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美女作家李湘散文：高三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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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第214期 ｜ 2017年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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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湘｜高三那年

李湘，湖南長沙人，現東南大學信息工程專業大二學生，作品發表於多個微信公眾號，有知乎電子書《狼人殺江湖：倒神風波》已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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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校園美女作家李湘散文：高三那年

不知誰說，遠古時期，糖類稀缺，所以嗜甜寫進了人類進化的基因里。女生更是偏好甜食，我也不能免俗。蛋糕、麵包、巧克力、餅乾、奶茶、糕點……每一樣都有不同甜味的口感，吃每一樣都有不同的心情。

初高中寄宿，學校早餐總是難以下咽，提前買著點麵包蛋糕帶去，便成了逃脫苦海的小舟。麵包中的火腿、肉鬆、奶油、煉乳，過油或過甜，都偏膩人，所以幾年下來，我都只吃慣常的幾種。有如羅莎的丹麥唱片和北海道吐司，單純的麵包味道，口感細軟，吃上一整個也不會覺得膩。還有他家的豆沙蛋糕，白白正正的長方體，個頭小，豆沙夾層更薄，卻因為多了這一點點甜意外的好吃，切一點點放進嘴裡彷彿就能融化。

那年高三。

下了早讀，我偷偷摸摸拿出蛋糕，窩在座位上，簡陋而匆忙地準備解決早餐。空氣凝滯的教室里，許多人趴在桌上睡覺，他後背倚著牆，面向我，懶洋洋地朝我投來一個眼神，「在吃什麼？」

我答，「馬里奧。」

他的笑容很愜意，「馬里奧的瓦娜蛋糕好吃，我每次都只吃這個。」

我咬著蛋糕，喉嚨里含含糊糊的嗯了一聲。望著他，突然就很開心地笑了，「誒？英語報紙寫完了嗎？快借我抄。」

他一貫的隨意，不屑，滿不在乎，一手抓著剛讀的語文課本遮住臉，「沒啊，大不了又站出去唄，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一邊和他閑聊，一邊吃著蛋糕，上課鈴響了，又是伴著起立聲，我囫圇吞完最後一口。

夜晚給媽媽打電話，她問起這個星期是不是還想吃瓦娜蛋糕，我輕聲應了一句，「帶兩個。」

她語氣有些瞭然的笑意，「就覺得你一個吃不飽吧？兩個夠了嗎？」

我不吭聲，想起他張揚的樣子。

其實我和他很像，都是那種選擇一種口味，從一而終的人。即使會好奇、會心羨，也很少去嘗試新的口味。不論是對喜歡的樂隊，喜歡的作家還是喜歡的人。

有些事早就超出了單純的朋友範圍了吧。他住校，出去得少，我改善伙食時，也會塞給他瓦娜蛋糕和羅莎豆漿，一副大大咧咧毫不在乎的口吻，「媽媽帶多了！吃不完！」

和他夜晚補完課一時興起，背起書包就跑到學校附近的馬里奧買蛋糕，兩人同時站到瓦娜蛋糕的櫥櫃前，他彎腰拿起兩個，轉身對我笑，伸出手說，「給，這個好吃。」

那時的我們，暗戀著一個人，開心的事情，每每拐著彎想到他。遇著好吃的了，第一口就想與他分享。給自己喜歡的人帶東西吃，愉悅、滿足、幸福。雖然糾根結底，潛意識裡還是出於認同感、存在感和自我實現的需要。但正是在這種自我付出式的感動中，我們學會分享，學會怎樣對一個人好，然後改變，進而成長。

年輕的我們，總在不經意間用力過猛，不顧一切地想給，而忘了問了對方是否想要。這種撲面而來、措手不及的情感，我們努力掩埋，卻又疏於導引，他們漂浮在淺薄的假象里，成了回憶讀書年代時無法忽視的一道疤。喜歡得太用力，就成了折磨。

一兩年過去了，現在的我，依然覺得，喜歡一個人就會情不自禁地想給他買好吃的。可是時過境遷，我再也不需要那些欲蓋彌彰的借口，去偽裝我的愛。我慢慢學會開口說出自己的想法，真實地表達自己。

不過真慶幸，我已能平淡憶及昨日。終於他成為了青春時光的一個充滿遺憾的註腳，我欣然接受。

後來我吃過巴黎貝甜的戚風蛋糕，吃過麵包新語的辣松麵包，吃過85℃的奶香可頌，吃過宜芝多的咖啡戀人，我吃過克莉絲汀的年輪，吃過皓月小築的原味彩虹，吃過酵墅的雷神蛋糕，後來我吃了那麼多大大小小咖啡店、私人麵包店的招牌，他們都那麼精緻，那麼好吃，可是都不如我高三吃了一年的那個只要3.5元的瓦娜蛋糕。

因為那是17歲最喜歡吃的蛋糕，和17歲最喜歡的人。

再也不會，重來。

鄭重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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