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工生產時代，每裝配一輛汽車要 728 個人工小時，而到了 1913 年，福特發明的流水線使得這一切都改變了，從此之後裝配標準部件的 T 型車把這縮短為 12.5 個小時。

巨大的效率提升，讓福特的市場份額從 1908 年的 9.4％ 一路飆升到 1914 年達到 48％。同時因為減少了大量的人工費用，汽車的價格也急劇下降，T 型車在 1910 年銷售為＄780 美元，降到 1914 年的每輛＄360，幾乎是一半左右。

這個我們現在早習以為常，甚至用於娛樂的「流水線」和張全蛋，在當時卻帶動了一個產業的發展。

而新一輪的自動駕駛很有可能在未來的幾年讓汽車產業再次發生巨變，各大汽車廠商面對這個即將到來的變革正在摩拳擦掌的時候，在自動駕駛領域相當「激進」卻又被人看好的 Tesla CEO Elon Musk 最近卻又希望將汽車製造商的重點重新轉回到製造業，又提出了一個相當犀利的觀點，他說工廠本身可能比它所生產的產品更重要。

Musk 的另一家太空探索公司 Space X 的 CTO 湯姆·米勒（Tom Mueller）曝出，除了長續航的電動汽車和自動駕駛，Musk 還有一個「殺手鐧」，而這幾乎能夠「殺死」這個行業中的競爭對手。

Musk 的「第一原理」

湯姆·米勒（Tom Mueller）是一名火箭科學家，他研發出了 Space X 的 Merlin 火箭發動機，並在過去 15 年間一直與 Musk 工作。

在本月早些時候，Mueller 與紐約大學天文學協會的一些天文學家進行了 Skype 電話時，他比較了在特斯拉和 Space X 的製造方面之間的相似之處。不經意間透露了 Musk 希望運用他本人一直推崇的運用物理學設計和製造產品的「第一原理」方法運用到 Tesla 弗里蒙特工廠的生產製造中，而且 Mueller 認為這有可能才是真正打敗對手的地方。

我們先來聊聊什麼是「第一原理」？Musk 其實不止一次的提到過，他之所以能夠在多個領域取得成功，來自於他對「第一原理」（First Principles）的思考。

下面是他在一次公開訪談中的表述：

我們運用「第一原理思維」而不是「比較思維」去思考問題是非常重要的。我們在生活中總是傾向於比較——別人已經做過了或者正在做這件事情，我們就也去做。這樣的結果是只能產生細小的迭代發展。「第一原理」的思考方式是用物理學的角度看待世界的方法，也就是說一層層剝開事物的表象，看到裡面的本質，然後再從本質一層層往上走。這要消耗大量的腦力。

簡單來說，舉個例子，最開始電動汽車的電池組非常昂貴，大概是 600 美元／千瓦時。但我們用第一原理角度進行思考：電池組到底是由什麼材料組成的？這些電池原料的市場價格是多少？電池的組成包括碳、鎳、鋁和一些聚合物。如果我們從倫敦金屬交易所購買這些原材料然後組合成電池，需要多少錢？你會發現只要 80 美元／千瓦時。

所以 Musk 的想法總是「這件事情在物理層面上是行得通的，我為什麼做不成？」。

當他們試圖找出如何降低 Merlin 火箭發動機的成本時，Mueller 與 Musk 進行了一次有趣的對話：

• Elon Musk：你認為製造一輛 Model S 需要花多少錢？

• Tom Mueller：我不知道。大約五萬美元？

• Elon Musk：不，約 3 萬美元是生產這輛車的邊際成本。你認為它有多重？

• Tom Mueller：約 5000 磅？

• Elon Musk：對，約 5000 磅，Merlin 火箭發動機重量是多少？

• Tom Mueller：約 1000 磅

• Elon Musk：那麼為什麼要花費一百萬美元來製造 Merlin 引擎呢？它既不是由鋁製成的，它沒有又沒有進行高昂的衝壓製造。那為什麼他們之間的成本相差 20 倍呢？

這是其實是 Musk 想要說明的一個問題。材料本身才是主要的限制因素，製造過程中的一切都是公平競爭的，而製造過程中的這些可以完全重新發明。

火箭科學家 Mueller 說，這只是一個例子，Musk 總是告訴我們說需要推動物理學的極限。它的設想就是把它運用到特斯拉的弗里蒙特工廠，以加快生產速度。

一輛汽車的生產速度，如在豐田或雪佛蘭工廠，汽車組裝移動的速度大約是英寸/秒來計算的，這遠遠低於步行速度。他的想法是，完全的機械化，沒有人的參與，同時以最快的速度運行。這就是 Musk 一直在思考的問題：「製造汽車的速度到底能有多快？」

「機器製造機器」

這是 Musk 在特斯拉 2016 年股東大會提到的它所關注的新焦點，利用物理學「第一原理」它把製造業變成了一個方程式「輸出 = 體積 x 密度 x 速度」。而有趣的是 Mueller 還透露，Musk 也正在研究可口可樂的無人化的製造視頻，研究製造速度更快的潛力。

為什麼說 Musk 的這個「殺手鐧」真的可能變革汽車製造業？

如果按「第一原理」的思維來看：汽車的主要成本並不在於汽車的原材料成本，而是建造汽車的工廠的效率問題。

Mueller 認為，只有 Musk 嘗試改造汽車製造業，沒有人會這麼做，沒有人會放棄現有的成果，這就是業內其他整機廠可能被「殺死」的原因。

雖然還有很多證據可以證明生產製造速度的提升所帶來的巨大影響，但目前來看，其他幾家汽車製造商在一個月內製造的車輛，比特斯拉自 14 年前成立以來累計生產的還要多。

所以這一轉變我們還沒有看到真正的影響，但這也許要靠 Model 3 來實現，相信大家也聽到過「特斯拉計劃以每年約 40 萬輛的速度生產 Model 3」。而這其實也是特斯拉一直在努力的事情，Musk 認為特斯拉的團隊可以將生產線上的速度提高 20 倍。

特斯拉目前每周生產約 2000 多輛車，先按 20 倍的速度推算 2018 年，他們每周都要達到生產約 1 萬輛車的水平，除了進一步提高效率外，達到這一速度也將有助於特斯拉趕上大眾對於 Model 3 的瘋狂需求。

這和通用和豐田運營弗里蒙特工廠時，每年最多可生產 50 萬輛汽車的目標類似。但是 Musk 去年表示，他看到了特斯拉弗里蒙特工廠每年生產高達 100 萬輛汽車的方式。

Musk 也在自己的 Twitter 上將特斯拉工廠未來的生產線形容為「Alien Dreadnought（外星人戰艦）」，他表示 Model 3 的生產線只是他邁向終極目標中第一步的第一步，而未來生產 Model Y 的工廠才是「Alien Dreadnought」的第一個真實版本。

而且更重要的一點是，Musk 提到在他未來的生產線上不僅僅是一味的提高自動化的程度，而是將反過來對於生產速度的需求直接構建到汽車的設計中來，例如通過減少車內布線的長度。他說，Model S 的全車身線束總長大約有 3 公里，而 Model 3 的線束總長僅為 1.5 公里，而他的目標是在新平台的 Model Y 上將布線總長度降至誇張的 100 米。這些改變同樣可以大幅度提升生產速度。

同樣價格最親民的 SUV 車型 Model Y，Autocar 的非官方渲染圖

所以 Model 3 帶來的不僅僅是低成本的電動汽車和自動駕駛的廣泛應用，他的背後還藏著 Musk 的變革汽車行業的另一大「殺手鐧」，也許這才是所謂的「智能製造」的真正奧義所在。但這同樣這也已經被各大汽車廠商所窺視，未來真的是從零打造一艘新戰艦更快呢還是改造已有的巨大飛船更快？

從「第一原理」到「機器製造機器」，再到 Space X 屢戰屢敗後的成功，Musk 證明自己的言論從「激進」到「靠譜」的時間越來越短，而這一次我同樣希望它能夠像 1913 年福特發明生產線那樣為這個行業再次帶來一次「版本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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