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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有人讀書,獨立書店就不會死

只要有人讀書,獨立書店就不會死



近日接連有幾家獨立書店關張,書店的生存狀況與存在意義引起了廣泛討論。圖/Unsplash


書店就是「城市之光」,如一盞盞燈,讓每一個人都能夠到燈下讀書、交談,在肩挨著肩的講座中探索思想的深度,在並不寬敞的書架間拓寬城市的邊界。


文/丁正如意 張家明

上海季風書園、北京豆瓣書店、無錫行走書店……在「歲月靜好」的人間四月天,幾家獨立書店紛紛傳出關張的消息。季風開始了倒計時,豆瓣勉力維持生存,民謠歌手鍾立風的行走書店開張718天後,也於4月27日直播了「閉幕禮」。


獨立書店還辦得下去嗎?幾乎是一夜之間,每一個關心書店的人都感到很悲觀。


這些年來,獨立書店一家家地開,也在一家家地關。關閉的理由雖然五花八門,卻已無從深究。畢竟,我們已經主動或被動地接受了「獨立書店會倒下」的事實,甚至健忘的我們,已然忘記那些曾經「點亮過一座城市」的名字。

只要有人讀書,獨立書店就不會死



季風書園是上海的標誌性書店。


獨立書店是一座城市的季風


如果說,書是豐富個人精神世界的最好方式;那書店,自然便是一座城市的靈魂所在。


對於不少愛書人來說,每到一座城市,就會去逛逛當地的書店:巴黎的莎士比亞書店,紐約的Strand書店,東京的蔦屋書店,舊金山的城市之光書店,墨西哥城的潘多拉書店,以及倫敦的一整條查令十字街……走進的每間獨立書店,也成為了記憶中每座城市最鮮明的名片。


在國內,北京有單向街,廣州有博爾赫斯,南京有先鋒書店,杭州有曉風書屋……上海固然有渡口書店、漢源書屋等眾多獨立書店,然而論起哪間獨立書店可以作為一座城市的「靈魂擔當」,那便非季風書園莫屬。正如季風書園的創始人嚴搏非所說:「季風似乎就是這樣,不由自主地,成為這個時代的上海精神史的一部分。」

只要有人讀書,獨立書店就不會死



北京單向街空間。


楊東平先生寫過本書叫作《城市季風》,探討的是北京和上海的文化精神。而在上海生活的人們心中,這座城市的「季風」,就是季風書園了。


1997年,季風書園在上海陝西南路地鐵站開了第一家店。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城市的角落患過傷風,然而對於愛書人,一到了那裡,吹到的便是「季風」。


許多人至今記得,在那遠遠算不上寬敞的空間里,擺放著大量文學、歷史、哲學、政治類的「嚴肅書籍」,不少人一出地鐵就迅速鑽進書店,在書架前心無旁騖地拿起書本「大快朵頤」。拿起書,剛才地鐵車廂里的悶熱、逼仄,一整天工作下來的疲勞、忙碌,都彷彿早已拋在腦後,與他無關——「現在是回歸自我世界的時候了」。

只要有人讀書,獨立書店就不會死



位於上海陝西南路地鐵站內的季風書園。圖/東方早報


在每一個近乎奢侈的周末與假期里,文藝青年們卻願意花上大半天時間泡書店。他們樂於參加文化沙龍來尋找同好,畢竟在日常生活中,他們「同類太少了」。

文藝青年會在觀影活動後交流彼此的感想,也會在讀書會中朗讀自己喜歡的篇章,圍繞著社會議題大膽亮出自己的觀點,也會一邊種著多肉,一邊聊起自己曾踏足過的「遠方」。


如今的城市空間里,跳廣場舞的大媽佔據了廣場,忙著為子女相親的長輩佔據了公園,周末被父母領過來的孩子佔據了圖書館……唯有獨立書店,還能給文藝青年一方精神棲息地。

只要有人讀書,獨立書店就不會死



廣州方所書店。


賣的不只是書和咖啡,還有獨立精神


在上世紀九十年代後期,獨立書店在全國遍地開花,逐漸取代新華書店在人文領域的地位,如一盞盞燈,將那些有理想的讀書人聚集到燈下。


九十年代的南昌是中國獨立書店的先鋒,這裡走出了中國第一家民營連鎖書店席殊書屋。據曾悅之《南昌獨立書店沉浮錄》,1994年席殊書屋開張以後,幾乎每天都爆滿,連某大型國有書店的員工也經常「潛伏」過來,抄錄人文社科類書單,拿回去當採購單。


席殊書屋創始人席殊成立了一個可能是中國書店史上最強大的閱讀導師團,包括莫言、周國平、尤今、梁鳳儀、陳香梅、嚴歌苓、高曉松、崔健等名重當時的作家和文化人,都到南昌來簽售和開講座。極盛之時,席殊書屋在全國開了六百多家連鎖店。

只要有人讀書,獨立書店就不會死


「席殊書屋」四個字是社會學家費孝通題寫的。


那時候,文人開書店是一種潮流。北京三大民營書店萬聖書園、風入松、國林風,分別由中國政法大學教授劉蘇里、北京大學哲學系副教授王煒、北京大學中文系畢業生歐陽旭創立。


在遵義,薛野和一群喜歡哲學與政治的年輕人,給予了「西西弗」一顆巨石。陳佟和魯毅在廣州創辦以「私閱讀」著稱的博爾赫斯書店。錢曉華在南京創辦的先鋒書店,如今已不僅僅是「南大的第二圖書館」,更是石頭城的文化地標。


他們以自己在文化界的影響力,邀請大批作家、學者來店裡開講座,使獨立書店成為了「城市之光」。


多年後,薛野這位1988年的貴州省高考文科狀元,談起「西西弗」等獨立書店,有一個非常精準而有趣的定義:「由第二代書商建立起來的帶有人文理想與社會關懷的民營書店」。

只要有人讀書,獨立書店就不會死



近兩年來,西西弗書店在全國各大城市新開了很多分店。


從歷史角度來看,較之改革開放後成長起來的第一代書商,第二代「書商」多是自身嗜書如命,自帶文人氣質,希冀自己的一方書店,能夠參與社會思想啟蒙,注重交流分享,築造大家的精神世界。

如此的獨立書店,比起當下許多複合經營的「最美書店」,身上也烙著店主更深遠的自我表達和情懷。正如嚴搏非在季風書園20周年來臨之際時說道:


「書店是一個天然地具備知識和價值稟賦的所在,當為書店採購、選書擺書成為一件日常性的工作之後,你的知識本能和價值本能就立刻地成為書店個性的一部分,這就是所謂的『獨立書店』了。


你用你的價值來刻畫書店的立場,哪怕在1997年的季風,還僅僅只是地鐵下一個40平米的小店。然而就是在這裡,六七十年代地下閱讀的精神、八十年代對中國另一種可能的希冀,都在這裡頑強地重新滋生出來。」

只要有人讀書,獨立書店就不會死



季風書園。


獨立書店應該像一間人文意義上的教堂


在九十年代末期,以大學為中心,獨立書店一度如星羅棋布般密集。據劉蘇里回憶,九十年代末期,北京大學方圓2.5公里範圍內,就有600多家書店,其中絕大部分都是獨立書店,到了2016年,只剩下60家左右。在僅剩下的這些書店裡,人文書店屈指可數。


2009年,由國林風改建的第三極書局宣告破產;2014年,風入松也倒閉了。只剩下萬聖書園仍在堅守。劉蘇里曾在「書店與城市文化」論壇上說:「如果一家書店跟城市的精神生活沒有關係的話,我可以賭定它,不是今天就是明天或者是後天死掉。」


這話對於那些已經倒閉的同行來說並不公平。據界面新聞報道,開在萬聖書園對面的豆瓣書店,自五月起房租每季要漲一萬,而申請政府補貼需要正規完整的財務系統和報表,只有萬聖書園、單向空間等公司化運作的書店能夠拿到。

更令他們措手不及的是市容市貌整治政策,書店臨街的門和窗被要求全部封上。據說書店所在的位置曾是一堵圍牆,可他們租下來的時候,誰知道呢?

只要有人讀書,獨立書店就不會死



北京豆瓣書店。


當然,倒下和未倒下的獨立書店,需要的不僅僅是唏噓和感慨。互聯網徹底改變了書籍傳播的媒介,書店無法再靠賣書來維持生存。中小型書店由於缺乏資金開咖啡店、開文化公司,更難以在消費時代生存下去。


對這些小書店,除了給予政策支持與財政補貼,還應該允許他們探索更多的營利方式。在國外,很多小型獨立書店都會形成自己的特色,它們可能深耕某一類書籍——讀者們不到這裡便買不到,也可能涉足出版、廣告、影視等行業,以現代傳媒的手段來做文化傳播。


只要有人讀書,只要讓人讀書,獨立書店就不會死。當下的獨立書店,應該像一間人文意義上的教堂。就像萬聖書園牆上的那句詩——「是誰傳下這行業,黃昏里掛起一盞燈」,那昏黃的的書店燈光,永遠是愛書人心中不變的溫柔鄉,讓每一個人都能夠到燈下讀書、交談,在肩挨著肩的講座中探索思想的深度,在並不寬敞的書架間拓寬城市的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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