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長生，必先脫離當下的痛苦

道學 0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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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長生，必先脫離當下的痛苦

前言

我們講「修道」每每都是些「性命雙休」、「三花聚頂」之類的詞語，說「道教」往往跳不出「清靜」、「無為」的詞語圈。道教天生的自由散漫讓他的教義組織和傳教業務都不可與其他宗教同日而語。

在廿一世紀，新舊交替的關鍵時刻，飽經風霜的道教正在經受全球化和中國城市化的考驗。但是我們的道人們還在沾沾自喜的為人算卦或者講幾句《道德經》里的「無為而無不為」、「聖人行不言之教」來矇事。

所謂「求道者」不過是想在道教里學幾門神通手藝，所以賣力的追求符法、密咒。卻連修道的門都沒有摸到，這種情況讓外人看道教，猶如一團怪力亂神的綜合體。因為，鮮有人相信殯儀上給人住持葬禮的道士們可以算得上是「宗教」，沒事只懂算卦占卜的道士只不過是穿了道袍的相士，有幾個可以將「度人無量」的工作發揚光大？而舉凡談及許多諸如人間苦惱等事便一會援用儒家的經典，一會盜用佛教的字眼，卻不深入研習道經之中的答案。

筆者入道數十載，雖蒙師教但不得真旨，常常翻閱經藏，於經藏中有所得。感而做此篇，志在以道教本來之語解答道教之問題而弘揚道教。反對，在修道初階就動輒以「三教圓融」為幌子的互相通解，三教於高層高端可互通互參，但切不可於一開始就不分佛道，若是雜糅經典，那還不如自創個「三教」來信，否則永遠不登清靜真一不二法門矣！

成長起來的中國，正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發展，隨之而來的是激增的人口數量，高速的城市化以及稠密擁擠的居住空間，這裡的任何一項都足以讓每一個個體顯得異常渺小。當你進出於地鐵、商場、演唱會乃是忙碌的十字街頭，迎面湧來的人潮瞬間將人淹沒。人們每每面對這洶湧的巨浪，都會不禁要問自己是誰？自己要去做什麼？自己應該做什麼？

巨浪，總是會催促自己去做很多不得已而為之的事情，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恐怕是都市人迷失自己本來的病源。而當人們在巨浪的催促下，匆匆打撈起了所謂的名利、金錢和社會地位，一件重要的競賽便粉末登場，那就是攀比。攀比身上光鮮的牌子，是LV還是GUCCI抑或是PRODA還是DIOR；攀比自己的居所，人們比較地段、面積和房價，還有的人攀比自己的汽車攀比自己的情人，總之這一切都源自於人們急需追求社會認同。認同他們是家道殷實，認同他們是社會的顯貴。往往攀比越激烈，人們就更關注攀比的過程，而好勝心和人類自己不可控制的腎上腺素會讓人變得瘋狂。幾乎如瘋子般關注比賽的輸贏，但卻完全忽略這種超過自己能力的比賽背後是否有真實的意義。

人潮帶來的，還有複雜的人際關係。個人常常處於一個或者多個利益鏈條之上，這個時候不僅是一個人的慾望，時常捆綁了一群人的慾望。這股力量也催生了很多不幸，包括潛規則、婚外情亂性等等。這種複雜的關係常常不直接涉及金錢，但卻會涉及到更為肉慾和急功近利的層面。當今世界，不僅女性會遭遇潛規則的問題，有時候男人也不免遭受潛規則一說。這種錯綜複雜的利益交換，如果不去聞不去想，或許就會這麼一隻放縱下去。而如果仔細一想，就會帶來巨大的懊悔和迷茫，甚至令人作嘔，讓很多人反感自己的肉體。這種強烈的噁心，又往往增強了人本來面貌的迷失。

人潮、迷失、攀比、人潮、迷失，中國大地上的人類進入了新一輪怪圈。在上一輪以家族、血統、出身、工作論輸贏的比賽中就沒有取得成功的人們，天生帶來了仇恨的原罪。並且他們要帶著這原罪，直面洶湧的人潮，接受迷失的現實，承受攀比的高壓，再次登上賽道。在迷失本性的跑道上撒開腳丫！

而上溯人潮、迷失、攀比的源頭，恐怕是要追查到那個人見人愛的東西：錢！錢，誰人不愛！那些看似不被錢所累的人們，一旦受到錢的困擾，生活就會發生山崩地裂的變化。清朝末年，在四川廣安城裡住了一戶地主宅門。他們隔壁是一戶很小的人家，主人在街上擺攤賣豆腐為生。平常夫妻二人在家煮豆、磨豆漿、做豆腐，雖然掙的是小錢但足以過日子，小兩口也恩愛無比。地主婆看到他們總是羨慕他們的生活，雖然生活不如自己富足但是過得很幸福。地主婆自己呢？雖然穿金戴銀，餐餐有魚有肉，可是自己年紀大了，姿色不及當年了。

地主嫌棄她皮老肉硬一身囊膪，背地裡偷偷的逛窯子抽鴉片，半個月本個月的不回家，前一陣還風傳地主老爺要納窯姐為妾的傳言，鬧得地主婆夜夜睡不著覺，裹在被窩裡生悶氣。終於，有一天夜裡地主婆逮著他大哭大鬧了一場，細數這個見異思遷各種不檢點的作為。地主婆還在老公面前比起了隔壁豆腐磨坊人家的幸福和自己的各種不幸。

地主走上前安慰她說，其實人家只是沒有被金錢攪壞了感情，要是他們家也突然從天而降五十兩黃金，小兩口也絕對鬧得不可開交。地主婆聽到這裡似乎找到了撒氣口，於是她指使地主半夜翻牆去隔壁，投下五十兩黃金。第二天，天還沒亮，豆腐磨坊里的燈便點了起來，主人路過天井的時候被院子里晃眼的東西吸引到了。湊近一看，我的乖乖，原來是一堆黃金。男主人喜出望外，又害怕又欣喜，偷偷包好了黃金帶回屋裡去給媳婦看。他媳婦倒是警覺，說怕是盜賊偷來的贓物，走投無路才扔進了自己家院子。

這種黃金要不得，搞不好又惹上飛賊又招惹上官府。丈夫想了想也對，於是在後院的一個牆洞里，藏好了這堆黃金。時間就這麼過去了好幾年，看到又沒有盜賊上門取黃金也沒有官府來搜查，夫妻兩人便動起來那堆黃金的主意。先是男人每次取出一點上街上逍遙，男人心想自己辛苦了一輩子，整天對著一個大字不識的黃臉婆，自己至少還讀過幾年私塾，也是半個功名的人。別人金屋藏嬌，自己連一個別的女人都沒碰過，想到這裡，自己一個人悶悶不樂，變向窯子走去，怎麼也得花點銀子逍遙一把。

世界上的事情便是這樣，有了第一次就難免有第二次第三次，轉眼間幾個月的來回，過去賣豆腐的窮書生變成了風月場上的小馬哥。女主人發現他經常磨著磨著豆腐就沒了人影，說是去找人還債卻總是成天成夜的不回來。這回，女主人留了心眼，尾隨這個去「催債」的小老闆而行，三轉五轉拐進了一條熟悉的小弄堂，眼前燈紅酒綠男歡女愛的一派春色讓這個每天幸苦勞作的女人一時間氣到七竅生煙。

一怒之下，她跑回家，那鋤頭砸開了後院的牆壁，找到了剩下的黃金，這下好到了第二天她就上城裡最好的金銀行，要熔了這些黃金做首飾，還特意選了當年最紅的雙峰牡丹紋樣。以前自己頭上只能戴箇舊得褪色的銀雙尖，這下好自己有了錢也打一個和隔壁地主婆一樣的簪子戴。而且要比她的更大更亮，不僅報復了自己男人在外面拈花惹草，還比過了隔壁光鮮的地主婆。

而當豆腐攤的男主人醉醺醺的回家，發現後院牆壁被砸開黃金都不見了，頓時就癱倒在地。等他看到自己老婆的時候，還沒等他開口，老婆便和他先吵吵起來。就這樣，一堆從天而將的黃金和一頓狂風暴雨般的爭吵，小夫妻不再有從前的平淡和幸福。最後，他們雖然還是繼續磨著豆腐，但是愛上燈紅酒綠的和喜歡上追逐金銀細軟的小夫妻，再也不能恢復到從前的靜謐。

由此可見，無論古今，只要有了錢、有了比較，這意志脆弱的人們就會迷失容易失去自我。不要以為只有死後才會進入地獄，人或者被錢、愛、慾望、攀比牽繞，不比上刀山下油鍋更為苦惱。道教以為，人間有五種苦厄，稱作「五苦五道門」第一門名色累苦心門，第二門名愛累苦神門，第三門名貪累苦形門，第四門名華競苦精門，第五門名身累苦魂門。

第一門，名色累苦心門

就是如今的世界上的潛規則、婚外情、亂性、一夜情等等，故事裡地主和豆腐坊主人的嗜嫖也包含其中。色，常常令人心智渾濁，分神離志，於是內心浮躁。色慾猶如泰山狠壓在人身上，讓人身心憔悴，此乃人間煉獄，謂之太山地獄苦道；

第二門，名愛累苦神門

所謂「愛河千尺浪，苦海萬長淵」。愛，是人間最溫暖的東西，但是這裡的愛是指過分的愛而生出的執著，和超出自己能力的追逐。例如當今世界有的女生執著於一男子，被厭棄後而輕身；或者是故事中的豆腐坊女主人追逐那些新潮紋樣的細軟。所謂「執著之者，不名道德」，反對一門心思太過執著，因為萬事萬物有其運動規律，執著其中想要達到自己預期的目標，卻無法達到，通常會有很大的落差。落差也會帶來巨大的痛苦。我們看到很多人選擇跳樓、割腕也是多源自這些執著以及落差。他們猶如狂風一樣的刀片，切割我們的精神。這種苦了我們自己神氣的執著。這就是道教所謂的「風刀苦道」

第三門，名貪累苦形門

貪婪是人類的一大惡習。故事裡的豆腐坊男主人要是不貪那五十兩黃金，本分的磨豆腐，或許後來的一切都不會發生。可是人們往往禁不住誘惑，貪財、貪色、貪戀虛名，平常的生活和工作就成了純粹追求財、色、虛名，人生成了一場滿足和不滿足、佔有以及不佔有的追逐。佔有了滿足了就開心，不滿足不佔有就痛苦，患得患失，活著的時候放不下，臨死的時候捨不得，好像一匹馬背著沉重的石頭在走路，所以道教叫把這種勞累自己身體的貪慾叫做「騑山負石苦道」。

第四門，名華競苦精門

這個的意思就是攀比的苦惱。我們身邊常常可以看到，月薪只有3千的白領卻要追逐一個3萬出腳的香奈兒2.55限量皮包；暴發戶們在夜總會為了一名風塵女子比賽一擲千金乃至一擲萬金；還有太太們不甘示弱的互相攀比孩子們的成績；競賽和攀比都只為拔得頭籌的勝利感，一種將別人踩在腳下的勝利感。人們總是想優越想支配想引領潮流，卻被潮流玩弄於鼓掌。而攀比會令人精力殫竭，猶如漂泊在江河裡一樣，一個浪花就能把人淹沒，所以道教謂之「江河苦道」

第五門，名身累苦魂門

這個門的意思是說人太在乎於自己，將自己太當作一回事。人的自尊自愛是必須的，自尊才能受人尊重；但是過度的自信自大自戀狂，就越過了雷池。有的人總是覺得自己是一個小組長，是一個小領導，別人都要對他低頭哈腰見了他要主動問候。而換了一個新環境，沒有人將他當小組長對待，就內心暴跳如雷，這就好比一個人吃了火炭一樣，恨不得時刻噴火以泄憤怒，所以道教將此名之「吞火食炭鑊湯苦道」

以上五種痛苦，令人心、神、形、精、身受苦，受人間煉獄之刑罰，而道教就是救人於地獄之中，讓人脫離現世的苦道，然後再教以養生之法保障生命質量。試想，人如果不脫離這些地獄苦道，求長生等於加刑，你又何苦修行？！經中講「此五苦五道之門，常居於人身，系人命根，遏人招真之路，斷人修仙之門。為學之本，而不解形於五道之上，滅跡於五苦之下，眾累不斷，沉淪罪門，何由得脫？騰身遁變，流景玉光也！夫欲上學，當先斷諸累，絕滅苦道，真自然降，神仙自然成。克得變形，游宴諸天。」諸位看官，到此已將天尊教誨和盤托出，道教五苦五道門之含義也草草解釋。我知道平日的很多嗜好是沒有辦法一下子改變的，多數都已經成為習慣成了生活的一部分，改變需要時間意志和勇氣。說教或許只是耳旁風，聖人所行都是不言之教，此文權當作耳旁風，願所遍之處，眾生能生警覺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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