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再見是何年？

回想起南方的三月，真是一個好難熬的月份。

陰雨綿綿，回南天的騷擾，感覺哪裡都是濕漉漉的。

剛剛從西藏的藍天里抽離的我，哪裡會習慣。

進藏路上讓我忘記高反的朝陽

我是一個從來不走回頭路的人，但是西藏卻是個例外。

與不同的小夥伴，再次踏上前往西藏的旅途，

那碗甜茶不錯哦

對我來說，

拉薩城不再陌生的景色，

像時間的手，一把將我拽回去年的五月。

人頭攢動的八廓街頭，

酥油燈跳動的火苗，

大昭寺門口的經柱換的新衣，

虔誠的信徒依舊絡繹不絕......

和去年相比，它沒變，但是也似乎變了。

我的思緒在現實和過去這兩個空間遊走。

轉角又來到了瑪吉阿米，

我，yoyo，胖丁三人上去點了一壺甜茶。

胖丁隨手窗邊的留言薄，

川藏線騎行相遇相愛的兩個人，

約定十年後，五十年後再來西藏。

在我看來，不管十年後五十年後能否赴約。

至少，寫下約定的這一刻十分美好。

這是我翻到的

而我，除了喝甜茶，也是來尋找過去的自己。

同樣的座位上面坐了其他的客人，

我迅速在成千上萬的留言薄中搜尋,

"2016湖北"的字樣。

從這頭到那頭，從這本到那本，

我只想找到去年留在這裡的記憶，

找到那本寫下「我是瑪吉阿米最可愛的客人」的筆記。

終究，是找不到了。

也罷。

雙魚座真浪漫

去年六月從納木措帶回來半瓶水，

覺得這樣才算帶回來了一點念想。

然而，我每每打開冰箱，

看到瓜果蔬菜中躺著一瓶格格不入的高原水，

內心就很難受。

總覺得我把它帶到了一個原本不屬於它的世界，

兀自在這人工製冷的環境承受孤獨。

原本屬於它的地方

這裡不是它的世界，

這裡是我給的禁錮。

我為什麼要帶它回來，

多麼淺薄的遊客思維啊！

日子久了，心裡便煎熬了起來。

打開冰箱時刻意不去看它，

這樣也沒能得到解脫，

反而越逃避越刻意。

於是，我決定送它回去。

2017年藏曆新年期間，

陽光正好，藍天白雲，牛羊成群，

還是在副駕駛的位置，再一次踏上了去納木措的路。

17年二月冰封的納木措

一路上都循環著許巍的歌，

情境與歌詞那麼貼切，

每一個音符的跳動都扯著歡樂的細胞。

巧的是，在念青唐古拉山，

同一個地方，去年和今年，

都有一個藏族同胞主動走過來對我說扎西德勒，

看來，藏族同胞是真的很喜歡我。

16年的五月，今年的沒拍照

納木措已經變成一個大冰湖，

白茫茫一片，望不到邊，

人們變成一個個小點，

鬆鬆散散落在湖面上。

只有深藍和純白兩種顏色，

少了如織的遊人，

沒有誰會莽撞地闖入你的鏡頭，

連自己也是一道風景。

巍峨的念青唐古拉山守護著冬眠的納木措，

遠方的我帶來它回到它的世界。

我閉上眼睛，許了個願。

然後擰開瓶蓋，放它走。

咕嚕嚕的聲音真好聽，

有沒有攪了納木措的美夢呢？

哎，你呀，

就權當來我這兒歷了個劫吧，

回去以後就能飛升上神！

偏執的我真可愛。

矯情地硬要拍個視頻紀念

信仰這東西不容易找到

去年沒有去羊湖，今年來彌補這個遺憾。

很文藝青年吧。

汽車在盤山公路上彎彎曲曲地前進，

一撇眼，車窗外就是萬丈懸崖。

我的心撲通撲通狂跳，

哎，真的是個很怕死的人哇。

最後一個轉彎，汽車像是為我們揭開了一塊幕布。

碧藍碧藍的羊湖蜿蜒曲折地躺在山谷里。

哇哇哇~

一車的人都發出了讚歎，

司機笑了，我想，他內心的獨白是:

這一群沒見過世面的人！

興奮的神經驅使大家跳下車門，

沒錯，各種pose出現了！

也沒什麼不好啦，不是沒見過么。

我和yoyo走到羊湖的岸邊，

聽著湖水拍打水岸的聲音，

我的yoyo說那一刻她是最平靜的。

原本，yoyo是想在西藏這個佛教聖地尋找一個信仰。

很遺憾的是這裡並沒有她要找的信仰，

就像遠方的遠方只能是更遠的遠方一樣。

西藏並不能化解我們所有的執念，

不能讓我們在滾滾紅塵中有一個棲身之所。

畢竟，我們都在六道輪迴之中。

還好，我們感激這片刻的寧靜帶給我們治癒的狂歡。

普莫雍措冰清玉潔

看《第三極》的時候，

有一個片段是牧羊人冬天趕著羊去山上放牧。

他們為了防止羊群打滑便用爐灰在冰上鋪成一條路，

但還是有小羊摔倒，牧羊人便背著它們到目的地。

他們對生命的敬畏，深深打動著我。

人與動物的和諧相處相互依靠，

讓我覺得人有時候也可以不那麼孤獨的。

而這一切都發生在普莫雍措上，

當我雙手雙腳翻過厚厚的冰層時，

真的感覺小羊不是那麼容易的。

但是你沒有去過，肯定想不到，

我在庫拉崗日神山看到了旗雲，

我在透明的冰層里模仿海豚，

我在零下十幾度的天氣里卻想扒了我的羽絨服，

只為了拍一張好看的照片。

我看到了藍色的巨大蒼穹，

我看到了冰清玉潔的湖面

......

庫拉崗日神山看到的旗雲

當天我只能感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還有雙魚座靈動的靈魂。

我要轉身離開時，腦海里突然冒出一句話:

西藏，沒有愛人你千萬不要來！

滾犢子吧！

在巨美的景色面前，一個人也不會受傷害。

在普莫雍措上旋轉跳躍

至此，在西藏的願望全部實現。

後來，我又去大昭寺，又遇到了去年那隻貓。

只是它渾身炸毛，我不敢接近也不敢拍照。

還是把它最好的樣子留在記憶里。

16年的貓

我們和波波，客棧老闆，胖丁，

還有路上偶遇的兩位科學家一起過了藏曆新年。

幾個萍水相逢的人，一頓飯從晚上七點吃到十點，

並且還完了兩個小時的狼人殺。

凌晨十二點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我還和yoyo在凌晨三點的夜裡聊天呢。

敞開心扉，放過自己，向光亮的地方走去。

這又不是你的錯。

如果你想要去哪裡，就一定要去啊。

心心念念的地方，總不會差到哪裡去。

你也可以去一趟最美的時光，

用你自己的時光機。

行李箱的輪子發出刺耳的響聲，

這次進藏之旅，似乎沒有遺憾。

再見是何年？

圖/段小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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