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兄弟,我放棄高考,可他卻偷走了我的情人
高考成績公布的那天,紫羅蘭色的天空,下起了太陽雨,陽光均勻的灑在粉色的雨幕當中,折射出絢麗的虹彩。七色輕柔的雨珠爭相匯聚在六月的石榴花瓣上,那多半是彩虹多情的淚水。我第一次高考根本沒參加,直到四年後我才脫離了高中,考上了一所再普通不過的大學。
九八年,我才讀高中,但這似乎並不妨礙我對身邊世界有著別樣的看法。當我瞭然學堂的無趣,便即刻厭倦了枯燥的習文生活,這種感覺一直伴隨我到高考結束。一想到過去很長時間被困在乏味的環境中,我就想變成一隻雞,否則我不知道滿身的雞皮疙瘩要裝到哪兒。
假如人長期處於痛苦之中而不能克服,就會不自覺愛上它,與之相似,如果學堂上天生就是個笨蛋,並且有著無法克服的理解障礙,慢慢的就會愛上這種感覺,以使得自己看起來萌萌噠。
並且據我所知,這種高級感覺只有人才會有,假如豬知道自己的出生最終是為了一碗紅燒肉,它一定會痛苦到死,並且打賭絕不會愛上這種感覺。
顯然,我很快愛上了這種感覺和頭頂上那片紫羅蘭色的天空。
我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彩虹,並沒有留下太深的印象,因為我不喜歡這個世界有著太多的色彩,就好像我的語文老師,每次上課,她都把各種顏色的粉筆塗在黑板上,而我坐在第一排的講桌下,每次都看得眼花繚亂,到後來就露出一副蒙娜麗莎式的表情和傻呵呵的斜而視之。
有一次上課,她讓我站起來,面對五顏六色的黑板,我當場有些眩暈,要不是旁邊同桌好心扶我一把,我準會來個仰八叉。
她扔下書,小拇指挑了一下瓶蓋底似的眼鏡片,講桌上立刻揚起的粉筆末簡直讓我再此眩暈。
同學,我有一個問題,為什麼每次我在上面講課,你在下邊都笑著斜而視之。
我認為她簡直沒有道理,好像我有義務要哭著正而視之似的。
關於斜而視之這件事,我有必要解釋一下,因為我先天雙眼弱視,且發現的較晚,但這不足以說明我為什麼上課總要斜而視之。
弱視有一個最大的毛病,就是看東西沒有立體感,這是我最近才知道的醫學概念。我侄女拖我的福,也遺傳了弱視,並且一般弱視都伴有斜視,一隻眼珠子是斜的,我想這很好解釋,大概因為眼中的世界始終是一個平面,可又太想努力換個角度看看這個世界,結果努力久了,就變成了斜視。
假如在那個時候我知道這個理論,就一定會在課堂上跟語文老師據理力爭。
可當時我尚處於混沌的年代,對據理力爭這件事不太感興趣。反而對醫學頗有興趣,尤其是對躁狂症的研究。
在我看來,每個人都有躁狂症。說起來你可能不信,那是因為對躁狂症的核心癥狀沒有科學的認識。
該癥狀主要表現為異乎尋常的心情高興,無憂無慮,笑容滿面,思維聯想加快,言語增多,一句接一句,且出口成章,滔滔不絕,內容豐富,詼諧幽默。
這種思維奔逸的幽默感也屬於躁狂症的範疇,患者自身感到腦子變得非常靈敏、反應迅速,自我感覺良好。
這在我高中語文老師看來簡直是搗亂課堂紀律,不可理喻,一瓶不滿半瓶子晃蕩。
因此我對我有躁狂症深信不疑,多虧了學堂上先生的抑制,才使我現在沒能成為白痴。
我的語文老師看到我站起來後依然面露微笑,嘴角掛涎,似乎自我感覺良好得要暈過去,這簡直是躁狂症晚期。為了即刻抑制病情發展,她命我雙腳倒立貼在走廊的牆面上,在我看來,她這種妙不可言的治病辦法簡直是對牛頓的大不敬,因為我的雙手很快就無法克服自身重力,考慮到再這樣下去,我的臉一定是最迫不及待要接觸大地的部位。於是,我從那時候就學會了在受虐時偷懶,這也是為什麼我後來義無反顧的愛上了痛苦與折磨。
我想我應該學會把躁狂症隱藏起來,不然就顯得很不合群,也就得不到同桌小石榴的愛。
有關我喜歡小石榴的事情,我需要解釋一下,我喜歡她並不是因為她漂亮,而是因為她跟我一樣的特立獨行,不受管束,有患躁狂症的潛力。早知道這樣,我又何必隱藏自己。她的成績很好,班主任甚至把考重點大學的半個希望寄託到了她的身上,另一半希望則寄托在了坐在我身後的青春兒老弟。後來他們還是背著我搞在了一起,這事兒是高考完我最後一個知曉的。
老弟青春兒跟我同一間宿舍,他這人很軸,學習那麼好,偏要天天跟我混在一起,一起吃飯,一起跑步,我跟他聊小石榴,讓他幫我遞情書給小石榴,他總是一副很不屑的樣子,說小石榴長得一般,稱不上丑,這點我倒是很贊成。
我已經憶不起來當時是怎樣的場景,只記得有一次我跟小石榴在操場上聊天,抬頭望著夜空,互相吐露對世界的情懷,吐著吐著就開始親嘴兒,她的嘴很乾燥,處於好意,我就用舌頭舔了舔,她說我很正派,我也這麼認為。
但我承認跟小石榴親嘴兒有一定私心,其實我不太想親小石榴的嘴,她的嘴一點也不好看,除了有點干以外,看不出跟別的女孩子有什麼區別。我親了小石榴一口後,她坐起來走了,扭頭罵了一句:你混蛋。
九八年一整年,我的思緒都在發獃,並且逐漸愛上了在破舊的學堂里發獃,看窗外紫羅蘭色的天空,散發出七彩的光暈。我們所在的那間學堂,有著不足30人的學生,男女參半,奇形怪狀,像是一窩土撥鼠。
我在前門講桌下的座位,一到放學,總能夠一騎絕塵。值得一提的是,我在不足30人的學堂內能製造出一百人也無法達到的混亂效果,高考前的那段時間抵得過我二十幾年的破壞力,因為我活到快不惑之年,幾乎所有富有破壞力的記憶都停留在那段時光,即使後來我得了躁狂症。
我小學時期的破壞力總能超出任何一位老師的接受能力。我的父親對於這一切似乎一無所知,他一貫不怎麼管教我。
有關我和小石榴親嘴的事,有必要再進一步解釋,她是我同桌,在語文老師用七彩的粉筆讓我眩暈時,她扶了我一把,並露出一對可愛的虎牙沖我微笑,那一刻我覺得她的虎牙很美,可我還是不喜歡她。
九八年,我情竇初開的年紀,對身邊的一切都不敢肯定,就像一隻剛出殼的雞雛,對世上的一切充滿禁忌,絲毫不確定自己該不該破殼而出。但有一點可以確定,我一點不喜歡小石榴,甚至有些討厭,這說明,愛與恨的界限始終分得不太清晰。
我討厭小石榴的事兒,她好像毫不在乎,並且總是喜歡掐我胳膊,或者用書砸我腦袋,我現在懷疑那一年我患上躁狂症跟這一切脫不了關係。
後來我上了大學,就再也不怎麼跟女孩說話,即使很想說,但嘴上也不承認,裝作一副不愛搭理的樣子,那副嘴臉我現在記憶尤深。
九八年,我親了小石榴一口,確切的說是用舌頭舔了舔她乾燥的嘴唇,從那以後,她變本加厲,拿著更厚的書砸我腦袋,表達愛意的方式令我極其厭煩,這說明女人太麻煩,舔不得。
為此小石榴還總要和我劃清界限,似乎我們是兩類人,就連書桌上都有一條用刀子刻出來的三八線。有關三八線的來歷,我還知道一個故事,二戰末,麥克阿瑟將朝鮮半島北緯38°線作為蘇美兩大陣營對日受降區,38線兩側2公里為非軍事區。而小石榴的三八線顯然不滿足非軍事區的判定,我實際上的可活動區域只有書桌的三分之一,一旦逾越,就要掐我胳膊,這就是那個年代小石榴對我表達愛意的方式,因此,我一點也不喜歡她,也忘不掉她。
我和青春兒老弟最後一次見面是在高考前一周的晚上,楊棉迎著月光漫天飛舞,那是楊棉隨風最後的掙扎,一團團如棉花聚在地面。和往常不同的是,這次我還約了小石榴,四下無人時,青春兒老弟當著小石榴面,從兜里偷偷掏出了兩根皺巴巴的散花牌香煙,自己點上一根,另一根遞給了我。
青春兒說他最近壓力很大,這種壓力我體會不到,唯有香煙能解憂愁,青春兒吐了口煙沫子,煙頭燃燒的異常旺盛。突然哄的一聲,像是我們做氫氣燃燒爆炸的實驗,整個操場的楊棉一下子燃燒起來,火舌帶著嘶吼,瞬間捲走了學校的半個圖書館,小石榴的尖叫讓我跟青春兒晃過了神,等到消防人員到現場,圖書館已經燃為一堆黑乎乎的廢墟。
後來校長要給大處分,甚至取消高考資格,不過,最後只給了我處分,因為小石榴一個女生,抽煙的可能性不大,目標只有我跟青春兒,但我的語文老師當晚親自找到校長分析了厲害關係,最後校領導們一致做出判決——我作案的可能性最大。事實上,青春兒遞給我的煙,我從來就沒點。
有關我高考前的破壞力,跟躁狂症有一定關係,我上課除了發獃,就喜歡接老師話茬兒,她提問的每個問題,我總能從另一個角度回答,而我的思維由於得了躁狂症的緣故,總是變得異常奔逸,逗得同學們大笑,氣得老師大哭。因此,我的語文老師在校領導面前的推理頗具參考價值,我並沒有申辯。
後來,小石榴在那一年以絕對的高分考上了重點學府,成了整個學校的驕傲,我為她高興,也有一點失落,跟她一同考入那所大學的還有我的青春兒老弟。
許多年以後,當我再次看到小石榴,她已認不出我,但我知道她一定是小石榴,我對跟愛情相關的一切記憶總是短暫而模糊的不成樣子,可我認的那雙唇,和那對微微翹起的虎牙。如今再次見到小石榴,我並沒有上前認她,相反,是她微笑著走到我跟前,很禮貌的說:先生,之前來過我們售樓部嗎?我們這裡是高檔別墅區,需要我幫你介紹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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