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藝術沾邊》第40篇 · 獸奸人蛇戀

[意] 朱利奧·羅曼諾的壁畫《宙斯和奧林匹亞絲》

16世紀上半葉

藏於羅馬

這幅壁畫具有「矯飾主義」（亦稱「樣式主義」或「風格主義」，義大利語：Maniera）的典型風格，這種審美趣味已經背離文藝復興全盛期的藝術習慣，拉斐爾式的平衡與統一已被拋棄，取而代之的是擁擠的構圖、扭曲的人體結構、失衡的姿態。壁畫講述的是宙斯變成巨蛇與奧林匹亞絲嘿咻的故事。奧林匹亞絲是希臘伊庇魯斯地區摩羅西亞王國的公主，後來嫁給馬其頓國王腓力二世，成為他的第四任王后，生下了大名鼎鼎的亞歷山大大帝。

[法] Charles Le Brun 《亞歷山大大帝巴比倫入城儀式》 1665年法國巴黎盧浮宮博物館

奧林匹亞絲痴迷於對大蛇的崇拜，古羅馬傳記作家普魯塔克就曾記載她與蛇同床共枕的故事。當亞歷山大攻下整個埃及時，謊稱得到神諭，說自己是宙斯之子，他的母親也隨聲附和，對世人宣稱：當初令她懷孕生下亞歷山大的，正是化身為蛇與她交頸而眠的宙斯！

亞歷山大大帝的馬其頓帝國曾擴張到整個埃及

看到此我們不僅要問：既然宙斯權傾天下、說一不二，在求歡環節上完全可以做到霸王硬上弓，可為何每次都要多一道工序給自己找麻煩呢？其實身為天神的宙斯在嘿咻的時候有個難言之隱，化身為動物與情人幽會是不得已而為之的事情。因為凡人不被允許一睹天顏，亦即不可以窺見宙斯作為雷神手持閃電的真身形象，否則瞬間會被雷火燒化。酒神狄奧尼索斯的母親——與宙斯亂倫的塞墨勒——正是因為聽信了赫拉的蠱惑想一睹天王的真顏而被燒死的。

[佛蘭德斯] 魯本斯《塞墨勒之死》 早於1640年比利時布魯塞爾皇家美術博物館

無獨有偶，關於女人和雷神感應受孕的故事在中華文明裡也能找到蛛絲馬跡。上古人文始祖神女華胥氏，便是在「雷澤」踩到了「巨人」即「雷神」的腳印而感孕生下伏羲和女媧的。《山海經》、《太平御覽》等古書中皆有所謂「華胥氏履大人跡於雷澤而生伏羲」的記載。

玉石雷公像 元代 觀復博物館藏

下期預告：獸奸人牛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