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聊太監：不是想當就能當的

文/李光福

【作者簡介】李光福，羌族，綿陽市北川縣人。當過兵，站過崗；賣過苦力，種過地。作品散見於報刊雜誌及多家網路平台。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在中國的神話故事中，女媧創造了人類，把人類分為男女，繁衍後代。殊不知，我們這個偉大的民族，運用卓越的魄力與想像，曾經創造了無與倫比的「第三性」，恐怕連上帝都嘆為觀之。

現在人們常說「凈身出戶」，而「凈身」一詞，在中國的歷史文化史中，蘊含著另一番含意，作動詞理解，把正常男子變成太監的過程，也稱宮刑。太監作為帝王與后妃的奴僕，支撐著皇家宮殿的金碧輝煌，成就了皇宮內統治者舒適優裕的生活條件。據專家考證，太監的起源尚無定論，已有4000年的歷史，西方直到希臘文明晚期才有關於「閹人」的記載。

（明朝宦官）

（1）哪些人敢直面宮刑？

受生活所迫當太監

古諺云：飽暖思淫慾，饑寒起盜心。饑寒問題是人本性的第一需求，如果饑寒保證不了，又何談淫慾。孩子雖然是父母心頭的寶，但為了保住孩子的性命，當了太監又何妨，至少能保住卿卿性命。更何況，在沒有計劃的生育下，一對夫妻一堆兒女，送走一子當太監，也無礙「香火」延續，指不定日後還能飛黃騰達。

由親人引薦當太監

在「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時代，男子能當上太監，自然衣食無憂，是活命的好去處。然而，太監不是每個男人想當就能當，據清代筆記《宸坦雜識》記載，自願凈身入宮做太監的人，必須要由有地位的太監援引，然後憑證人簽訂用工「合同」。清朝時期，太監主要來源於京郊、山東、安徽和直隸河間四地。

因年少無邪當太監

俗話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只有窮苦家的孩子才會甘願當太監，而且都是孩童時被送進宮裡。他們只目睹到太監的光彩，卻沒能體味到凈身的痛苦，幼小的年紀便承載了泯滅人生的摧殘，承受了撕心裂肺的痛苦，永遠告別了母親溫暖的懷抱和童年的歡樂，成為了他們一生中最為傷心的酷刑。

（2）怎麼閹割？

慘絕人寰的「閹割」

不難想像，在醫療條件和設施如此落後的條件下，凈身與現在對動物的閹割如出一轍。一般選擇在春末夏初時節凈身，因為氣溫不高不低，不易感染。據記載，凈身之後要像鬼叫似地嚎三四天才能過去。北京宦官文物館副館長劉月平，提到清朝幼童被閹割的情況時說：「孩子被閹割的時候，四肢要固定，固定之後呢，把生殖器拴起來，拴到房樑上吊起來，然後用冷水激，激到一種程度以後，突然用彎刀給它割下來。」價錢分兩種，保活的是一種價，管閹不保活的，又是一種價。

紅布高升的「寶貝」

中國人歷來就懂得：「身體髮膚，受之於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的道理。割下來自然不會扔掉，一般由凈身師替為保管，有錢了再贖回去，若平步青雲，凈身師還能大撈一把。臨終時葬在一起，也算是個完人。凈身師先用濕布抹乾凈血液，再浸泡於香油之中，待油滲透了，裝進盛著少半升石灰的木升里，密封包裹，選個黃道吉日，懸掛正樑上，寓「高升」之意，這是所有被閹割者的追求目標。 位於紫禁城的西華門外，是一間比較破舊的小屋，被叫著「凈身房」，老百姓稱為「場子」，皇朝文明的「精髓」就藏在這間房子里。

不像男人的「男人」

歷史上曾有過未經過凈身，魚龍混雜進入後宮的，給皇帝戴了一頂大大的綠帽子，但也只是在秦初。清朝時期，封建制度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不僅太監要檢查身體，甚至連宮女也要檢查。我曾看過最離譜的野史，傳說慈禧與安德海、李連英有宮闈之事，純屬無稽之談。太監得勢的時代，民間往往相應掀起「自宮潮」，許多小康之家的兒子也忍痛自宮，以圖仕進，這確實是一條終南捷徑，痛一時富一生。然而，紫禁城內不少下層小太監，終日辛苦勞動，到暮年離開皇宮，也沒見過皇帝一面，一不當心，還可能招惹主人，召來殺身之禍的事也時有發生。

（3）如何劫後餘生？

小便失禁

凈身具有一定技術含量的。割淺了會留有餘勢，就必須再挨第二刀，俗稱為「刷茬」；如果割深了，將來痊癒後會往裡塌陷，形成坑狀，解小便時呈扇面狀，恐怕每次小便都得蹲著。但凡凈身後，神經系統對感知尿意的敏感度降低，宮裡的太監幾乎都有尿襠的毛病，這就是閹割導致的後遺症。

心理變態

魯迅在《寡婦主義》中說：「中國歷代的宦官，那冷酷險狠，都超出常人許多倍。」在長期壓抑的生活下，身體的殘缺，無法享受到屬於正常人的天倫之樂，導致心理的扭曲變態，肆意發泄著他們變態的權力欲和貪慾。歷史上便出現了指鹿為馬的秦朝太監趙高，斂財弄權的東漢太監張讓等等。

生理變異

我們在古籍中看到了一些年紀不等的太監的畫像，也從影視作品中看到對太監的演繹，不難發現，他們雖是男人，卻嬌嗔的「娘娘腔」。行為也女性化，表現為「蘭花指」，即便成年，也沒有象徵男人的鬍鬚、喉結等。缺乏荷爾蒙的滋養，真是美人一笑媚千古，空留長恨在人間。

太監不是每個男人想當就能當。即便貧困潦倒，未必能有太監的援引；即使有人引薦，也未必能活過凈身師刀下的殘酷。

（聊聊太監：不是想當就能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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