的格格。

老爺子的嫡子,沈約寧的三弟沈清寧自小體弱多病,整日葯不離口,在端華到來後,一個算命先生偶爾經過家門,只說端華是難得的旺夫旺子相。老爺子腦袋一拍,就給二人訂下了親事。

或許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訂親之後,沈清寧的身子骨竟慢慢地好了起來,可是只要離開端華,立刻就開始發病。沈老爺子越發覺得這是天註定的姻緣,對端華也越發疼愛。不過沈約寧對此便沒有多大的關注,他是庶子,家產是沒有他的份的。

不過端華的存在倒是讓他想起了那個遠在日本的女子,藤原美伊,二人之間竟在眉眼之間有些相似。藤原是他的大學同學,父母都是生意人,不過有一個舅舅卻是在日本政府任職。沈約寧離開日本的時候,她還說要來中國找他哩。

2

論起二人第一次的接觸,是在沈老爺子五十大壽那一日。

縣長的五十大壽,當地但凡有頭有臉的鄉紳都會來捧場,沈家就在後花園裡搭了戲檯子,請了縣裡最好的戲班子來唱戲。可惜那時正值春末,人本就睏乏,再加上各種戲曲早已聽膩了,人們很快就昏昏欲睡。

那一日,正在省城讀大學的端華也難得換下了學生裝,穿了一聲寶石藍的白色碎花小旗袍,挽著髮髻,乖乖巧巧地坐在沈清寧的旁邊。沈清寧和端華一樣,如今也正是在省城讀大學,他穿了一身青色的中山裝,頭髮梳得齊齊整整的,面色蒼白,有些像古代弱不禁風的書生。

輪到端華點戲,她卻莞爾一笑,自告奮勇地要給沈老爺子寫上一副祝壽的對聯,下人慌慌忙忙地抬來桌子和紙筆。

正當下人上去準備添水研墨的時候,端華卻揮揮手示意他們退下,笑靨如花地對沈約寧說道:「二哥哥,清寧身子骨不好,你過來幫我研墨吧。」

沈約寧神色一愣,坐在一旁的沈老爺子則是神色大變,而後穩住扶手,對沈約寧點點頭,說了句去吧。沈約寧默默走上前,他今日穿了一身白色的西裝,端華搶先一步幫他把袖子卷好,笑意盈盈地遞上了一塊松煙墨。

眾人看看面前默契配合的二人,再回頭看看面無血色的沈清寧,竊竊私語。

「要我說著,姑娘還是配二少爺合適,三少爺這身子骨——」那人抹了一下脖子,低聲又說道,「那不是白白可惜了這花骨朵一樣的人兒。」

「是啊,是啊。」有人紛紛附和,「這才是真正的郎才女貌呢。」

沈約寧對周圍人的竊竊私語自是聽得一清二楚,可是端華卻置若罔聞,依舊是冷靜地蘸墨,提筆,寫字,而沈清寧卻是一臉平淡地看著二人,唯獨沈老爺子臉上有些諱莫如深的神色。

端華很快就寫完了一副壽聯,然後讓人捧到沈老爺子的面前——

「喜享遐齡壽比南山松不老,欣逢盛世福如東海水長流。」端華恭恭敬敬地念道,「表舅,外甥女祝您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合家歡樂,子孫滿堂。」

「你這孩子是孝順的,這副對聯,老夫收下了。」老爺子吩咐下人收好,周圍的人也紛紛叫好,奉承恭維說沈老爺子有如此佳兒佳婦,實在是令人羨慕。

還有些年輕的紈絝子弟跑上前來圍住沈約寧敬酒,低聲說他艷福不淺。他回頭看端華,卻只見她和三弟沈清寧親密無間地靠在一起,看著戲本子低聲討論,彷彿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3

沈約寧只記得那一日被客人拉著灌了許多酒,次日醒來的時候,腦袋還是暈乎乎的。他不知那夜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次日一早卻聽說,當天宴席結束後老爺子就把端華叫到了書房,支開了所有的下人,談了許久,然後就一臉晦暗地走出來,當著諸多親朋好友的面,解除了三弟和她的婚事。

路過抄手游廊的時候,又聽幾個丫鬟躲在芭蕉樹下竊竊私語,只說表小姐真是一個厲害的角色,二少爺剛剛留洋歸來,前途光明,不知好三少爺多少倍,更何況三少爺還是那樣一個病秧子,若是真嫁了,只怕得守活寡嘞。

沈約寧聽了,只是微微一笑,於他而言,美人不過是過眼煙雲,如今這樣烽火狼煙的亂世,他哪裡有那麼多兒女情長呢?至於那家產,對他來說更是不算什麼。

在留學日本的這些年,他一方面看到了時下中國的困局,偷偷加入了革命團體,一方面也早早地就把生意做到了東南亞去,在東南亞、美國都置下了不少產業,進可攻,退可守,他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不過端華倒是真的吸引了他的不少注意力,與藤原美伊的妖嬈嫵媚不同,端華身上更多的是一種古靈精怪,就像梅花鹿,帶有些難得的靈氣。要是能和她自然而然地走到一起,他也不排斥,只是,若要他主動出擊是不可能的,即使她和三弟解除了婚約,沒有老爺子發話,他也不會去招惹她。

下人們都自發把端華看成了二少奶奶,一口一個表小姐叫得歡快,天天獻殷勤。而端華依舊低眉淺笑,彷彿沒事人一般。

沈約寧依舊是一個局外人,不問世事,整日流連於青安縣的各處大街小巷,考察著那筆寶藏的歷史。是的,沈約寧這次回來,就是為了追查一筆據說是當年八國聯軍侵華時老佛爺偷偷帶出的寶藏。據說這筆寶藏就埋在青安縣,若是可以找到,足以支撐革命團體的起義費用。

據說,這筆寶藏是老佛爺吩咐最信任的一位王爺偷偷掩埋的。

偶爾遇見沈清寧,這三弟仍然是恭敬地喊一聲二哥,淡漠疏離而又不失禮儀,可是沈約寧總覺得他打量自己的眼神有些許莫名的敵意,沈約寧不覺得自己哪裡招惹到他,或許他以為自己是回來爭家產的吧。

等自己忙完這件事情,得好好和他解釋一下,沈約寧想。

4

鴻茶莊里,武夷山大紅袍剛剛泡下,裊裊茶香瀰漫在室內,潤人心脾。女子一身黑白格子呢子洋裝,頂著齊脖的捲髮,唇紅齒白,面如芙蓉。她輕輕地抿了一口茶,又從衣里掏出赤金小懷錶,看了看時間,不悅地咬咬嘴唇。

沈約寧一身黑色西裝走了進來,看著面前的藤原美伊,微微一笑,「你不是說到中國來,一定要嘗嘗貢茶嗎?這可是純正的武夷山大紅袍,可還合你的心意?」

藤原美伊掏出一小瓶香蕉水,對著鏡子微微抹了一下頭髮,方才回過頭來看著沈約寧,用幾分撒嬌的口吻說道:「你都不來,我喝這茶做什麼,等了你這麼久才出現,也不知道你忙些什麼,只怕回中國這些日子都把我忘了吧。」說完走過來環住沈約寧的腰,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如同親密無間的戀人。

沈約寧細細打量著肩上人的容顏,越發覺得她和端華相像,尤其是眼角的那滴硃砂痣,長的位置都分毫不差,據說這是某些家族所遺傳的。

藤原美伊在日本的父母他也見過,其父的樣貌自是不敢恭維,而其母雖說也是一個美人,卻也及不上她半分。不過她父母很疼她,自小除了日文,還請人專門教授了她中英文。

「你是一個人來的?」

「沒有。」藤原美伊搖搖頭,「我是隨舅舅一起來的,他是受內閣委託特地來華辦事的。不過我想你,於是就偷偷跑出司令部了。聽舅舅說你們家有江南的風景園林,我能去看看嗎?」藤原美伊面露乞求之色,楚楚可憐,讓人無法拒絕。

沈約寧帶著藤原美伊遊覽了自己家的花園,藤原美伊自是玩得格外高興,臨走的時候還說改日再來拜訪。沈約寧剛剛送她出門,就遇見了歸來的端華。

「二哥哥。」端華親昵地喊道,又看著藤原美伊問道:「這位是……」

「沈君,她是誰?」藤原美伊細細地打量著面前的女子,一雙杏眼,鵝蛋臉,甚至罕見地和自己一樣擁有一顆硃砂痣。這是一張與自己格外相似的臉龐,她是學醫的,自然知道這代表什麼,想到這兒,她露出了幾分諱莫如深的神色。

家裡對她和沈君的事情並非一無所知,舅舅甚至還告訴了她沈君暗藏的身份,中國的革命黨。家裡並不同意他們在一起,怕有一天開戰了她會左右為難。

可是在臨來中國的時候,舅舅曾找過她談話,不僅告訴了她真實的身世,而且承諾,只要她能協助自己完成這次的任務,就會幫她說服她的父母,事成之後助她和沈君移居美國,遠走高飛。

這樣的條件由不得她不心動,她不想害人,可是她想和他永遠在一起,她知道,面前這個女子就是她要找的人。

5

夜幕降臨,月華如洗,竹葉婆娑,沈約寧打發了丫鬟婆子正準備睡下,門外卻忽然傳來咚咚敲門聲,還伴著一陣溫婉清脆的嗓音:「二哥哥,你可睡下了?」

是端華。沈約寧疑惑了一下,應了一聲說沒有,轉身打開門,一身紫色堆花旗袍的端華伴隨著淡淡的白月光走進屋子,笑意盈盈地說:「二哥哥,今日來的那位小姐可是真正的日本人?」

沈約寧給端華倒了一杯茶,一時間不明白她為何要打聽起藤原美伊來。不過這也沒有什麼好掩瞞的,於是一五一十地和她講了起來:「她叫藤原美伊,是我在日本學醫時候的同學,她父母都是日本的生意人,不過有一個舅舅在政府機關工作,這次到中國來的特使就是她舅舅。至於美伊,想來她應該也是日本人吧。」

端華聽到他在說藤原美伊舅舅的時候,明顯一怔,很快又鎮定下來,只是在他說完的時候,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從身後取出一本書,是一本膠裝的藍殼子書,封面用烏黑色的墨汁寫著「紅樓夢」三個字。

「二哥哥,表舅生日那天我給你添麻煩了,這本書是我父親遺留給我的,如今就送給你吧,當是我的賠罪。」說完,她不由分說把書塞到沈約寧的手中,轉身離開。

只是在跨過門檻的時候,端華彷彿想起了什麼,轉過頭來,鄭重地看著沈約寧,「二哥哥,這書大概是我唯一能送給你的了,請你務必保存好,不要向任何人說起,哪怕是清寧也不例外。若我哪一天出了什麼事,你就當是留了個念想吧。」

沈約寧不知自己是不是眼睛花了,竟看到端華的眼角有一層薄薄的水氣,她靜靜地站在門口,沐浴在白色的月光下,臉色蒼白得厲害,清瘦的身材顯得格外孤獨,讓人有一種想抱抱她的衝動。

夜色如水,沈約寧默默地翻開書頁,字是石刻印刷的,尋常無奇。唯一特別的就是每一頁右下角都用鋼筆繪了一副玲瓏小巧的圖案,歪歪扭扭的藤蔓,上面綴著米粒大小的花朵,看上去格外賞心悅目,湊近輕嗅可以聞到淡淡的蕙草香味,這是防蛀的,想來是被人保存得極好。

不過這也不算是一本罕見的書,至於保存得如此小心翼翼嗎?

又想到了方才端華說的最後一句話,倒有些臨終遺言的味道,讓人感到莫名的傷感,彷彿有什麼大事要發生。沈約寧心中湧起了一絲的不安,她這是在怕什麼嗎?

他不知道怎麼了,只是覺得,當她離開跨出門檻的那一刻,自己的心忽然湧起一陣濃濃的哀傷和悲痛,彷彿是永別一樣。

6

藤原美伊時常來往沈家,和沈約寧交談甚歡。有一日,藤原美伊到沈家來的時候恰逢沈約寧外出,不知怎麼就碰到了沈清寧,於是二人就這樣熟悉了起來。之後好多次來沈家,她都特地指名要沈清寧陪自己,老爺子知道她的身份,也不好違逆。

這一日,藤原美伊在沈清寧的陪同下逛完院子,倒沒有如往常一樣離開,而是找到了沈約寧。

「沈君,等過段時間我們就去美國吧。」藤原美伊摟住沈約寧,將頭枕在他的肩膀上,語氣有些哽咽,「去了就再也不回來了,我不回日本,你也不回中國了,我們就在美國過一輩子。」

「嗯。」沈約寧應道,只是不知為何卻忽然想起端華來。

臨走前,藤原美伊從包里掏出一副請柬給沈約寧,說是青安縣的日軍司令部為了歡迎她舅舅的到來,於後天晚上八點舉行宴會,請他務必過去。

沈約寧知道,自己因為和藤原美伊的關係,必然是要去的,而沈老爺子由於在青安縣的名望,也必定在受邀之列。只是沈約寧沒想到,沈清寧和端華竟然也接到了請柬。

次日,用過晚飯後,沈清寧竟找到了他,沈清寧靜靜地看著他,許久,終於開口:「二哥,你知道我這身子骨為何會如此差嗎?」

沈約寧抬頭看著他。

「是二娘,她怕我危及你在沈家的地位,所以在我娘懷我的時候就偷偷給我娘下了葯。所幸遇到了表姑姑,她手上恰好有一個方子可以治好我的身子,她給過我幾回葯,所以自從表姑姑來之後,我就很少發病。

可老爺子向她購買方子的時候,她卻提出來要我和端華訂親。表姑姑去世之後,這張方子一直掌握在端華手裡,這些年只要端華在,我就沒有發過病。」

沈約寧有些疑惑,不知道到沈清寧的用意是什麼,只聽他繼續說道:「可是在你回國後,端華為了和我解除婚約,竟然主動把方子交給了老爺子。二哥,我什麼都可以讓給你,包括沈家的財產,唯獨端華不行,我知道端華前些日子給了你一樣東西,請你還給我。」

沈約寧揮手打斷了他的話,擲地有聲地拒絕道:「端華什麼東西都沒給我,你回去吧。」

沈清寧的眼睛有些微微發紅,極度壓抑著憤怒,在離開房間的那一刻,他忽然回過頭來,直直地盯著沈約寧,「二哥,既然你不聽勸,就別怪我不念兄弟情分。弟弟是給過你機會的,是你不要。」

7

夜幕降臨,一行人開始前往日軍司令部。

端華穿了一件乳白色的旗袍,珍珠刺繡,立領盤扣,甚是美麗,與清寧前幾日叫裁縫做的那套銀白色中山裝恰好般配。沈清寧挽著端華的手臂,回頭狠狠地瞪了約寧一眼,而端華和老爺子的臉上卻是說不出的沉重。

剛到司令部門口,一身暗紅色裙裝的藤原美伊就迎來上來,高興地挽著沈約寧的手臂,只是在跨入大廳的時候,忽然貼近沈約寧的耳朵,低聲叮囑道:「沈君,我舅舅脾氣不好,所以待會兒宴會結束後無論發生什麼事,請你務必保持沉默。你放心,我一定保你平安。」

沈約寧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點點頭。

果然,那日的宴會上,端華出盡風頭,連伊藤美伊的舅舅也贊她美麗動人。只是席散後,風雲突變,日本人突然扣押了沈老爺子一行人,逼迫端華交出藏寶圖。

看著四周埋伏的士兵,沈約寧大驚失色,想過去卻被藤原美伊死死拉住衣袖,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沈約寧無法,只能站在一旁看著。

只見端華嫣然一笑,自顧自地從包中拿出一張泛黃的白絹,道:「藏寶圖就在我這裡,還請特使閣下放了沈老爺和清寧。」

日本特使兩撇小鬍子微翹,連聲說好說,不想一旁的沈清寧卻突然撲過來,一把奪過藏寶圖,猙獰地笑道:「特使閣下,你不要被騙了,這藏寶圖是假的,真的在我二哥那裡。」

此話一出,眾人皆變色,藤原美伊的舅舅也回過頭來,嚴厲地掃視著沈約寧。

「沈君,你可有真正的藏寶圖?」

「舅舅,你別聽他胡說。」藤原美伊趕緊爭辯道,「沈君剛剛回國不久,怎麼會有藏寶圖?」

「閉嘴。」藤原美伊的舅舅毫不客氣地斥責道,「我問的是他。」

話音剛落,只聽一聲脆響,原來端華竟狠狠地打了沈清寧一巴掌。

看著滿臉不可思議的沈清寧,端華緩緩說道:「你不就是怨我和你解除了婚約嗎?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模樣,遊手好閒,體弱多病,那裡及得上二哥哥半分,但凡是一個有腦子的女人,都不會放棄二哥哥那樣的好兒郎,選擇你這樣的混帳東西!」

沈家的事情眾人早有耳聞,故此也不覺得她在說謊,日本特使也露出了一副將信將疑的表情。忽然,端華猝不及防地掏出一把槍,對準日本特使正欲扣動扳機,日本特使大叫一聲「攔住她」,於是護衛們擁過來七八隻槍對準她。

槍響,人倒地,面色安詳,這是他所能預料到的最好結果。不早不晚,恰恰剛好,巡捕房的人就在此刻衝進了大廳,將現場圍了個水泄不通。

接著,沈約寧看到藤原美伊做了一個難以置信的舉動,她拾起剛剛端華遺落的槍,對準她自己舅舅的腿扣動扳機,然後飛快地把槍塞到了沈清寧的手裡。

「沈清寧因未婚妻之死遷怒舅舅,還不給我帶下去!」她的聲音里有出人意料的威嚴,巡捕房的人一驚,趕緊手忙腳亂地將震驚得說不出話的沈清寧拖了下去。

沈約寧聽到地上傳來一個微弱的聲音,是端華,她看著藤原美伊,輕輕地說道:「姑姑,我祝你和二哥哥白頭偕老。」

難怪她們會如此相像,原來竟是這樣的關係。沈約寧看著藤原美伊緩緩地點點頭,流出兩行清淚。

在這次宴會之前,端華早就接到上級的消息,這是一場鴻門宴,她已經暴露了。所以她知道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借這次宴會殺死特使,可她終究還是失敗了。

為國,她已失敗,所以臨了前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他。

8

沈清寧被判了死刑,臨了的頭天夜晚,沈約寧去看了他。

他坐在地板上,那身白色中山裝早已髒兮兮的不成樣子,他不停地抓著自己的頭髮,念叨著「是我害死了她,是我害死了她。」

沈約寧知道,他說的,是端華。

「的確是你害死了她。」沈約寧站在欄杆外,冷冷地看著他,「如果你不胡言亂語,日本人怎麼會疑心,端華又哪裡會死?」

沈清寧忽然大叫一聲,嚷嚷道:「我沒有胡言亂語,我真的看到她交給你藏寶圖了。」隨即又得意地笑道:「你以為這一切都是我嫉妒作怪嗎?不是,是那個日本女人教我做的,她早就知道你喜歡端華,所以才借我的手殺了她。」

藤原美伊不知何時站到了他的身後。

「他說的,是真的嗎?」

「是。」藤原美伊笑了笑,把頭髮抿到耳後,掏出一把勃朗特手槍放到沈約寧的手裡,「你如果想為她報仇,我也不怪你,來吧,至少我還可以死在你的手下。」

「你知道那幅藏寶圖是假的?」沈約寧看著她。

藤原美伊沒有否認,只是說:「舅舅要的是我幫他取得藏寶圖,至於真假,這已經不是我的事了。再說,我雖然在日本長大,可我骨子裡和你是一樣的。」

她說:「沈君,我和你一樣,骨子裡都流著中國人的血脈。」

沈約寧沒有說話,只是把手槍扔到地上,走過去拉著藤原美伊的手,離開巡捕房,窗外陽光正好。

藤原美伊的舅舅終究還是疼她的,如所承諾的一樣放了他們離去。離開沈家的那一日,沈約寧去看了沈老爺子,從他那裡得知了所有的一切。

沈老爺子原是清末某位王爺的謀臣,那位王爺深受老佛爺的倚重。八國聯軍入京的時候,皇室倉皇逃跑,不過也帶出了一大批寶藏,路過青安縣的時候,王爺深感帶著重寶逃竄不便,於是就把寶藏埋藏在了此處,並且繪下了一幅藏寶圖,交給了自己的長子,也就是端華的父親。

這個消息後來不知怎麼的被地方軍閥知道了,於是劫持了端華的父親,端華的母親在關鍵時刻帶著端華逃到青安縣,以表兄妹的名義投靠了沈老爺子。

端華的母親是醫藥之家出身,知道自己將不久於人世,又知道沈清寧因為中毒而體弱多病,於是費盡心思配出了一副藥方,以此來要挾沈老爺子為二人定下娃娃親,藉此保存端華。

那位王爺,當年還有一個日本的至交好友,因為對方的妻子無法生育,所以那位王爺把自己襁褓中的小女兒送給了他。這個女孩,就是藤原美伊。

端華在省城讀書的時候,竟加入了共產黨。老爺子原打算替她和沈清寧完婚,卻沒有想到,他們打入共黨內部的卧底交給他的抗日分子名單中,第一個就是端華。

他讓端華解釋,端華卻置之不理。在他五旬大壽上,更是接著寫壽聯的機會,明明白白地告訴他,若是他再干涉她的事情,她就利用美色使他的兩個兒子刀劍相向,既要毀了他的嫡子,也要毀了他引以為傲的次子。

10

沈約寧帶著端華送的那本《紅樓夢》和藤原美伊去了美國,再也沒有回來過,而他所加入的那個革命黨,也因為他沒有找到藏寶圖還和藤原美伊在一起,開除了他的黨籍。不過這已經沒關係了,因為他已經沒什麼好留戀的了。

他在美國和藤原美伊成婚,生子,兒孫滿堂,然後又送走了藤原美伊。老爺子臨死前他接到了電報,可是他終究不想回去。

他是恨的,恨老爺子為端華和清寧定下了婚約,若是沒有定下婚約,清寧或許就不會因為日後的事情惱羞成怒,端華或許也就不會死了吧。

他猶豫數個夜晚,終究還是讓孫女把那名滿族同學請到了家裡。明晃晃的燈光下,那同學用棉球蘸著清水一點點洗去書頁上的花朵,然後在白紙上謄出一個個文字。

兩個小時後,一張寫滿字的字條交到孫女手裡,她輕輕地念:「夷狄入京,大清將崩,蒙皇太后倚重託此重寶。然行道漫漫,多有不便,故埋藏此寶於青安縣穆德寺,有白銀五十萬兩,珍珠五百斗……今大清滅亡,有志者北伐,吾已將其財皆捐于軍隊,無分毫剩餘。」最後一句話是端華的父親寫下的。

沈約寧笑了笑,原來無論是誰,在這場遊戲里都是輸家,那所謂的藏寶圖,不過是子虛烏有,那所謂的寶藏,也不過是水月鏡花。

只是,他卻在這場遊戲里失去了她,失去了思念,失去了信仰,也失去了對手。從此,整顆心、整個人都是空落落的,一無所有。

想到這兒,淚水終於奪眶而出。(原題:《無邊思雨細如愁》,作者:青舟醉客。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公眾號:dudiangushi>,下載看更多精彩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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