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妻在大婚前夜離奇死亡,高人招魂後居然直指父親是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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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袖館在立秋那天來了兩個奇怪的客人,一個年輕的男人帶著一個小女孩,衣著古怪地現身在一樓大堂。
那男人安靜地坐著,身邊的小女孩卻不安分地東張西望,透著十足的古靈精怪。
風韻猶存的老鴇堆著滿臉的笑上前招呼,那男人卻只溫和地吐出一句:「我們找花魁『夜傾城』。」
滿館好奇打量的姑娘們紛紛搖頭,美人扇下的美人臉笑得曖昧惋惜。
「皮相倒生得極好,可惜是個瞎子。」
1
影兒對師父身上掛著的那個青竹筒眼饞了很久,那裡面裝著世上最好喝的酒,她央著師父給她喝一口,卻總是被拒絕。
公輸闕笑得溫和,「一口也不可以,我怕你一醉不醒。」
這酒喚作「拈花」,摻滿了人世間的七情六慾,公輸闕隨身帶著,不知什麼時候就喝上一口,竹筒里的酒卻從不見少。
每做完一筆生意,除了定好的酬金外,他總會有意外的收穫。
各種各樣的眼淚,歡喜的悲傷的遺憾的追憶的……滴入竹筒里,散發出濃烈的酒香,世間的悲歡離合,眾生萬象,便匯作了那一壺醇酒,在竹筒里搖曳著醉人的芬芳。
公輸闕收取的酬金並不固定,最多收過萬兩黃金,最少也只取過一個銅板。
付萬兩黃金的是金雲城城主的兒子,他的未婚妻在成親前一天離奇死亡,他悲痛欲絕,想要再見她一面。
公輸闕拿出招魂鈴讓他搖了搖,鈴聲大響。公輸闕沉吟不語,那個女子的魂魄不僅尚存於世,而且還有著強烈的執念不願離去,看來她的死另有隱情。
果然,當影兒唱出「伶仃謠」時,「往生香」的繚繞煙霧中,那女子哀怨現身,向少城主泣訴了不堪的真相。
她竟是被愛人的父親,金雲城德高望重的城主姦汙而死的!
女子嚶嚶的哭訴中,影兒聽得一知半解,公輸闕卻捂住了她的耳朵,「小孩子聽這些做什麼。」一拂袖讓她昏睡在了懷中。
影兒醒來時,只知道那個謙遜有禮的少城主在房中自盡了,老城主抱著兒子的屍體,悔恨不已。
離開的時候,影兒在前方提著燈,好奇地問道:「師父,為什麼那個哥哥要自盡呢?是像書里說的要和那個姐姐殉情嗎?」
話剛落音,頭上便被狠敲了一下,「小孩子家少看些亂七八糟的書。」
付一文錢的是個年輕乞婦,她痛哭流涕地跑到公輸闕面前,求他讓她見見她早逝的孩子。公輸闕嘆了口氣,自她前面的破碗里取了一文錢。
影兒至今也忘不了他們母子相會的情景,那個面黃肌瘦的男童一直流連世間,不願去投胎,他母親夜夜夢到他眼淚汪汪地叫「娘親」。
那個年輕乞婦哭得撕心裂肺:「兒啊,是娘親對不起你,你好生去吧,投個好人家,下輩子不要再挨餓受凍了……」
她本是富貴人家的千金,不顧家裡反對招進了一個夫婿。她本以為那是她一生的良人,卻沒想到那俊秀書生是人面獸心,逼死她爹娘,奪她家產,將她趕出家門,那時她已懷了他的孩子啊……
走的時候影兒眼睛紅紅的,提著燈哽咽道:「師父你真小氣,人家都那麼可憐了,你還收她錢。」
話還沒完,頭上又挨了一下,「小孩子知道什麼。」
影兒捂著頭立時破涕為怒,「師父你不要老是敲我,會長不高的。」
公輸闕漫不經心地走在後面,「長不高明明是你自己挑食,還敢怪師父。」
影兒一時氣結,提著「結魄燈」遠遠地將公輸闕甩在後面。
身後的那襲墨衣依舊笑得一派溫和,定然無波的眼眸卻似乎黯了黯。
他們的生意也有沒做成的時候。
南疆大山裡的一個苗女,想再看一眼她的丈夫。
三年前他與她在大山裡定情,離開時他說會回來娶她。她苦苦等了三年,卻等來了他因病逝世的消息。肝腸寸斷的她,在抹去眼淚後毅然做了一個決定,還是要嫁給他。
她以南疆隆重的禮數,完成了一個人的婚禮,從此以「未亡人」自居。
但她沒有搖響招魂鈴,一點聲音也沒有。
公輸闕安慰她:「你的夫君只怕早已去投胎了。」
那個眉眼堅毅的苗女,淚流滿面,卻又含著欣慰的笑容。
她在如水的月光下向他們揮手道別,月光將她的影子拖得很長,影兒忽然有些傷感,她可能要在大山裡,一個人一輩子守著一輪月。
公輸闕卻在心中幽幽一嘆。
招魂鈴之所以搖不響,並不是因為那個男人去投胎了,而是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死!
負心的男人用謊言囚住了一個女子的一生,偏偏這謊言還是不能被戳破的。謊言背後的殘忍,於性情剛烈的苗女而言,不如不說。守著誓言獨聽月吟,已是她最美麗的結局。
公輸闕淡淡一笑,腰間的青竹筒里,又多了一滴痴情不悔的淚。
2
影兒怕冷,往往還沒到冬天就穿上了一身白襖,像頭小白鹿,公輸闕特意在溫暖的紫竹林里建了一處庭院。
庭院的名字很有趣,叫「有間庭」。
話說有一日,影兒突然心血來潮地搬來了幾大本厚厚的書,興緻勃勃地說要為庭院取個名字。
公輸闕躺在搖椅上,哈欠連天,聽影兒報著從書里東拼西湊出來的,各種各樣奇怪的名字,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打了個盹醒來時,就聽到影兒興高采烈的聲音鄭重道:「現在,經過重重篩選,終於只剩下了五個名字,師父你聽,『竹雅軒』『招魂居』……」
公輸闕睡眼惺忪地打了個哈欠,「何必那麼麻煩,不就是竹林深處有間庭嘛,便叫『有間庭』好了。」
「有間庭,有間庭……」影兒歪著腦袋還在念叨著,公輸闕已經翻了個身,嘟囔著「我亦有庭深竹里,也思歸去聽秋聲」便又沉沉睡去了。
「有間庭」里有個淺淺的池塘,一個月前,影兒便是在塘邊被一隻五彩斑斕的山貓抓傷了。
公輸闕聞聲出來時,就聽見影兒站在庭中,笑嘻嘻地嚷:「好囂張的貓兒,一點也不講道理,不過是上前摸了你一下……哎,你去哪呀……」
一道黑影迅速穿梭消失在林間,公輸闕耳朵靈動,鼻尖細抽,發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輕嘆。
他拉過兀自叫嚷的影兒,一邊上藥一邊道:「人家好端端地在那休息,你偏要上去招惹,活該被抓。」
影兒疼得齜牙咧嘴,「師父你輕點,太不愛護幼小了……」
還要喋喋不休地抱怨下去,頭上又是一敲,「好了,快去收拾一下吧,我們又有生意要做了。正好看看你最近吃得這麼多,有沒有胖得像只豬。」
公輸闕的眼睛平日里與一般盲人無二,在招魂過程中卻能回復清明,看得一清二楚。
「才沒呢,」影兒做了個鬼臉跑開,「我不知多冰雪可愛呢,才不像師父這隻笑面狐狸,最壞了……」
公輸闕坐在原地,搖了搖頭,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露出了影兒口中的「狐狸笑」。
他們這回去的地方,據公輸闕說「是個很好玩的地方」,可當影兒踏進「普華寺」,發現舉目四望的都是光腦袋的和尚後,她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
公輸闕卻解釋得一本正經,「你平生見過那麼多一根頭髮都沒有的人聚在一起嗎?難道不好玩嗎?」
影兒一口茶水噴出,剛氣急敗壞地想要辯駁時,卻聽得一聲——
「阿彌陀佛,老衲見過二位施主。」
門口緩緩走進一位鬚髮盡白,眉目肅然的耄耋老僧。
這便是他們這筆生意的僱主了,天下四大寺之一「普華寺」的方丈,靈隱大師。
「方丈有禮了。」公輸闕端起一貫溫和的笑容,起身點頭致意。
影兒睜著大眼睛看師父的迅速變身,只能在心中小聲嘀咕一句「笑面狐狸」。
相互寒暄了幾句後,靈隱方丈進入正題。他輕轉佛珠,肅然的眉眼升起了一絲溫柔。
「老衲想見一位故人,一位六十年前的故人。」
「倏忽一甲子,方丈確定此魂尚遊盪於世?」公輸闕抿了口茶,淡笑道。
「老衲確定,」靈隱方丈望向虛空,眸光綿長幽遠,「故人一直在我身邊,這六十年來,打坐、念經、閉門,無論晨誦晚省,故人一直都在,老衲能夠感覺得到。」
「好,」公輸闕取出招魂鈴,從桌上遞了過去,「那請方丈將它搖響吧。」
蒼老的手顫巍巍地拿起那古樸的鈴柄,像按捺著極大的激動般,輕輕卻又堅定地,一下又一下。鈴聲果然響盪起來,聲聲激蕩悠長,如跨過了洪荒歲月的長河。
雞皮鶴髮的老人,忽然落下了眼淚。
公輸闕又輕呷了口茶,依舊笑得溫和。「方丈要見的故人,只怕不是人吧。」
靈隱方丈微微一怔,卻並不見太多訝色,只是坦然點頭道:「是,她不是人,她是一隻狐狸,」輕撫招魂鈴,濕潤的眼眸不自覺有了笑意,「一隻紅毛的六尾靈狐,名『紅衣』。」
3
那是一段很無憂無慮的時光,他是寺里的小和尚,從小便被師父帶在身邊,和師兄弟們在佛祖面前,打坐誦經,度過平淡又充實的每一天。
直到那一日,紅衣的出現。
他那時並不知她叫什麼名字,只知道在後院掃地時,忽然聽到有聲音從樹上傳來。
那是一個稚嫩的小女孩聲音,帶著十分的驚恐無助。
「小和尚,快救救我!」
他抬起頭一看,赫然發現一條粗壯的蟒蛇,正吐著信子,盤繞在樹枝上。它逼近的前方,便是那個呼救的小女孩。
她一身紅衣,和他年齡相仿,髮髻上扎著兩個紅色的毛團,在風中一飄一飄的,煞是可愛。
他想著這一定是附近哪家村民屋裡的小姑娘,偷跑到寺廟裡來玩,於是忙找來棍子,趕跑了大蛇,將她救了下來。
下了樹的她,威脅解除了,可憐兮兮的樣子也不見了,像換了個人似的,叉著腰刁蠻地瞪著眼:「小和尚,你動作怎麼那麼慢,害我在樹上待了那麼久,我都快嚇死了知不知道……」
他傻眼了,覺得很委屈,卻又不想和女娃娃一般見識,於是回頭撿起地上的掃把,悶不做聲地繼續開始掃地。
她卻不依不饒,直說得口乾舌燥,最後霸道地扔下一句,「我不管,反正都是你的錯,以後你要天天陪我玩,我叫紅衣,記住了,明天我還來找你!」
他終於忍不住受驚地抬頭,卻發現人已經不見了。
他苦著臉站在原地,想著那兩團毛茸茸的紅球,直想抽自己一耳光,叫你多管閑事!
果然,第二天那小姑娘又來了,換了一身衣裳,卻仍是紅色的,頭上的兩團毛球也沒變。
他避無可避,欲哭無淚地埋頭掃著地,任她在耳邊咋咋呼呼,東跳西躥。
他負責打掃的這一處別院與後山相通,平日鮮少有人,他落得清靜,如今卻是日日被她煩擾,不得安寧。
他想,他惹上大麻煩了。
她喜歡捉弄他,欺負他,有什麼好東西卻也喜歡和他分享。一日日的相處下來,他竟漸漸習慣了她的聒噪,偶爾也會和她說上幾句話。
他也奇怪過為何她天天跑到寺廟裡來,家人都不管嗎?但到底沒問,畢竟少年心性,再沉默的性子也終究是個孩子,也想有夥伴陪著,他怕問了她就不來了。
不知不覺中,他竟然習慣了她的存在,私心裡將她視作了玩伴。
春夏秋冬,斗轉星移,她陪他度過了許許多多的日子,昔日的孩童也長成了清秀的少年和俏麗的少女。
她不再叫他小和尚,而是親密地叫他「小靈子」。
古靈精怪的紅衣經常出些鬼點子,他們一起半夜去捉過螢火蟲,一起去後山採過野果,她還拉著他去河裡摸魚。
他不肯殺生不肯沾腥,她便大搖大擺地在他旁邊烤著香噴噴的魚,故意當著他的面吃得滿嘴流油。見他背過身子咽口水,她笑得前仰後翻,趁他不注意塞了一塊魚肉讓他咽了下去。
他惶恐不安地又是摳又是吐,她卻捧腹大笑,笑得眉眼彎彎,賊兮兮得像只小狐狸。
有一天她突然問他:「小靈子,你想不想一輩子和我在一起啊?」
他楞了一下,心中「騰」地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他看著她期待的上挑眼眸,明知道不對,卻還是紅著臉含含糊糊地說了「想」。
她突然很嚴肅,「那你不要當和尚了,跟我離開這裡,我們一起去遊山玩水好不好?」
他嚇了一跳,她垂下眼眸喃喃著:「其實我本來不會在一個地方待太久,我喜歡新鮮的事物,可是你在這裡,我哪兒也不能去……」
紅衣拉著他的手,目光發亮地勸他和她一起離開,她說她的家不在這兒,在一個很遠的地方,那裡很美很美,他一定會喜歡的。
最後,她臉上挑了幾抹紅暈,狹長嬌媚的眼眸盈盈如水。
「小靈子,你別當和尚了,和我成親吧,就像你們……人們說的夫妻那樣,一輩子在一起,好不好?」
4
如鬼迷了心竅般,他有許多疑惑和顧慮,卻通通在她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敗下陣來。
他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鬼使神差,他又含含糊糊地說了「好」。
紅衣粲然一笑,歡喜地撲入他懷中,竟「啪」地親了他一口。
面紅耳赤的小和尚暈暈乎乎的,在無比幸福的感覺中傻傻地笑著。
多年以後的他午夜夢回,常常會失神地想到這一幕,心口便會一悸,疼得說不話來。
他們走的時候被發現了,眾人舉著火把將「普華寺」照得燈火通明,他們被團團地圍在了中間。
是和他住一個屋的師兄覺察到的,告訴了方丈。方丈沒有打草驚蛇,和師兄尾隨過他幾次。
靜謐的月下,方丈輕轉手中的銅鏡,對準那身紅衣。借著月光,鏡中顯現的竟是只尖嘴媚眼,六條尾巴的紅毛狐狸!
師兄嚇得差點要驚呼出聲,老方丈握緊銅鏡,沉眉不語。
他緊緊拉著紅衣的手,驚慌無措地站在包圍圈中,老方丈一聲大喝:「孽徒,還要執迷不悟嗎?你可看清你身邊站著的到底是人是妖?」
說著鏡光一閃,折射出了那道紅影。紅衣一聲尖叫,以袖遮面,避開了那鏡光。
可短暫的瞬間已叫他看得一清二楚,那鏡中的身影,分明是只紅毛狐狸!
他心頭一跳,緊握著的手立時鬆開,身子也本能地後退了幾步,
紅衣凄然地望了他一眼,知道再也瞞不住了,轉頭對向方丈,狠厲的目光掃過眾人。
便在一聲長笑中,她的身後「刷刷刷」冒出了六條碩大威風、妖嬈亮麗的尾巴,頭上的兩團毛球也在瞬間幻成了兩隻尖尖的狐狸耳朵。
「大膽妖孽,休得放肆,還不束手就擒!」方丈大喝著請出金杖,佛光大現下眾羅漢身形變換,擺出了降龍伏魔陣。
他們早有準備,就等著瓮中捉鱉了。
金杖紅影,不可開交,紅衣的六條尾巴殺氣騰騰地擺動著。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幕,腦子一片「嗡嗡」響。
一陣疾風忽地掠來,紅衣一面纏鬥著,一面伸出手向他急呼:「小靈子,快跟我走!」
聽著那熟悉的聲音,他顫抖著想要伸出手,身邊的師兄卻一聲喊道:「師弟,她是妖怪,是要害你的!」
各種各樣的聲音充斥在他耳中,「妖怪」「害你」的聲音最終蓋過了那一聲聲「小靈子」,他顫抖著身子後退了一步,不敢看她。
卻還是看到了她最後哀怨的一眼,淚花閃動。
金光暴漲,方丈一聲大喝:「妖孽,受死吧!」
紅衣凋零,她最後倒在他懷裡的時候,他哭成了一個淚人,她卻好像回到了小時候,依舊是嗔怪刁蠻的語氣,生氣地瞪著他。
「小靈子,你說話不算數,你說要跟我走的……」
那一年,她貪玩從家裡跑出來,在「普華寺」的樹上遇到了蛇精,她太小道行不夠,還好被他救了下來。
那個傻傻的小和尚,抿嘴的樣子傻,皺眉的樣子傻,笑的樣子還是傻,唯一不傻的一次是她半夜叫他去捉螢火蟲。
漫天螢火中,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天上的星星,好看極了。
5
「師父,快要見到同類了,你緊張嗎?」
公輸闕毫不理睬影兒的調笑,渾不在意地燃著往生香,這卻絲毫不能減滅影兒的興奮之情。
紅毛的六尾靈狐呢,她還從來沒見過呢。
輕唱著伶仃謠,結魄燈漸漸亮起,招魂鈴一聲又一聲地搖著,往生香的繚繞青煙中,一個朦朧的身影越發清晰,那身紅衣終於裊裊現身。
她來了!
影兒興奮地注視著那個娉婷身影,兩眼發光,嘖嘖稱奇,這就是六尾靈狐啊,真的是很美很美呢……
公輸闕不知何時站到了她身後,影兒立時警覺,捂著耳朵要躲開。
「師父,這回你不許捂我耳朵,不許點我睡穴!」
「好。」公輸闕笑得溫和,影兒稍微放心了點,遲疑地把手放下,卻一陣風迎面拂來,她身子一軟,呢喃著倒在了公輸闕懷中。
「師父,你這個騙子……」
拍了拍那張昏睡過去不甘心的小臉,公輸闕笑著向方丈點頭致意後,便抱著影兒出了房間,關上了房門。
房內的靈隱方丈凝視著那團紅影,潸然淚下。
「紅衣,小靈子老了,你卻還是當年的模樣,一點沒變。「
這六十年來,他潛心修道,一心向佛,卻還是會在許多不經意的瞬間想到那身紅衣。他在佛前懺悔,仁慈的佛祖卻給不了他任何答案,他永遠也洗不清自己的那份罪孽。
那一夜的金光紅影,她不是死在老方丈的金杖下,而是死在他的刀下!
師兄塞給他那把精短的「斬妖刀」,說師父希望他回頭是岸。他拿著刀,受了蠱惑般上前,趁其不備,如師父期待的那樣,一狠心將刀刺入了她的後心。
血如泉涌,凄厲的一聲劃破夜空。
他立在原地,怔怔地看著自己的雙手,忽然扔掉刀,放聲大哭。
他竟然,竟然親手殺了她!
「我不怪你,當時情勢危急,你不過是想救你的師父和同門師兄弟,來不及多想。」
紅衣縹緲的身影盪在空中,她笑著伸出手,想撫去他的眼淚,無形的虛體卻觸碰不到他,她流著淚問道:「小靈子,我在世間等了你六十年,只想再親口問你一句,你還願不願意跟我一起走?」
靈隱方丈淚中含笑,「我知道你不願離去是為了我,我自知時日無多,特地見你一面只是想告訴你,靈隱的一生奉獻給了佛祖,小靈子死後的黃泉路,卻想和你一同走。」
他說,這一次,我不會鬆手了。
靈隱方丈在第二天圓寂了。
他臨死前仍有些執念,閉眸自言自語著,一世生情,對不起佛祖,一世忘情,對不起紅衣,這一生,實在罪孽……
公輸闕只說了一句話,門前若無東西南北路,此生可免悲歡離合情。
靈隱方丈輕念著,眉宇舒展開來,「多謝。」
公輸闕負手上前,探了探鼻息,氣息了無,一代高僧終是解脫,闔目長逝了。
他們參加了方丈的葬禮後離開,影兒提著燈氣嘟嘟地走在前面,「師父,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了!」
公輸闕慢悠悠地走在後面,唇角微揚,笑得溫和。(原題:《招魂師之佛門方丈》,作者:吾玉。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公眾號:dudiangushi>,下載看更多精彩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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