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媳給婆婆一百塊，九十多歲老人用了十幾年（故事）

故事 05-22

雨急雲飛，驚散暮鴉，微弄涼月。誰家疏柳低迷，幾點流螢明滅。夜帆風駛，滿湖煙水蒼茫，菰蒲零亂秋聲咽。夢斷酒醒時，倚危檣清絕。

此事原本在當地是絕口不能提的，影子且只能改成故事，讓大家說道說道，如今這是什麼世道。

村裡有一戶人家，主人姓何，年輕時候干過近十年村長，那時我還小，也不知道他這個官當的好不好。反正只記得他家房子修的挺漂亮的，是村裡第一家修小洋樓的，在大家都還住著黃土房時，他家用的卻是小紅磚了。

姑且管他叫何永強吧，畢竟最後退下來了。這何永強家裡，有一位老母親，要問實際的年齡，估計何永強自己都答不上來，我的記憶里，她似乎是幾十年都是那個樣子。我幼時她便滿頭白髮，佝僂著身體，看不見啥東西，跟她說話要用吼的。如今我孩子已經能打醬油了，她仍然滿頭白髮，佝僂著身體，仍然看不見啥東西，跟她說話還是要吼。
兒媳給婆婆一百塊，九十多歲老人用了十幾年（故事）

故事的主角，便是何阿婆了。我估摸著，阿婆怎麼也得九十來歲了，小時候貪玩，聽別人說她是咱們村子裡唯一還剩下的小腳女人，偷偷去瞧過她。那一雙腳，是真小，比我的小手掌大不了多少，難怪她走路總是搖搖晃晃的，跟個錐子似的，站的穩了，我還覺得不正常了。

何阿婆的丈夫沒能熬過當年那幾場大劫，去的早，好在阿婆也就只生了兩個孩子，她撿點野菜，挖點樹根，好歹算是把孩子給養活了。後來兩個娃一起生病，家裡沒錢治，阿婆狠了狠心，把女兒賣給了一個大戶，換了錢才把兒子的病治好。當時女兒才不過三歲，不記事，送到有錢人家裡，也過的好些，早不記得何阿婆姓什名誰了。

只剩下一個兒子，日子便不那麼難熬，孩子也算有出息，能讀書，何阿婆因為腿腳的原因，種不了什麼地，硬是靠著自己小時候跟著家裡學的刺繡活，一針一線的，把兒子給送到私塾，習文識字，自己苦了一輩子，孩子不能再苦。
兒媳給婆婆一百塊，九十多歲老人用了十幾年（故事）

一個女人，還是帶著點殘疾的女人，要養大一個孩子，這期間得付出多少艱辛自不必說，怎麼熬，也好歹是熬過去了，孩子長大成家，因有點文化，在村裡也謀了個一官半職，不說有大出息，也還算給他死去的爹長了臉。

何家的日子越過越好，可何阿婆的日子卻越過越難，跟兒媳婦不對路，兩個女人在一起，那何止是一台戲？兒媳強勢，處處都瞧她不順眼，明裡暗裡，總想著法欺負她。剛開始兒子還會幫著說兩句，後來兒媳都背著兒子欺負她，何阿婆不願兒子難做，只能忍氣吞聲。

那年他們家修新房，多漂亮的樓啊，全村人都羨慕著呢，可偏偏新房旁邊還連著一間小土屋，若不是何阿婆日日住在裡面，恐怕誰也不相信這屋子還能住人。何永強問自己老娘，為啥不搬進新房和他們一起住？阿婆的嘴張了又張，始終講不出一句話來。

兒媳在旁邊拉著自己的男人，說婆婆自己告訴她的，對老屋子有感情了，不捨得搬，要陪著死去的爹。又說啥新屋的地板滑，怕婆婆走不好路，得摔跤，反正婆婆住舊屋也沒啥，她一樣能天天照顧著。兒媳給婆婆一百塊，九十多歲老人用了十幾年（故事）

何永強信以為真，直誇媳婦孝順。再後來，村裡通上電，家家戶戶都能裝電燈，亮堂堂的，好不歡喜。可就只有何阿婆的小屋子一直黑著，兒媳說因她的眼睛不好，怕光太亮，給晃著咯，反正那麼多年都是油燈蠟燭過來的，沒啥不方便。

阿婆本來還能看見點東西的，夜裡老是這麼一個人偷偷抹眼淚，一雙眼也廢的差不多了。到了白天，幹什麼都勉強能看個影，除了自家兒子，她保准叫誰都叫錯。後來何永強退了下來，又帶著媳婦去城裡做生意，個把月才回來一次，囑咐老娘沒事兒把房間打掃打掃，給點錢，又匆匆離開了。

再過一年，何永強的生意做的風生水起，忙的脫不開身，便讓媳婦回家照顧老娘，買米買糧，洗衣做飯。誰知這兒媳呢，到了家，一屁股坐在床上裝病，根本不搭理婆婆。到了飯點，還得阿婆做好飯摸索著給她端去，阿婆味覺已基本喪失，掌握不了輕重，許是放多了鹽，兒媳只吃了一口，便將碗摔在地上，破口大罵。兒媳給婆婆一百塊，九十多歲老人用了十幾年（故事）

阿婆跪在地上，一點點用手摸著碎片，將一粒粒米飯裝回去，這敗家兒媳，回來作什麼？還要自己伺候。當然，阿婆的兒媳也是不願意回家的，在家裡待了一天，第二日便扔了一百塊錢給阿婆，說這是她一個月的生活費，想她吃的少，用的少，應該還有富餘的。便拍拍屁股自顧自回城裡去了。

之後的十多年，何永強的生意越做越大，他也越來越沒有時間回家看老娘，想著自己媳婦如此體貼，定是會把母親照顧好的。故此他從來沒有擔心過老娘，每個月可勁兒的給媳婦錢，讓她送回去給老娘。

他又哪裡知道，這壞心腸的女人，自打第一次給了何阿婆一百塊錢後，再也沒往家裡送過錢，自己天天購物美容，還嫌不夠花呢。阿婆年輕時都不曾種過地，臨到老了，卻為了活命，不得不扛著鋤頭種起莊稼來。鄰居都勸她，打個電話給兒子，說說自己的苦，可她偏偏不，兒子賺錢不容易，娶個媳婦也不容易，自己還能靠自己，便不要打擾他了吧。

就這麼，何阿婆在家門口開了一小塊地，再加上鄉親們接濟，勉強算是能糊口。直到我前些日子回家，這個老太太聽見我叫她，用雙手拄著鋤頭，把眼睛揉了又揉，還能大聲問著：「你是哪家的閨女？這是回老家來祭祖么？怕是程家那小子的孫女不？當年他還偷過我家的糖哩……」

哭笑不得的幫老太太把地里的草鋤掉，又扶她回了家，看著那又潮又暗，滿是腐朽味兒的房間，我眼淚就那麼下來了，這些年，老太太究竟是怎麼熬過來的？為了這麼一個不孝子，這麼苦，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