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耍猴賺錢，鬼耍猴殺人，人非人猴非猴，小鬼來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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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故事，發生在我的老家，距今已有些年頭了。當時，九婆還健在。

關於九婆，在我寫的很多故事裡都出現過，是個以替人祈福消災、收驚叫魂為生計的小腳老太太，即師婆，人很和善，心腸慈悲。當這個嚇人叨怪的故事上演時，九婆也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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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屯子里來了個走南闖北的耍猴人，長得尖嘴猴腮，一雙鼠目滴溜溜地轉。尋個寬敞地兒，銅鑼一敲，叮叮咣咣就拉開了場子。

耍猴人耍的，自然是猴，一隻黑猴，個頭不大，敏捷伶俐，只幾個漂亮的空翻，就引來了不少孩子圍觀。

「各位父老鄉親，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謝謝賞光。」耍猴人邊耍嘴皮子邊沖一個村民伸出了手，「這位老哥，我煙癮犯了，也請捧個煙場唄。」

那村民剛從地里回來，手裡夾著煙捲，腰裡別著鐮刀。見耍猴人來討煙，就掏出一根，遞了過去。哪料，這廂剛擦燃火柴，給耍猴人點著，就出事了，而且是要命的大事——

但見頸上套著脖套的黑猴冷不丁躥至，飛快出爪，搶過煙捲，緊接著掉轉火紅的煙頭，一下子戳上了耍猴人的臉！

「唉喲，該死的畜生，老子摔死你！」耍猴人疼得媽呀大叫，氣哼哼猛扯繩套，要摔黑猴。黑猴的動作也真是快，一把搶過村民的鐮刀，歘，割斷了拴它的繩子。

接下來，更可怕的場景發生了：

黑猴沒逃，而是呲牙咧嘴，掄圓鐮刀砍向了耍猴人的脖子！

猴子要殺耍猴人，這絕非猴戲！

變故陡生，耍猴人嚇得不輕，倉皇后撤慢了半拍，被鐮刀尖掃中臉頰，登時見了紅。

九婆看得真切，那黑猴的眼底，凶光攝人，睹之驚心。「鐵蛋，柱子，快過來，過九婆這邊來！」九婆急忙站起，把那些小孩子全護在了自己身後。而此時，黑猴愈發暴戾，一鐮刀沒劈中，又一鐮刀掄了過去。

「救命啊，快幫幫我，打死這畜生——」

眼見耍猴人要完蛋，一村民抓起木棍，趕去幫忙。那黑猴還真是靈巧，縱身一躍就騰了空，落上了村民的肩膀。

如果它用鐮刀，就算村民有九條命也難活。但，它沒用，只是摑了他一爪子，又高高躍起，去追那嚇得屁滾尿流抱頭開逃的耍猴人。

看那架門，不結果了耍猴人，絕不善罷甘休！

「九婆，那猴子是瘋了，還是中邪了？」挨了一抓的村民滿心驚恐地嚷。九婆倒沒慌亂，沖跟前的一座宅院喊：

「趙老六，快把漁網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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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老六常年在河裡捕魚，撒的一手好旋網。聽聞九婆喊叫，忙拎起漁網，快步衝出了院。說來也巧，黑猴追趕耍猴人，恰和他撞了對頭碰。

「網住他！」九婆喊。

沒錯，九婆喊的是「他」，手指的也是他，耍猴人。趙老六手腕一抖，網花散開，正將耍猴人網個正著。黑猴見狀，揮刀要劈，卻聽九婆喝道：「住手。你想萬劫不復是吧？跟我回家，自會有人給你討公道！」

誰能相信，那黑猴雖情有不甘，恨得直咬牙，但終沒落下鐮刀。困在漁網裡的耍猴人則嚇得雙腿抖如麻花，嘩啦啦尿了一褲子。

當天，鎮派出所來了人，帶走了耍猴人。據傳，沒怎麼審，耍猴人就招供說，此前，他拐了一個小男孩，想讓他和黑猴一起表演，賺錢。可小男孩不聽話，總想逃，他就勒殘了他的腿。不料，孩子傷口感染，奄奄一息，幾天前，被他狠心地扔進了深山溝。至於黑猴為啥要殺他，他連連搖頭，說那畜生肯定是中邪了。

這回，他猜對了。當然，九婆只是對街坊說，那小男孩太可憐，怨氣不散，就附了黑猴的身，伺機報仇。一見到鐮刀，就動了手。後來，九婆把他從黑猴身上引出，分開，一個放歸山林，一個焚香度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