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淵明，「茅屋賞雨，竹林品酒」的野間俠客

種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

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

道狹草木長，夕露沾我衣。

衣沾不足惜，但使願無違。

——陶淵明《歸園田居》

尚未讀詩，光是「陶淵明」這三個字，就已然令人聯想到田野自然的美景，泥土的氣味，漫山遍野的黃菊。

五柳先生，乃不願為五斗米折腰、茅屋賞雨，竹林品酒的野間俠客。

詩題簡潔明了，一個「歸」字耐人尋味。陶淵明認為，衣食是人生之道的開端，不勞動怎能自安呢？歸於田園，自耕自食，拋卻俗世紛擾，怡然自得。

我在南山種了些豆子，可是啊這野草也是絲毫不退讓，種著種著豆苗越來越少，野草反倒越來越茂盛。罷了罷了，反正我也不是為了豐收。清晨慢悠悠地去耕地，夜晚扛著鋤頭，再披著月光，就這樣不急不慢悠哉悠哉地往回走。

這一條羊腸小道草木茂盛著呢，夕露沾衣。我身在曠野，心神坦蕩，無世俗之庸擾，這些小事又何足掛齒呢！

陶潛的這首詩果然妙絕，全詩沒有刻意去描寫山間美景如何，可是讀來卻令人聯想到草木繁榮，靜謐安詳，午夜月光一片輝煌，正午田邊驕陽似火。

頷聯「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更是勾畫出了一中慢悠悠，富有情趣的田園生活，想想月色無垠，而我得賞，甚有一絲浪漫，令古今神往吶。

記得木心先生的《從前慢》里：「從前的日色變得慢，車，馬，郵件都慢，一生只夠愛一個人。」

竟有異曲同工之妙，隔著千年的時光，我竟感受到了同一種慢哉悠哉的情調，一種超然脫俗，無所牽絆的心境。

文 | 三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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