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敬】最後的老炮兒！19年彈指一揮間青春無悔真理再見

運動 05-02

19年，彈指一揮間，他從一個青澀小伙變成了球場老大爺。每每有老將告別，人們總愛說，再見了，我的青春！然而青春到底是什麼？

青春是一段歲月，也是一種經歷；青春是衝撞，也是領悟；青春是從懵懵懂懂到後知後覺，是從不知天高地厚到心懷畏懼卻有了面對一切的勇氣；青春，無論過程是否滿意，你都不會再有重來的機會，關鍵在於，是否從中學會了如何面對以後的人生。

讓我們回到現實中來，2017年4月29日，鹽湖城，季後賽首輪第六場，失去了布雷克-格里芬的快船，面對軍紀嚴明又坐擁主場之利的爵士，雖然打光了全部子彈，仍遺憾告負。他們的2016-17賽季，再次從希望開始，以失望結束。

然而此時，除了好奇這支球隊夏天會面臨怎樣的巨變，還有一件事情值得關心：繼一年前的科比、鄧肯、加內特之後，又一位傳奇人物就此告別籃球舞台，他就是保羅-皮爾斯。

最後的老炮兒-皮爾斯

【震驚世人】

第一次對保羅-皮爾斯這個名字留下深刻印象要追溯到2000年的秋天，那次震驚世人的被刺事件。

那時筆者正讀大學，互聯網還不發達，和國內大多數籃球迷一樣，主要靠每周四出版的《體壇周報》和中央五套一檔名叫《籃球公園》的欄目來接收NBA賽場之外的相關資訊。

當然，之前也曾聽說有皮爾斯這麼一號人物，畢竟他好歹也是1998屆的首輪10號秀，雖然那時還做不到對所有NBA球員都如數家珍，起碼各隊的常規輪換還是叫得出名字。但，也僅此而已。

可那件事實在太過駭人聽聞，以至於之後再提起他，我的反應不再是：「哦，我知道他」，而變成了：「這哥們兒是個狠角色！」

關於這起事件的相關報道太多，簡單概括一下就是：在2000-01賽季（皮爾斯NBA生涯的第三個賽季）正式開啟前數周，皮爾斯在波士頓當地一家夜店被人捅了11刀，其中一刀僅以毫釐之差偏離心臟，幸好隊友托尼-巴蒂在場，將他及時送醫，他才得以撿回一條小命。

真正神奇之處在於：皮爾斯手術後不到一周就獲准出院，並且趕上了接下來的揭幕戰，更成為那個賽季凱爾特人陣中唯一以首發身份打滿82場的球員！

關於這起意外事件的起因，有人說皮爾斯是好心拉架結果惹禍上身，也有人說他撩妹不成惹得一身騷，直到今天也沒有一個準確的說法。不管怎樣，這些都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有關皮爾斯的神奇傳說，開始在坊間流傳開來。

如今想來，與筆者年齡相仿的皮爾斯，因為生活閱歷的不同，很早便領悟了人生的真諦。從鬼門關走過一圈兒後，他更加懂得珍惜眼前的一切，通過不懈努力，一步一個台階，終在兩年後步入全明星的行列。

【成為真理】

真正了解保羅-皮爾斯，要從大學畢業後說起。

筆者因工作原因霸佔了辦公室唯一一台可以撥號上網的台式電腦，開始真正有機會大量接收來自國外媒體的第一手信息，對皮爾斯的了解逐漸多了起來：

皮爾斯原本出生於洛杉磯，是一名死忠的湖人球迷，陰差陽錯掉到第10順位，像被命運作弄一般，投入死敵綠衫軍陣營；他曾經是個小胖墩，靠家人萬般懇求才入選高中校隊，因為突然之間身高暴漲，才得以嶄露頭角；「真理」這個綽號出自奧尼爾之口，而它誕生的原因，是皮爾斯在一場對湖人的比賽中爆砍42分，打得奧胖心服口服。

那時的凱爾特人，是屬於安托萬-沃克和皮爾斯兩人的球隊，在主教練里克-皮蒂諾的鼓動下，他們瘋狂迷戀三分，成為聯盟中的一道別樣風景。

每逢周末，筆者都會在狹小的出租屋中，通過一台25英寸的海信電視機，看一上午的NBA直播，然後乘著興頭，到附近的球場上操練一番，出一身透汗，盡興而歸。生活中，失去了父母的庇佑，離開象牙塔的純粹，面對柴米油鹽，開始體會生活艱辛，社會多變的筆者。至今清楚地記得：和相戀多年的女友籌備結婚，看好一套小兩居，卻因湊不夠首付，向父母張嘴求助時，那心情的為難。所幸的是，那段時間，還有籃球、還有保羅-皮爾斯一直陪伴著。

同時期的「真理」，自然不用為生計發愁，但他的職業生涯，卻同樣面臨著一道關口。

2003年夏天，凱爾特人管理層痛定思痛，展開重建，送走了浪投的沃克，把球隊全權交在皮爾斯手中。接下來的四年時間裡，皮爾斯的個人才華得到充分施展，巔峰的2005-06賽季，他場均貢獻26.8分6.7籃板4.7助攻，已經是全聯盟最頂尖的側翼。然而因為孤立無援，球隊戰績卻每況愈下，從連續兩年一輪游，到2006-07賽季創下24勝58負隊史最差戰績。

那個賽季結束之後，在全隊會議上，面對管理層，皮爾斯甚至說出了這樣的話：「如果我是你們，就該送走皮爾斯」，沮喪之情無以復加。

【功成名就】

幸運的是，綠軍高層並沒有就此對皮爾斯失去信心。「共同成長模式」雖然沒能在戰績上獲得豐收，但起碼為他們囤積了足夠多的籌碼，於是那個夏天，丹尼-安吉玩了把斗轉星移，變魔術一般用手中一堆選秀權和年輕球員先後從森林狼和超音速（如今的雷霆）換來了凱文-加內特和雷-阿倫。

「三巨頭」初成，聯盟一片嘩然。在NBA歷史上，三巨頭並非第一次，僅近代就有查爾斯-巴克利去抱大夢和滑翔機大腿的先例，之後湖人更組建起了名噪一時的「F4」，可最終都以失敗而告終。

當然，像綠軍三巨頭這樣當打之年就組團打怪的情況，的確罕見。組建後的第一年，一路高奏凱歌，先後跨過勒布朗的騎士和科比的湖人，成功將奧布萊恩獎盃帶回波士頓。在那年的季後賽里，皮爾斯也完成了蛻變，和勒布朗飆分大戰，總決賽王者歸來，收穫一枚冠軍戒指和一座總決賽最有價值球員獎盃，功德圓滿。

但讓人真正喜歡上這個「胖子」，卻是那之後的幾年。

你會發現，當你越多了解皮爾斯，就越喜歡他。他有著黑人街區浸染出來的那種骨子裡的桀驁不馴，同時又因為坎坷的經歷而學會了低調；他沒有炸裂的運動天賦，但反而更著重於對基本技術的淬鍊和運用；他從沒被認為是天皇巨星，但無論遇到誰，他都有信心也有能力和對手硬剛到底。

隨著年齡的增長，伴隨著成功登頂之後個人境界的升華，他打起比賽來更顯得遊刃有餘。曾在麥當勞全美高中明星賽扣籃大賽上和文斯-卡特一決雌雄的他，此時已經徹底淪為地板流，但那些細小豐富的假動作，那妙到毫顛的出手時機選擇，讓步入而立之年的球迷，看得如痴如醉，拍案叫絕。

至此，筆者真正擁有了第一個籃球偶像。向來對收藏球員裝備豪無興趣的筆者，甚至未經家中女主人批准，自作主張，一次性購入4件皮爾斯的真品球衣——主場、客場、第二客場各一件，還有一件聖帕特里克節專用的童版球衣，當然，那是給女兒的。

【背井離鄉】

皮爾斯曾經表態，遺憾沒能加盟自己的家鄉球隊湖人，但至少他希望自己可以在波士頓從一而終，很可惜，老天爺展現了他殘酷的一面。

2013年6月，因傷病、運氣等等因素08之後再與冠軍無緣的凱爾特人，與籃網完成大交易，將巔峰已過的皮爾斯和加內特打包，換回了一堆選秀權。這筆交易，日後被證明是安吉的又一次神來之筆，但在當時，讓所有綠軍球迷情感上都無法接受。畢竟，這意味著他們不得不揮別陪伴了15年的老隊長。

那筆交易成為皮爾斯職業生涯的最後一個重要拐點——在那之後，除了籃網，他還先後短暫地效力過奇才和快船，雖然偶有閃光表現，卻再也不是那個全世界沒人能夠對抗的」真理「了。

因工作需要，筆者還會每天看球，遇上精彩的比賽，也能享受其中。就像籃球場上的皮爾斯，早已不再較真，剩下的，只有超脫，和閑逸。後來，他終於有機會追隨恩師里弗斯的腳步，為家鄉球隊效力（雖然不是他最愛的湖人），但到了人生中的這個階段，已不足以再讓他的心頭泛起太多波瀾。反倒是，隨著職業生涯開始進入倒計時，對於波士頓，對於北岸花園，他越來越割捨不下。

【難說再見】

2017年2月6日，凱爾特人主場迎戰快船，皮爾斯以客隊球員身份重回北岸花園。由於在賽季開始前，他已經宣布這將是征戰NBA的最後一年，這場比賽也因此被賦予了特殊的意義。

里弗斯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場比賽對於皮爾斯的價值，所以頗具人情味地安排他首發出場——要知道此戰之前，這位老將已經連續14場比賽沒有獲得哪怕一分鐘的出場時間——而皮爾斯，也像賽前所表示的那樣，在開場之前俯下身去，飽含深情地親吻了那塊他無比熟悉的地板。

皮爾斯在場上打了將近5分鐘，在快船的一次暫停過後，被換下場，現場觀眾全體起立，為他們的英雄送上長時間熱烈的掌聲。皮爾斯雖然強作鎮定，但依然無法抑制住自己激動的淚水。

這還不是結束。終場前19.8秒，在勝負已定的情況下，面對全場觀眾的呼聲，皮爾斯再次被換上場，而他也不負眾望，在還剩11秒時，穩穩命中一記大家有意成全的空位三分。於是，北岸花園再次沸騰了，所有的觀眾，包括對手，都為這名「客隊「球員的進球而歡呼。如皮爾斯本人賽後採訪時所說：再沒有比這更好的結束方式了……。

時間能沖淡仇恨，但卻讓愛愈發深沉。雖然被迫選擇離開，但如今對於凱爾特人，皮爾斯有的只是感激和懷念。他一再強調：「這裡是我的家「，」我想回到這裡「，談及當初與籃網的交易，他甚至表示：「那是我對凱爾特人最後的回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