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人的VR影視小團隊 卻有著走向世界的大夢想

Sandman Studios工作室只有10人左右，團隊雖小，但夢想很大，希望打造出走向世界的VR影視作品。

坐地鐵6號線達到草房，再走幾百米就可以到達非中心中弘國際商務花園了。園區內噴泉在不斷地湧出，周圍的花朵和綠色煞是好看。這裡便是87君要拜訪的公司Sandman Studios的所在地。

Sandman Studios的主美周旭東（Eason Chow）在樓下的門口迎接了87君的到來，達到樓上後Sandman創始人樓彥昕（Eddie Lou）和創意總監張佩斌（Peibin Zhang）也都等待好一會兒了。於是，一場對話迅速展開了。

主要關注VR敘事影視

為什麼要創建Sandman Studios呢？樓彥昕講了一些自己的經歷。他曾在亞太經合組織（APEC）負責技圈市場戰略與國際交流方面的工作，與國際的很多電影節有過很多交集，而出於對VR影視的看好，在2016年9月正式創立了Sandman Studios，主要關注VR敘事。

公司的名字Sandman源於一部漫畫作品《睡魔》（《The Sandman》）。這是美國當代漫畫家、奇幻作家尼爾·蓋曼的成名作，講述的是夢境的故事。

Sandman這個單詞原意指西方神話傳說中的睡魔，或稱睡仙、睡眠精靈。他在夜晚往兒童的眼睛裡灑沙子直到他們入睡，並把他們帶入夢鄉。樓彥昕希望自己的VR影視作品也能將人們帶入到一個夢境中，一切「美夢成真」。

「我們主要做原創VR影視而不是VR遊戲，比較看好VR在影視敘事空間上的發展，國內做VR敘事內容的比較少，做遊戲的非常多，基本上是紅海了。」樓彥昕說道。

同時，樓彥表示，目前做交互影視並非易事。硬體是碎片化的，交互手段也不標準。硬體的快速迭代也讓交互難以在2-3內確定下來，而交互太複雜就只能支持很少的平台。因此做交互也只能做一些弱交互。VR敘事則不同，可以做成預渲染，在各個平台播放。

VR作品想把交互放進去，但交互需要做到何種程度，對劇情的意義是什麼，都需要考慮。因此，Oculus所做的幾部作品，包括《Lost》、《Henry and Angelica》、《Dear Angelica》也大多聚焦於敘事性。所以，敘事可能是VR電影發展的一個重大趨勢。

《Free Whale》中的主人翁Shem

歷時大半年打造《Free Whale》

從創立公司到現在，差不多大半年時間了，Sandman的第一步影視作品《Free Whale》也將在下月全部完成。

這部VR電影具有科幻的性質。故事設定在未來，人類已經征服了許多類地行星，開啟星際殖民時代。男主角Shem要去某個星球回收一部具有意識的機器樣本。但在任務中，Shem發現這部機器在情感和意識上發生了一些變化，這刺激他開始對生命、宇宙與靈魂做更多思考。整個影片的長度在6-7分鐘。

87君在Sandman Studis工作室體驗了這部電影的前半部分。畫面清晰，情節也有一種神秘感，當然由於使用的是Vive頭顯，沉浸感也比較強，唯一不足的是場景設置比較單一了點，整個體驗也沒有交互。

據樓彥昕介紹，《Free Whale》是一個線性敘事腳本，但之前團隊也嘗試過做帶交互的版本，不過覺得完全是「為了互動而互動」，存在意義很不明確，於是最後還是把交互部分砍掉了。

「《Free Whale》是之前很久就思考的一部作品，是一個實驗性的作品，當時的團隊只有5個人（現在為10人），沒有引擎師，沒有建模，完全是在開啟一種全新的探索。」樓彥昕說道。

《Free Whale》畫面

作品將參加世界各大電影節

與其他CP的打法不一樣，樓彥昕並不打算將《Free Whale》一開始就走發行渠道。相反，他計劃將作品推到西南偏南、戛納電影節、多倫多電影節等各大電影節去亮相。

樓彥昕說，這樣做的原因有兩個。第一，目前即使作品上到了各大平台，營收也不會很大，幾萬或者十幾萬的點擊量根本不重要。第二，Sandman Studis想首先獲得行業的高度認可，因為有了行業高度才會有品牌和話語權，這也是國外一些工作室的思路。

「你自己去跑平台、跑發行，未必能夠取可行，短期內不可能獲得一筆大的營收，但是如果你的作品能在行業獲得高度評價，後面的工作比如發行甚至與其他工作室的合作都會容易的多。」樓彥昕說道。

通常，國外的工作室在做了一部行業認可的作品後，才會有相關的基金進入，然後才會繼續自己的創意工作，但會進行帶有商業性質的合作。基於樓彥昕原有工作的背景和國外人際關係，或許是受國外影視工作室的影響，他更希望自己採用國外的商業模式。在他看來，一開始就拿作品去賣錢，對於影視作品和團隊沒有一點意義。

樓彥昕表示，國外的資本也感覺現在投資VR影視會有點早，但會有大的平台支持，會有一系列的扶持項目和文化基金，自己參與的一些獨立項目，都有基金支持。未來，會考慮與國外的工作室共同合作打造作品，這樣在不受制於風險投資的情況下，也可以專心做內容。

製作過程中的感悟和理解

在談到製作《Free Whale》的過程中，Sandman Studios學到了哪些東西或者對VR敘事有哪些新的認識時，樓彥昕、周旭東以及張佩斌三人的感慨都非常大。

首先，三人認為，製作VR電影沒有難與易，雖然作品的風格不一樣，但都在不同的方向上探索。

Oculus工作室研發的幾部作品在交互上沒有多大的設計，相反強調的是敘事，大多說海外工作室做交互性作品的也比較少。因此，可以說VR敘事是值得深入探索的方向。

其次，VR是新媒介，敘事方法還不明確，不能再像傳統的電影那樣按照劇本進行敘事。一開始，Sandman Studios的團隊對VR敘事也並沒有那麼了解，只是自己去國外論壇上找一些經驗進行實踐。

VR最擅長的是布置場景，在虛擬世界中布置各種各樣的信息，然後讓人們去理解這種體驗和故事，主要是在依靠場景傳遞所有信息，利用空間去傳達情感，這與其他媒介的不同之處。

再次，關於身份轉換的問題。傳統的影視和遊戲無論多麼像是主觀視角，但觀眾觀看的依然看別人的角色。然而，在VR中你就是你自己，身份的轉變很關鍵。這也是VR敘事的一個非常大的價值所在，是傳統的影視代替不了的。你看別人經歷的和自己所經歷的完全不一樣。

最後，對於引擎UE4的認識。UE4沒有想像的難，不比Unity差，但後者由於細分模塊比較多，因此需要更多的人員，適合大的開發團隊。而UE4在整個流程設計構建、系統性工作、優化等都運行的比較好，尤其是畫面渲染上與VR影視的要求相一致，內核和原理都適合。

Sandman Studios主美周旭東認為，UE4對美術創作者也非常友好，能夠實時改變和調節內容，給予創作者很大空間，節省了很多時間和精力。

而創意總監張佩斌表示，他們看到在VR創作流程上，UE4將來會有很大的更新，能夠幫助創作者在VR環境中實時創作，這一點對於VR影視創作非常重要。

樓彥昕（左）在沙盒影像展

打造VR界的影像展

除了自研VR內容，Sandman Studios還在國內聯合VR影視媒體IN2策劃舉行了VR影像展「Sandbox沉浸影像展」。

這個活動的主要目的是將海外的優秀VR影視作品集中展示給國內創作者從而激發創作激情，探索VR給影視敘事帶來的各種可能。同時，也展示給發行商、投資機構以及媒體，搭建一個了解、學習與溝通的橋樑。

不過，由於目前活動的費用都是由Sandman Studios支出，因此後面也會嘗試一些盈利的活動。

「我們後面會抽出一些人單獨去做沙盒體驗，嘗試收費，比如舉行高端專業沙龍，邀請國外的技術大咖來交流。不過，至於產品的發行還不會去觸及。」樓彥昕說道，「現在產品才剛剛起步，做發行肯定不行，時間還沒到，渠道也不行，比如線下體驗以及影院其實都不會有很大的盈利。後面，產業確實起來了，會做發行，幫助優秀的中國作品走向國際市場。」

目前，很多VR作品的收入微乎其微。拿遊戲來說，最受歡迎的VR遊戲《Raw Data》首月收入也只有百萬美元。而根據相關數據，截止到去年12月，Steam平台上上線的VR遊戲內容累積收入超過100萬美元的也只有11款。

「國外的一些開發者不會賤賣自己的作品，但高價引入，比如在中國，依靠線下體驗館去收費，收入簡直是可以忽略的，因此現在做發行只會破壞雙方的關係，需要等待市場持續發展。」樓彥昕分析道。

Sandman Studios辦公室一角

寫在最後

在與Sandman Studios交流的整個過程中，87君感覺這是一個樸實但對藝術熱愛的團隊。在談到融資時，樓彥昕表示，其不太樂意接受一些風投的資本，更喜歡接受一些具有文化基因的投資。同時，他認為，傳統的影視製片人未必能夠做出好的VR影視內容，因為VR是一個全新的藝術媒介，一些具有天馬行空想法的年輕人或許能夠取得突破。而87君問道一路創業以來有哪些感想時，在聊天過程中發言較少的主美周旭東卻發了言，「只要作品能夠做好，生活上的什麼苦都可以克服，平時的加班都是出於自願，只希望作品能夠做到最好」。

「我喜歡這群年輕人，接觸下來發現他們都比較有思想，很勤奮好學。」樓彥昕對自己的10人團隊也讚揚有加。

採訪結束87君離開時，周旭東和張佩斌也跟著走到了樓下，同時還不斷中肯地詢問作品上有何建議的地方。於是，我們又在樓下談了很久，談藝術、談電影、談創作，當然一切都是關於V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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