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竹應須斬萬竿 杜甫為什麼痛恨竹？

杜甫為什麼痛恨竹？

唐·杜甫《將赴成都草堂途中有作先寄嚴鄭公五首》其四

常苦沙崩損葯欄，也從江檻落風湍。新松恨不高千尺，惡竹應須斬萬竿。生理只憑黃閣老，衰顏欲付紫金丹。三年奔走空皮骨，信有人間行路難。

其中「新松恨不高千尺，惡竹應須斬萬竿」，是杜詩的名句，也是古代詠松詠竹之詩的警語，知名度與傳播率遠勝杜甫其它頌竹之句，看來杜老夫子對竹情有獨「恨」，如高洪波《竹思》：「也有不拿竹子善待的文人，譬如杜甫先生，他有名句『新松恨不高千尺，惡竹應須斬萬竿』。將竹子予如何惡謚，而且動一番手腳下決心『斬』之伐之，也是破天荒的事.」

生活是多樣的，作家的審美感受也是多樣的。蘇東坡

寧可食無肉,也不可居無竹，他是愛竹如命!而杜甫離開成都草堂，避難梓州、閬州前後三年之久，在回歸途中寫詩寄給成都尹兼劍南節度使嚴武，即《將赴成都草堂有作先寄嚴鄭公五首》，其四中有上述「新松」「惡竹」之句。杜甫曾於草堂植松種竹，這兩句詩，既是故宅三徑就荒有待從頭收拾的想像之辭，也有宋人羅大經早已看出的「言君子之孤，難扶植；小人之多，難驅除也」的深層寓意。問題是杜詩中的「惡竹」具體究系何竹？晉人戴凱之《竹譜》為竹研究的開山之作，記載竹名六十一種，元人李衍《竹譜詳錄》記載則多達三百三十四種。白居易《琵琶行》有云：「住近湓江地低濕，黃蘆苦竹繞宅生。」杜詩專家蕭滌非在《杜甫詩選注》中，引《齊民要術》所說的「竹之丑者有四：曰青苦、白苦、紫苦、黃苦」之後認為：「所謂惡竹，當指此類。」也有人說大概指勒竹一類枝丫亂生而多刺的竹子，不是良材。真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我以為，從一般的欣賞而非學術研究的角度而言，除了深層內蘊之外，結合全詩的具體情境，「惡竹」的表層含意，當是指草堂中那些衍生蔓長令人厭惡的亂竹。至於標準答案，就只能起杜甫於地下而問之了。

陶淵明說：「疑義相與析。」無獨有偶，民國科學家、技術官僚丁文江

也特別厭竹，1935年時寫道：「竹似偽君子，外堅中卻空。成群能蔽日，獨立不禁風。根細成攢穴，腰柔慣鞠躬。文人多愛此，聲氣想相同。」詠物言志也，他不是文人，是技術能手、管理能手。他還寫道：「為語麻姑橋下水，出山要比在山清」，表明了其事功之決心。

其實我認為這一切都是文人在托物言志，

各自不同的表達方式而已，後世的人想像力太豐富反而把問題複雜化了。

（轉載文，謝謝作者辛苦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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