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變裝癖」全過程：釋放雌雄同體的靈魂

知識 04-09

在女攝影師麗莎·里韋拉的鏡頭下

男友BJ可以卸下偽裝

喚醒身體里的復古美人

——這是他們的愛情

當一個男人想要穿上精緻的裙子、獲得女性的美麗，除了給他貼上「變裝癖」的標籤，我們是否可以聽一聽他的故事？女攝影師麗莎·里韋拉（Lissa Rivera）用兩年的時間拍攝自己的男友，把他打扮成不同時代里雌雄同體的美人。在《美麗的男孩》（Beautiful Boy)這個攝影項目里，他們記錄了自己的愛情，也探索了性別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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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莎·里韋拉（Lissa Rivera）— Beautiful Boy, Credit Lissa Rivera.

當麗莎和BJ還只是朋友時，他們在紐約地鐵里進行了一段對話，BJ告訴她，在大學時他幾乎只穿女性服飾，身邊的人不會就此評價他；但是畢業後，他覺得自己必須隱藏這一點，才能在一個性別觀念僵硬而嚴格的社會裡得到尊重。於是，麗莎提出給BJ拍照，讓他在照片里自由地表達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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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師麗莎·里韋拉（Lissa Rivera）和男友BJ

麗莎還記得第一次拍照的那天，BJ穿上了她準備的絲絨古董裙，坐下來接受人生第一次化妝。「他是那麼溫柔、脆弱，當我給他化完妝、看到他的眼神，我意識到我們都在釋放某種被壓抑的東西。我們的心連接到了一起，這把我們都嚇著了，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再拍照, 而是一起討論哲學、電影。就這樣，我們變得不只是朋友，我們相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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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就像上了癮一樣，每個周末聚在一起讓BJ化身成不同時代的女神。BJ是一個歷史學家，他和麗莎一起研究不同時期的女性審美以及社會對性別的塑造，在老照片和電影里尋找美麗的女性形象，然後用攝影把這些幻想變成現實。麗莎想要傳達出一種熟悉的感覺，彷彿你剛看完一部電影，然後對著鏡子凝視自己，希望找出自己與那個迷人女主角的相似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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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他們並不打算公開照片，只在自己的工作室和隱蔽的室內空間里拍攝。在安全的私人環境里，他們感覺自己可以自由地探索慾望的極限，也逐漸在藝術、親密關係和流動的性別里找到了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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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友是麗莎的繆斯，攝影把他女性化的一面變成了一種力量，這也賦予了她力量。和BJ一樣，麗莎對自己的性別有長時間的掙扎，她從小就對僵化的性別觀念不滿——她不喜歡粉紅色，拒絕穿女性化的衣服，刻意用古怪的行為來表現自己的不同。在她生活的小鎮上，這是一個冒險的決定，同齡人開始散播她是同性戀的謠言，甚至連她最好的朋友都為了融入別的小團體而拋棄了她。16歲時，麗莎想要變成別人眼裡的「漂亮女孩」，她染了金髮，開始被男孩追求，但這一切只是讓她更加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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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莎·里韋拉（Lissa Rivera）— Beautiful Boy, Credit Lissa Rivera.

進入藝術學校後，麗莎刻意表現得像個男人來反抗人們對女性的刻板印象。但是當她和BJ戀愛並開始拍攝這些照片之後，麗莎意識到，她為了反抗社會強加的約束和對女性的物化，自己不知不覺地變成了厭惡女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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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麗莎的自我否定，BJ用偽裝來尋求社會裡的接納。日常生活和上班時，他只穿家人買給他的男性衣服，因為他不願意接受以男性定位的購物。回到家，他立刻穿上裙子、卸下表演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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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們的經歷，麗莎想用這些照片告訴所有人：並沒有一成不變的對性別或者美的定義。「通過把BJ塑造成充斥在媒體影像上的美人，我們重新找到了自己的聲音，用它告訴向外界，什麼是我們自己認可的女性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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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項目已經進行了超過兩年，他們自己布景、化妝，不使用後期處理，誠實地展現兩個人的創作。在麗莎看來，她與BJ之間相通的心意、男友對她的信任是這個項目里最美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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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莎·里韋拉（Lissa Rivera）— Beautiful Boy, Credit Lissa Rivera.

把這些照片公開後，麗莎和BJ去了更溫暖、色彩更豐富的義大利繼續這個項目。他們來到了一座保存了17世紀壁畫的房屋，在那裡用如夢般的照片來把顛覆傳統的女性之美與逝去的時代相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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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把照片展示給別人，人們總是問：BJ願意接受這樣的拍攝嗎？他是做什麼職業的？麗莎想，如果一個男性攝影師給自己的女朋友拍了這樣的照片，人們還會有這麼多的問題嗎？為什麼一定要把男性轉化成女性看成一種「墮落」或」變態」，而把女性看作可以被忽略不問的對象？她希望《美麗的男孩》能夠鼓勵女性，以及無論用什麼性別定義自己的人去欣賞自己的美，並且不帶羞恥地享受被觀看的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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