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釣筆記》-第二十章：雙重絕望

二十章雙重絕望

黃昏下，一架殲10戰鬥機越來越接近地平線，機身依舊如此平穩，降落的姿勢依舊標準。機務打開了戰鬥機駕駛艙，一雙神采飛揚的眼睛露了出來正是洲子，他跟往常一樣，熱情的跟機務擊了下掌。

簽完飛行記錄的洲子，大步走向塔台，他要看看今天的飛行數據如何。「陳洲，來一下，」團長這時候從不遠處叫了洲子，洲子收腹提手一路小跑到團長面前，敬了個禮問「團長，什麼事。」「體檢報告下來了，你跟我去一趟部隊醫院，」團長邊走邊朝醫院走去。

洲子回答了是，便跟隨團長走去，自開戰鬥機以來，每天的體檢報告都由醫生送來，今天怎麼要跟團長一起去，洲子丈二摸不到頭腦。從小希望當航天員的夢想已經完成了一半了，著實讓他高興不已，喜悅已經慢慢沖淡了他對朋友愛人親人的思念。

來到部隊醫院，團長讓洲子在大廳等候，不消片刻便拿來一張體檢單遞給洲子，團長略帶遺憾的語氣說：「陳洲，這次報告顯示你心率搏動不均勻，你以後不能再開戰鬥機，上級決定將你調配到無人機大隊，進行新一輪的訓練，放心憑你的資質應該學很快。」

洲子聽完，捏著報告單的手指因為用力顯得全白，滿臉不可置信的他死死盯著團長，希望團長是開玩笑，團長搖了搖頭，拍了拍洲子肩膀安慰。洲子甩開團長的手，泛著血絲的眼睛盯著報告單再次看了又看，每看一次他的心就彷彿給鎚子用力錘了下。

洲子笑了，帶著怒火的笑了，隨後他對著團長大聲吼道：「我TM是來開戰鬥機，不是來開遙控飛機的，」團長大怒道：「滾！」

黃昏下，走在跑道上的洲子影子被拉的是那麼長，顯得如此孤單落寞。沒了希望的他，曾經的一幕幕又再次湧上心頭，與牛逼扯蛋釣魚的日子，那晚與周梓沫的告白與分離，一切的一切讓他眼神再次恢復到空洞。

他失魂落魄得走到了機務大隊老劉的宿舍，老劉一看到洲子這臉色也沒奇怪，他可是見過剛見到洲子時的臉色，比這也好不了多少。老劉呵呵笑了笑說：「怎麼了，又遇到什麼破事兒了，天天從我這騙酒喝。」說完變魔術一般從床下翻出了半瓶二鍋頭。

全部隊也只有機務大隊能搞到這些玩意兒，洲子早些時候心情不好就來掏酒喝，一來而去倒也跟這搭檔的機務老劉熟絡了不少。洲子也不客氣接過二鍋頭，咕咚咕咚就喝了兩口，老劉看得可是心疼啊，可是看洲子心情也確實跟往常不一樣也就沒阻止了。

喝著喝著洲子眼淚流了下來，也知道是被酒辣的，還是哭的。看到這幕的老劉立馬安慰著：「是不是又給團長罵了，唉團長也是為你好，你就別生這個悶氣了。」洲子搖了搖頭，又咕咚咕咚了兩口對老劉說：「老劉，只怕以後再也不能跟你擊掌了，體檢報告下來了，心律不齊，心臟搏動不均勻，要被停飛了，團長讓我明天就去無人機大隊報道。」

老劉當了那麼久機務，也是見過不少這樣被刷下來的飛行員，一個個也是跟洲子差不多，倒是理解洲子現在的心情，說了些安慰的話便聊起了他自己當初多想當飛行員，結果連飛機把手都摸不到。

黑夜降臨洲子與老劉告別，洲子不想回宿舍，那心裡的思念從得知不能再當飛行員開始，便重新纏繞住了他的心頭，勒的他喘不過氣來。洲子來到操場上，走著走著便跑了起來，一圈又一圈，彷彿不知疲倦一般。

這時候洲子腦子已經亂成一鍋粥，他看到了那圍牆，他想翻過去，他想出去繼續喝酒！洲子毫不猶豫，便三兩步朝圍牆跑去，才抓住牆沿，幾股燈光射向了他，眼睛被炫的刺眼萬分，鬆手從牆上摔了下來，幾名持槍保衛戰士直接衝來將步槍對準了洲子「雙手抱頭，你哪個部分的」，這一下，讓洲子著實嚇到不行，酒也清醒了大半他立馬舉起了雙手高喊：「同志！自己人！別開槍！」

洲子的解釋蒼白無力，他直接被押入吉普車要送向禁閉室。吉普車開了不久，便接到命令，轉頭朝另一個方向駛去。開了一段時間，駛入了一所大院，隨後洲子被扔下車，吉普車轟隆開走了。

洲子看向大院大廳，師長李伯伯正站那，洲子低頭走向李伯伯，講道理自己還是犯錯了。「抬起頭來！」李伯伯喝道，洲子剛抬起頭，李伯伯便一個耳光扇來，直接把洲子扇在了地上，洲子忍痛站了起來。

「這一巴掌是因為你侮辱無人機大隊」李伯伯一臉嚴肅說道，看洲子輕輕點了點頭，李伯伯臉色馬上緩了下來，「當初是我把你送上天，而如今你摔了下來砸碎的是我的心。」洲子看著李伯伯不知道該說什麼。「孩子你是我接來的，如果你執意要走，那我便轟轟烈烈得送你」李伯伯一臉惋惜說道。

還有什麼要求嘛？李師長和藹的問道。「我想要一個新的身份，可以重新去上學的身份」。可以，三天後你的檔案會更新，所有的戶籍和證件會全部更新，沒有任何資料。回去後把學校告訴我，學號學籍李伯伯幫你安排。

一周後的清晨，新一批的淘汰名單下來了，而洲子的名字加在了最後一個。那一天早上洲子早早的站在了窗前，與其說他早起等候不如說他一夜未眠。

李師長的專車帶著洲子緩緩駛出了師部門口。洲子哭了，可他又笑著，告別了一個夢想，卻又迎來了夢回他鄉。此刻的他正處於奔潰的邊緣，有人在這個年紀能夠承受得了這一切。曾經那個笑口常開的少年，現在已經被徹徹底底的改變了。血液里充滿了痛苦的細胞，泵入心臟胸腔里回蕩著的，是絕望的呻吟。

雖然回到了家，可他還回得去嗎？他還是曾經的洲子么？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