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藝術沾邊》第48篇 · 兩個叫春的男人

剔紅雙龍海水疆崖春字圓捧盒 清早期觀復博物館

聽，春天的腳步近了；看，春天的色彩濃了；呀，每家大門上都有一對大男人在叫春——呼喚春姑娘的到來！

當然不是這樣露點地亂叫

而是醬紫穿戴整齊滴裊裊呼喚

大門上這對擰眉瞪目的漢子叫做「門神」。昨天我們曾在「春聯」一文中簡略提及過門神的來歷，其實關於門神的故事說來話長。老北京大概都知道「家宅六神」吧！怹六位分別是灶王爺、土地神、門神、戶尉、井泉童子和三姑夫人，各自掌管爐灶、宅基地、院門（雙扇曰門）、堂門及室門（單扇曰戶）、水井、WC。家宅六神起源於上古時代的「五祀」，「五祀」里土地爺的位置被「中霤神」（即「窗神」）給頂替了。如此想來，細思恐極呀——好像住四合院的中國人自古就普遍缺乏安全感，相信宅子里凡是帶窟窿帶眼兒、可以出入的地方都得請位神仙跟那兒守著。幸虧古代沒空調，要不然室外機的管線孔上也得站一位神仙！

關帝（左）有時也能充當門神

至於右邊那位嘛，單看武器「三尖兩刃刀」，且身穿淡黃袍，應該是二郎神楊戩。

但他那三隻眼呢？可能扣帽子里了……

OK，不論是六神還是五祀，門神和戶尉都是不可或缺的。後來，道教稱門神左者為門丞，右者為戶尉，形象是一文一武，地位是左高右低。《西遊記》第十回「二將軍宮門鎮鬼 唐太宗地府還魂」中就曾區別性地寫道：「他（秦瓊與尉遲恭）本是英雄豪傑舊勛臣，只落得千年稱戶尉，萬古作門神。」

天津楊柳青的「對錘門神」——秦瓊vs尉遲恭

同樣古老的蘇州桃花塢年畫與天津楊柳青年畫並稱「南桃北柳」，並和河南朱仙鎮、山東濰坊楊家埠、四川綿竹的木版年畫，並稱為中國五大民間木版年畫

蘇州桃花塢的「斧鉞門神」——平安吉慶四季興隆

坐在大桃樹下的神荼和鬱壘

綿竹門神多為白底，設色精美，衣紋描金

四川綿竹的「大門神」——神荼 & 鬱壘

以神荼鬱壘做門神，這個習俗在上古時期保持了兩三千年。但自秦漢以降，六朝風流雲散，中古時代的隋唐中華文化發生了轉型，兩位門神的身份證也換了一代又一代。後來又出現了哪些不同版本的門神呢？明天咱接著聊！

下期預告:兩個叫春的男人（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