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上任定下撈錢指標,巡撫驚訝之餘,認定此人必是好官
首先來調侃一下,現代人都有一個理想:陞官、發財、死老婆,這三大樂事。古人也有,只不過稍微含蓄一點:即中一次舉,娶一房小,刻一部稿。這就是所謂俗吏的人生畫像。
然而,對於志存高遠的名臣來說,雖說近君子,遠小人,但是身邊的俗吏也不能完全就摒棄,湘軍著名統帥胡林翼就曾有過這樣的教訓。
胡林翼當時在湖北巡撫任上,一日,他接見一位剛到任的縣令,其人五十齣頭,舉人出身,在經過層層選拔之後,被派到湖北,這次來拜見長官胡林翼,若是沒有任何問題,將被派到縣上上任。
當時正值六月酷暑,這位縣令隨身帶了把扇子,大搖特搖,完全沒注意巡撫胡林翼的臉色起了變化。胡林翼隨即問道:「很熱啊?」,縣令答道:「是,是,特別熱。」胡林翼說不如摘掉帽子,縣令致謝,除了官帽之後繼續扇。
胡林翼看冷笑話沒起什麼作用,有點生氣,說乾脆把官服也脫了吧,縣令遵命除去了官服,並讚頌領導英明,確實涼快多了,胡林翼大怒,拂袖而去。
到了內室以後,胡林翼的母親湯太夫人見兒子臉色不好,問這是怎麼了,胡林翼將之前的事情告訴了母親,說:「此等人真辱沒衣冠」,就這幅德行怎麼能指望他做個好官呢?
太夫人聽後說,兒子啊,你錯了。此人三次不中進士,五十歲了,考核一等,得了知縣的職位,才進入官場,哪曉得應對上官有這麼多規矩,若知道六月天扇扇子也會惹怒上官,他絕對能忍住的。而且,你是一省長官,他是你的下屬,你要批評他,盡可直言,何必冷言冷語戲弄人家呢?
胡林翼儘管脾氣大,但是道理還是聽得進去的,覺得母親說的很對,於是,他再次召見縣令。縣令這次沒帶扇子,然而神色從容,並無畏懼之態。
胡林翼仔細詢問了他的履歷,然後問他,做官為了啥。縣令答道:「只想賺三千兩銀子」。胡林翼和鄙視他的回答,但也很欣賞他的坦白,於是又問道「為何定下三千兩的指標」?
縣令的答案是這樣的,他說自己出身貧寒,無力讀書,幸好有家族祠堂贊助,親戚資助,才能中一舉人,得一官位,所以要賺三千兩,是想捐一千給祠堂,分一千給親戚,剩一千用來贍養妻子兒子。
這個回答讓胡林翼很吃驚,但內心深處對這位知縣刮目相看,於是指派他去了縣上,讓他趕緊赴任。
這位縣令在任上多年,所管轄的地方沒有發生一起上訪事件,沒有一樁未結之案,也沒有拖欠一兩賦稅。胡林翼後來感嘆道:「此所謂安靜之吏,淳樸無華也」,他慶幸自己沒有丟失了這位好官。
沒過多久,這位縣令求見胡林翼,胡林翼問他:「三千兩到手了」?縣令說:「不但賺了三千兩,還有三百兩的贏餘,這筆計劃外的收入我不要,請大帥處置。」隨即呈上銀兩,告辭而去。
上面這個故事記載在《益陽縣誌》之中,縣令名字尚不得考,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位縣令老實說出做官就是要賺錢,且報出一個準數,百年後思之,仍然令人感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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