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大關鍵人物，決定了蘇格蘭能否走向獨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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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方格裙的蘇格蘭人

文 | 楊津濤

詹姆斯一世：蘇格蘭與英格蘭的首位「共主」、合并的基礎

英格蘭與蘇格蘭的首位「共主」是詹姆斯一世（1566年—1625年），其母為蘇格蘭女王瑪利·斯圖亞特。1603年，伊麗莎白一世無嗣，指定由其遠親，也就是當時的蘇格蘭國王詹姆斯六世即位。詹姆斯六世由此入主英格蘭，稱詹姆斯一世。

詹姆斯一世以統一英、蘇兩國為己任，視自己為不列顛的國王，宣稱：「上帝已經把我們結合在一起，不要我們分離，我猶如丈夫，整個不列顛猶如我合法的妻子。」他發起建立了一個「處理聯合事宜委員會」，包括58個英格蘭代表和31個蘇格蘭代表，負責協商貨幣、貿易與關稅與邊界等問題。

在詹姆斯一世的努力下，兩國廢除了所有敵對性法規，如禁止相互通婚，禁止給對方提供軍需物品等。英格蘭與蘇格蘭的邊界衝突因此少了很多。在另外一些方面，如雙方商貿自由化、司法統一等問題上，詹姆斯一世的整合願望以失敗告終。

蘇格蘭與英格蘭在1707年實現了最終合并，建立「大不列顛聯合王國」。聯合王國的第一位君主為安妮女王（1665年—1714年），她在位期間，英格蘭為了免於蘇格蘭與法國結盟，蘇格蘭為分享英格蘭的海外殖民地，締結了《聯合條款》。

詹姆斯七世：蘇格蘭因經濟利益而生獨立慾望，以之為叛亂旗幟

1688年，聯合王國發生「光榮革命」，信奉天主教的國王詹姆斯二世（出身斯圖亞特王朝，在蘇格蘭被稱作詹姆斯七世）被廢黜，流亡法國。詹姆斯七世在其支持者「詹姆斯黨」與法王路易十四的幫助下，於愛爾蘭和蘇格蘭兩次發動復辟戰爭，但未能得到蘇格蘭人支持，先後失敗。

但在詹姆斯七世死後不久，蘇格蘭人反對與英格蘭合并的情緒卻日趨濃厚，重新聚集在詹姆斯黨的旗幟下。其原因主要有二：1、新的威廉國王對蘇格蘭宗教領袖和貴族的安撫政策誤招頻頻；2、蘇格蘭經濟體面臨崩潰困境，不但在海外開拓殖民地鮮有建樹，國內傳統手工業亦被優質英格蘭商品摧毀，關稅、消費稅也把控在英格蘭財政部手中；聯合王國更在蘇格蘭提升鹽、麥芽、亞麻等生活必需品的稅率，故而，蘇格蘭人認為：「制定外交方針時，國王只聽取英格蘭的意見，毫不考慮蘇格蘭的國家利益和安全。英格蘭人收穫了權力和財富，蘇格蘭人則墜入窮困的深淵」，「各個階層的人都對蘇格蘭主權的喪失感到越來越懊惱、不滿、怨憤，越來越傾向於接受皇家的復辟，蘇格蘭人可以藉此恢復自己的權利……」

詹姆斯七世的後代及其餘黨由此得以捲土重來，於1715年發動了對聯合王國的叛亂。在民族主義的號召下，叛軍一度聲勢浩大，很快攻下蘇格蘭王國舊日的首都珀斯。叛軍最終雖被擊潰，但此次叛亂，「在整個王國里找不出200個紳士和叛亂者沒有一丁點關係。」

其後，因聯合王國修訂政策，且蘇格蘭經濟漸有起色，詹姆斯七世一脈的支持者日趨減少。當1745年詹姆斯黨與詹姆斯七世之孫捲土重來，並節節勝利攻陷愛丁堡時，也沒有得到蘇格蘭人的普遍響應，遂終告失敗。自此，斯圖亞特王朝徹底退出了蘇格蘭歷史。

撒切爾夫人：政策加重蘇格蘭失業率及納稅負擔，刺激了獨立傾向

自從追隨斯圖亞特王朝的詹姆斯黨瓦解，在近三百年的時間裡，獨立的聲音雖從未消失，但就民意而言，蘇格蘭與英格蘭基本上一直相安無事。然而撒切爾夫人改變了這一切，她在任期間推行新自由主義的「去工業政策」，壓制國有重工業，發展金融業為首的服務業。而蘇格蘭人恰恰需要國營重工業來實現就業。撒切爾夫人每關閉一個礦場或船塢，都會導致數千，乃至上萬家庭衣食無著。再加上撒切爾夫人一意打壓工會、破壞罷工，更使得蘇格蘭人對保守黨的厭惡持續至今。

撒切爾夫人還有另一個失策，就是在蘇格蘭率先推行「人頭稅」。「人頭稅」即「社區收費」，除了犯人、病人和在校學生外，所有成年人，無論貧富，都要繳納相同稅款，引起蘇格蘭中下層民眾的不滿。有統計顯示，人頭稅在蘇格蘭實施第一年的拒繳率為13.7%，加劇了當地人的獨立傾向。

在兩個失掉蘇格蘭人心的舉措後，撒切爾夫人對蘇格蘭獨立勢力做出讓步，實行了一項有利於蘇格蘭自治的政策：允許蘇格蘭擁有地區議會。1999年，蘇格蘭議會恢復，對蘇格蘭地方政務、司法、衛生、教育、經濟等方面有一定的立法權和行政權。不久後，蘇格蘭民族黨即控制了議會，合法地發起獨立公投。

薩蒙德：希望自己以「國父」身份率蘇格蘭加入歐盟

領導獨立公投的蘇格蘭民族黨，其創始人麥克迪兒米德（1892—1978）是一位著名詩人，使用蘇格蘭語進行創作，並信奉共產主義，先後兩次加入英國共產黨，名作有《獻給列寧的第一首頌歌》、《獻給列寧的第二首頌歌》。1925年，麥克迪兒米德發起「蘇格蘭文藝復興運動」；1928年創立蘇格蘭國民黨，後改組為蘇格蘭民族黨。該黨自稱是一個「社會民主黨」，起初以實現「蘇格蘭在大家庭範圍內的自治」為目標，1962年開始主張建立一個獨立而現代的蘇格蘭國家。

在麥克迪兒米德手上，蘇格蘭民族黨並沒有壯大起來，直至1974年，該黨才獲得30%蘇格蘭人的支持，以及英國議會中的11個席位。此後，民族黨的聲望一度有所下降，不過進入新世紀以來，一路高唱凱歌。2007年，民族黨獲得52%蘇格蘭人的支持，成為蘇格蘭議會的第一大黨。

領導蘇格蘭民族黨走向巔峰的黨魁薩蒙德，出生於1954年，擁有經濟學和歷史學的雙碩士學位。薩蒙德在大學時代，就代表蘇格蘭民族黨競選學生會主席；1987年，當選英國議員；1990年，成為民族黨全國召集人；2004年，終於變身黨魁。

薩蒙德當年的口號是「蘇格蘭將於2017年脫離英國獨立」，希望自己屆時能以「國父」身份率蘇格蘭加入歐盟。2012年10月，蘇格蘭首席部長薩蒙德與英國首相卡梅倫簽署《愛丁堡協定》。按照協定，蘇格蘭於2014年秋季舉行獨立公投，但未能通過。

英國女王伊麗莎白二世接見薩蒙德

注釋

朱嘯風：《論詹姆斯一世對英格蘭與蘇格蘭的整合》，《江蘇教育學院學報( 社會科學)》2013年第2期。楊琨、陳曉律：《18世紀上半葉蘇格蘭詹姆斯黨叛亂及其後果》，《英國研究》（第一輯），南京大學出版社2011年，第38—70頁。張蓓：《蘇格蘭獨立公投，英國「在劫難逃」？》，光明網，作者系中國國際問題研究院歐洲所學者。王良佐主編：《英國詩選》，上海譯文出版社2011年，第568頁，作者簡介。扎格拉金娜等：《現代世界政黨》，求實出版社1989年，第39頁。王樹軍：《他要當蘇格蘭「國父」》，《環球人物》2007年第2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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