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特爾特下令武裝佔領南海島礁，這是要跟中國翻臉？

他本人「可能」在6月12日菲律賓獨立日訪問中業島，並在那裡升菲國旗。

「菲律賓總統杜特爾特下令武裝部隊佔領『所有屬於菲律賓的南海島礁』，並計劃在獨立日登中業島」，法新社等媒體6日稱，杜特爾特當天就南海爭議島嶼問題發表「迄今最大膽的言論」，可能刺激與菲存在領土爭議的周邊國家，包括中國。

杜特爾特去年6月上台後，一直致力於緩解對華關係，他6日的強硬論調被媒體解讀為「背離原有政策」。不過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和多家菲媒6日均指出，杜特爾特以發表「不會照做的狂野言論著稱」，菲律賓是否真會「出兵佔領南海島礁」，還有待觀察。

BBC報道截圖

菲律賓「拉普勒」新聞網稱，杜特爾特是在6日訪問巴拉望島普林塞薩港的軍營時，在記者會上發表上述言論的，巴拉望島被認為是「南海主權爭端的前線」，在菲律賓的行政區劃分中，中業島被劃分到「卡拉延市」，歸巴拉望省「管轄」。

法新社6日引述杜特爾特的話稱，「看來每個人都想爭奪那裡的島嶼，所以我們還是趁這些島沒人住的時候搬到那裡。」菲ABS-CBN新聞網稱，杜特爾特表示，他已下令菲武裝部隊「佔領」所有「屬於菲律賓的南海島嶼」，以加強菲對島嶼主權的聲索，「我們必須維持對南海的管轄權」。

菲ABS-CBN新聞網報道截圖

菲「因特阿克申」新聞網援引杜特爾特的話說，他命令軍方必須在「屬於菲律賓的9到10個南海島礁」上建設地堡、住宅等設施，他本人「可能」在6月12日菲律賓獨立日訪問中業島，並在那裡升菲國旗。杜特爾特還宣稱：

他要用一艘配有游泳池和服務員的豪華巨輪，替換1999年擱淺在仁愛礁的「馬徳雷山」號登陸艦，讓駐守在艦上的菲士兵生活更舒適，並稱要以「菲律賓延伸」正式命名「賓漢隆起」，以宣誓菲律賓對其的主權。

「因特阿克申」新聞網稱，菲防長洛倫扎納當天進一步解釋了杜特爾特的話，稱菲部隊本來就實際控制南沙群島中的9個島嶼，包括中業島，每個島上都部署了海軍。

中業島

法新社稱，菲國防部6日發表聲明解釋說，總統希望在南海島嶼上建設營房、海水淡化設施、污水處理系統、發電設備、燈塔及漁民庇護中心等。此外，據報道，菲總統國家安全顧問埃斯佩龍6日透露，菲政府計劃維修中業島的飛機跑道，並稱杜特爾特完全支持這一做法。

菲防長洛倫扎納（左）和杜特爾特在一起

杜特爾特6日的突然表態令不少菲媒摸不著頭腦。杜特爾特的政策「變調」了嗎？「拉普勒」新聞網提出這樣的疑問。報道稱，杜特爾特6日堅決主張保持菲在南海的軍事存在，這似乎違背了他此前的策略。杜特爾特去年6月上台後，改變了前任阿基諾三世在南海問題上的立場，尋求與中國對話解決分歧，發展經貿合作關係。今年5月，菲中將就南海問題舉行磋商。

「因特阿克申」新聞網6日稱，杜特爾特當天的表態和他此前的立場對立，就在3周前訪問緬甸時，杜特爾特還嗆聲以南海問題為由要求彈劾他的議員阿勒哈諾說，「如果阿勒哈諾想跟中國打仗，他可以帶頭」。

上月，杜特爾特說他無法阻止中國在爭議島嶼建設施，因為中國太強大了，菲不可能向中國宣戰。報道提醒說：「杜特爾特經常開玩笑，他此前也曾提過要在南海爭議島嶼升國旗，不過很快就澄清說自己是在開玩笑，並調侃媒體居然相信了他的話」。

菲政府6日隨後對杜特爾特的話做出澄清。《菲律賓每日問詢者報》6日稱，菲武裝部隊發言人當天說，總統充分了解目前南沙群島的局勢，「我想他的意思是希望改善（菲控制的島礁上）駐軍的生活條件」。他還表示，相信南海爭端不會升級，「我們與中國開啟雙邊磋商，中方表示願以和平的方式商談任何問題」。菲律賓武裝部隊發言人6日稱，鑒於中菲現在有良好的溝通渠道，杜特爾特訪問中業島的計劃「應該不會影響雙邊關係」。杜特爾特究竟是否登島，菲方將綜合各種因素作出決定。

張軍社認為，在目前的情況下，菲律賓在南海問題上轉向的可能性並不大。中菲兩國經貿關係發展良好，杜特爾特此前訪華期間敲定的很多經貿合作項目還沒有展開，此時講這個話，對菲的國家利益沒有好處。

社評：杜特爾特的南海政策「突然變了」嗎

菲律賓總統杜特爾特6日要求菲武裝部隊佔領所有「屬於菲律賓的南海島礁」，並表示他將6月12日（菲律賓獨立日）登中業島，升菲律賓國旗。他說，菲律賓軍隊必須在「屬於菲律賓的9到10個南海島礁」建設地堡、住宅等設施，還應當用一艘配有游泳池和服務員的豪華巨輪替換1999年擱淺在仁愛礁、已經破舊不堪的登陸艦。

這是杜特爾特就任菲總統以來關於南海的最強硬言論，在此之前淡化與中國的領土爭議、強調中菲友好合作是其南海政策的突出傾向。6日在菲律賓和西方媒體上都有人提出疑問：杜特爾特的南海政策變了嗎？

杜特爾特是平時說話比較隨意、也比較多的國家領導人，在不同的場合下，他的談話會有不同的側重點。比如在表達上述強硬態度之前，他曾嘲弄要他對抗中國的一名議員說：「如果阿勒哈諾（議員的名字）想跟中國打仗，他可以帶頭。」

人們注意到，杜特爾特6日的強硬表態中沒有直接點中國的名字，也沒有提中菲爭議的焦點黃岩島。另外，一般認為菲實際控制著南海的8個島礁，但菲常常說他們控制的是9個，菲防長洛倫扎納6日補充說，菲在9個南海島礁上已經都部署了海軍。

總的來看，杜特爾特6日談話的口氣很重，這有可能是他在回應菲國內強硬派、尤其是軍方的情緒。他6日的談話地點就是在一個軍營中發表的。但從內容上看，其所談措施與中國可能發生直接摩擦的點並不多。

中業島上早就有飛機跑道，目前在己方控制的島礁上搞建設，這已不構成實際禁忌。杜特爾特所預告的行動中，與中方最可能直接摩擦的是用新船替換仁愛礁的舊船。菲如果那樣做，中方料將阻攔。另外，杜特爾特如果真去中業島升旗，中國也必將反對。

圍繞南海問題，菲國內有不同的力量在拔河，杜特爾特的言行很難長期保持一貫性。但是他的「南海政策」自上任以來基本保持了一致，未來是否會發生大的變化，要從以下幾個方面進行判斷：

第一，他是否會改變對所謂南海仲裁結果的態度。迄今為止他大體擱置了仲裁結果，促成了那一仲裁的降溫，使得外界很難再拿該仲裁挑事，向中國施加政治和軍事壓力。

第二，他是否會重新與美國的南海政策積極互動，使菲律賓再次成為美在南海興風作浪的「托」，與美日組成擠壓中國戰略利益的「統一戰線」。

第三，他是否會推動菲與外國石油公司合作，在九段線內菲控制的島礁附近搞聯合油氣開發，導致發生危機。

第四，他是否會改變菲律賓政府考量國家利益的順序，將南海問題的爭執放到用中菲友好合作來推動國家經濟社會發展的前面。

杜特爾特6日的表態顯然遠不足以對應上述4個條件，因此不能說杜的南海政策「變了」。但是杜特爾特這次談論南海的調子顯然與以往不一樣。從過去他的談話風格看，這是他臨時性表態的可能性還是蠻大的，尤其是中菲這段時間的合作一直挺順利，沒出現什麼大的波折。

然而菲國內的政治形勢非常複雜，杜特爾特的對華溫和路線面臨多重壓力，他今後怎麼談南海，值得觀察。他是否真會去中業島升國旗，菲海軍會不會真的試圖派新船去換擱淺在仁愛礁的那條舊船，尤其是重要動向。如果它們真的出現，相信中方必將有所反應。

環球時報趙龍 姚麗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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