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識活佛：中觀派對「佛心論」的認知

三界法王——宗喀巴

中觀宗的佛心定義

眾生心中受染而自性純凈無染的本性為真如自性。

「自性純凈無染」如虛空、如水、如金。虛空自性無雲霧，水自性純凈無染，黃金自性純真無銹。煩惱無明污染非自性本具之物，「眾生心中受染」如虛空中的雲霧，如水中的雜質，如金鏡生鏽。「真如」的「真」是真實之意，「如」是恆常、永遠不變的意思。

此心無始以來從未清凈過故是染心，但因其本質清凈，雖處於染境而其性不染，染只是非本質性的污染。因自性清凈，雖染，但可以去染還凈。這就是「佛心本凈」的意思。

本凈和染凈是有區別的。本凈是從本質上來講，染凈是經過修行以後把污染去掉。如雲霧晦暗的天空可以撥雲見日，混濁的水可以澄清，塵銹覆蓋的金鏡可以擦去塵銹，還原為清凈。若本質不清凈如煤炭，再洗也變不成潔白的東西。

中觀宗認為唯識論的說法非究竟之說，有不能自圓其說的過錯。如唯識論說，「五根中的無漏種子為自性種」。中觀論者認為，「無漏種子」是因緣生成的有為法，「性」為真如不變之法，是不依因緣的「法性」，怎能是有為法呢？如果說眾生心中的無漏種子是自性法身的親因緣，故認為它是自性種的話，那麼自性種和引發種還有什麼差別？又一切眾生都有本具光明心性，它是不依因緣的真如法性，不生不滅、不常不斷，怎麼會有滅性種呢？一切眾生自性平等，怎麼會有大小乘種性的差別呢？

在屬於自續中觀見的《現觀莊嚴論》中，大乘有十三種性之說，指引發種性，並非自性種。中觀認為，眾生自性是平等的，沒有差別。

如來藏心，分勝義和世俗兩類。

勝義心是空性、法性，是常法、無染心；世俗心是無始以來的光明心續，是剎那變遷的無常法、有染心。勝義和世俗二心是一心的二相。

在講佛心論的時候必須要搞清楚兩種佛心。「佛心本空」指的是勝義的佛心，如果是指世俗的佛心，那麼空怎麼會受染呢？受染的是世俗的佛心。

這裡有一點需要說明的是，見性智慧需要破除的是一切法的實有自性，破除實有自性以後所獲得的空性，名為法性、真如、真理，是不能破的。因為有的否定是空，空的否定又會變成有。空和有是矛盾的，非有即空，非空即有。這是邏輯上的兩分法，沒有中間狀態。

自續中觀和應承中觀最大的區別就在這裡。自續中觀認為空也要破除，也就是非空。非空又變成有了，所以空是不能再破的。「非空非有」是有前提條件的，是指「現象非空，自性非有」，絕非模稜兩可之說。在夸夸其談者中，別說更深的法義，就連搞清這一點的人當今也是鳳毛麟角。很多人以玄妙的口氣來講非空非有，在邏輯上是站不住腳的。

彌勒《佛心續》（稱「上續經」）對佛心的論述十分詳盡，其中說，稱為佛心的理由有四點：

1、佛從其中產生。

2、佛與眾生法性不二。

3、眾生心中有可變的基因。不可變是自性，可變即是沒有自性的。這種可變正是可貴之處，可以改善、進化、超越，如果不可變就沒有希望了，都是白費功夫。

4、眾生心中有常住的覺悟性。

以九種比喻說明了受染心：

1、被蓮花包著的人們看不見的佛像。

2、蜜蜂腹中藏的蜜汁。

3、被糠皮包裹著的精米。

4、掉在糞坑裡的金塊。

5、藏在地底下的寶藏。寶藏沒有開發出來以前，地上的眾生仍然受窮，什麼也沒有，一旦發現地底下有寶藏，開發出來的時候，馬上就會變成富翁。

6、可成大樹的小小的樹種。一粒小小的種子，如果埋在地里可以變成大樹。

7、破衣裹著的佛像。沒有顯現，不被人重視。

8、貧婦腹中的轉輪王。很窮的婦人懷著轉輪王胎，一旦轉輪王生出來，馬上變為轉輪王的母親，成為顯貴。

9、泥模中的金佛。泥模子沒有打開，只是泥塊，打開泥模子，金光燦爛的佛像就會出現。

這九喻比喻人身上的如來藏——佛性。修行猶如剝去蓮瓣取佛、如殺蜂取蜜、如剝糠取米、如糞坑取金、如開發地下寶藏、如育種成材、如去衣得像、如貧婦生轉輪王變得大富大貴、如打碎泥模顯現金佛。

九喻暗示九種染惑。按九喻的次序分別示意九種污染：

1、貪心習染。

2、嗔心習染。蜜蜂裡面有蜜汁，但蜜蜂會叮人，如人的貪心一樣。

3、痴心習染。

4、貪嗔痴三習顯現。

5、無明熏習。

6、小乘見惑。

7、小乘修斷惑。

8、大乘七地以下所斷惑。

9、大乘八至十地所斷惑。

總喻自性種如寶藏，可以開發出十力等佛地的一切功德（註：有關十力等佛地功德，請參讀仁波切著作《佛教三寶原理奧義解》）；引發種如果是樹苗，通過澆水施肥，精心護理，可以結出豐碩的果實。

自性種是佛的法身基因，引發種是佛的報化色身基因。

佛道的修證就是佛性的開發和去染還凈過程。

修見性智慧猶如開發自身的寶藏，沒修之前開發不出來，是隱沒在地底下的寶藏或者如樹种放在倉庫裡面。修慈悲善行猶如培育自利利他的無量功德大樹。這二者缺一都不是圓滿的無上佛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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