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中平原的農耕往事
(本文首發於2017年5月18日《南方周末》,原標題為《關中平原 農耕往事》)
長城和兵馬俑的根基竟然是小麥?天府之國原來不是指四川盆地?長安曾經種植過荔枝?石磨是一項被嚴重低估了的偉大發明?千秋霸業、王侯將相背後不外乎「民以食為天」。
隨著娓娓道來的文字,如同展開的長卷畫軸,一同鉤沉歷史幽微之處,回眸農業文明已然逝去的背影。
陝西永壽縣的麥子熟了。(視覺中國/圖)
項羽的追悔
從秦始皇兵馬俑博物館出來,我去尋找一座名為鴻門堡的村莊。那場影響了歷史進程的宴席之後,鴻門堡村便赫赫有名。那就是鴻門宴。
如果不是後來興建的園子和雕像,鴻門堡村和尋常關中鄉村並無兩樣。然而,正是兩千多年前在這裡舉辦的那場觥籌交錯又刀光劍影的宴席,劉邦不得不向項羽低頭,並聽從他的分封遠走漢中。至於天下精華之地關中,則屬項羽所有。其時,大多數人都認定,在大秦帝國廢墟上,即將由年僅26歲的項羽建立一個新的大一統王朝。
然而,項羽是個熱愛故鄉的人,他迫不及待想回家。有人勸他,「關中險阻難攻,土地肥饒,是一個建立霸業的好地方。」項羽卻回答說,「富貴不歸故鄉,如衣綉夜行,有誰知道?」
不過,項羽已然意識到,劉邦將是最終的敵手。即便自己因挂念故鄉而不願定都關中,但也絕不能落入劉邦之手。於是,他把關中一剖為三,分封給三位投降的秦軍將領。
就連有勇無謀的項羽也看到了關中無可比擬的重要性,那麼,老謀深算的劉邦,更是早就知道關中對建功立業的戰略意義。為了讓項羽相信自己無意爭奪天下,劉邦燒毀了溝通關中的棧道。然而,燒毀棧道的熊熊大火方才熄滅,劉邦就趁項羽無暇西顧之際,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轉眼之間,就重新佔領了關中。
正是以關中為大後方,在和項羽的角逐中,儘管劉邦多次被打得丟盔棄甲,連父親和老婆都當了戰俘,但他笑到了最後。究其因,天時與人和之外,關中的地利,是一個決定性條件。
至於項羽,他在離開關中僅僅4年後就兵敗垓下,自刎烏江,年方而立。如果世上有後悔葯的話,項羽最大的追悔一定是:為什麼不定都關中?
西漢帝國時期的關中地圖。(南方周末資料圖/圖)
史書稱項羽「學書不成」,是個沒多少文化的武人。不過,身為楚國貴族後裔,他對楚國世仇秦國的崛起耳熟能詳:秦國能在諸雄中勝出,商鞅變法的推動固是之一;據有關中和關中發達的農耕,則是必不可少的物質基礎。從某種意義上講,秦國對天下的征服,乃是關中農耕和關中農作物創造的奇蹟。
尋訪鴻門堡村次日,我來到了渭河以北的三原縣。平坦的孟候原上,細雨迷濛,眼前是一望無際的青翠莊稼地。地里,生長的農作物我們司空見慣。正是它,支持了大秦帝國的崛起。
那就是迎風搖曳的小麥。
小麥創造奇蹟
關中是一個歷史地理概念,即四關之內。這四關,通行說法是:東函谷關,西大散關,南武關,北蕭關。四座雄關以里,即為關中,包括如今的西安、咸陽、寶雞、渭南和銅川等地。
關中既稱關中平原,也稱關中盆地。200萬年前,地殼劇烈運動,在陝西南部,大地抬升,形成了天下之大阻秦嶺。與此同時,秦嶺北麓的關中地區相對塌陷。從西北逶迤而來的渭河及支流縱橫流淌,經過漫長的地質年代,沖積出了沃野千里的平原。《尚書》評價全國各地農田時,把關中平原所在的雍州定為上上,居全國之冠。
關中既是一個自然地理概念,稱關中平原,亦稱關中盆地;也是一個歷史地理概念,即四關之內,這四關,通行說法是:東函谷關,西大散關,南武關,北蕭關。四座雄關以里,即為關中,包括如今的西安、咸陽、寶雞、渭南和銅川等地。(南方周末資料圖/圖)
人類進入有文字的文明史後,遠古農業的記載在典籍里隨處可見。就中國範圍來說,農業最早萌芽的地區是包括關中平原在內的黃河流域。在關中平原的農業大縣武功,我尋訪了一個和上古農業有關的遺址。那是一座箕斗形平台,名為教稼台。相傳,這是后稷教先民稼穡的地方。作為半人半神的遠古人物,后稷生活在距今4000年前。那時候,黃河流域原始農業剛剛興起。因而,有人把教稼台稱為中國農業的發祥地和世界上最早的農業科研所。
現代考古和文獻佐證表明,華夏民族真正穩定地進入以農業為主的時代要比后稷晚,那是在周朝。周原是關中平原的一部分,它曾是周文化的發祥地和滅商之前周人的聚居地。在那裡,周文王以上數代勵精圖治,發展農業。《詩經》中,就有詩篇讚頌周原的肥沃與富饒:「周原膴膴,堇荼如飴」。
那麼,周朝時,關中平原上種植的農作物有哪些呢?
考古表明,我國北方的原始農業發軔於粟(小米)、稷(黃米)和黍(黍與稷類似,更有黏性,北方又稱糜子)。這三種作物的共同點是耐旱、不擇土地和生長期短,它恰好符合上古生產力極為落後的現實。
粟、稷、黍之後,隨之出現的是麥。甲骨文說:「月一正,日食麥」。意為大年初一,王公貴族的餐桌上要有麥。把麥子作為開年第一餐,說明它是上流社會的時尚。在商朝及周初,麥雖然已經出現,但種植面積不大,還帶有某種稀缺品和特供品的意味,還沒有飛入尋常百姓家。
麥子的小面積種植,原因不外兩個。第一是種麥需要大量用水,而斯時的關中平原還沒有水利工程可資灌溉;第二是麥子並不好吃。原來,石磨發明前,古人是把它像米一樣煮熟了直接吃。粗糙的麥粒既不易消化,口感也差勁。一個例證是,蘇東坡貶黃州時,在南門外躬耕,第一年收穫了20石大麥。蘇東坡囑咐妻子把大麥摻到小米里一起煮飯。但除他本人外,其他人都吃不慣,兒女開玩笑說是「嚼虱子」。至於商朝上流社會對麥子的重視,很可能並不是麥飯味道好,而是物以稀為貴,是禮儀和權力的象徵。
但是,當時光邁入戰國時代,蒼茫的北中國大地上,原野里出現的眾多稼穡中,麥,尤其是小麥,漸漸成為種植面積最廣大,同時也是上自國家下到農民最在乎的農作物。董仲舒感慨說,「《春秋》它谷不書,至於禾麥不成則書之,以此見聖人於五谷最重麥與禾也。」意思是說,如果遇上水稻和麥子歉收,《春秋》里必定記上一筆,其它糧食卻沒這種待遇。
學界認為,小麥是史前時期由高加索一帶民族馴化的,它隨著遠古民族的交流一路東來,穿中亞,翻蔥嶺,入中國。在越過了新疆和河西走廊後,關中平原是小麥遇到的第一塊最適宜生長的熱土。
關中平原的冬小麥秋種夏熟,能夠在青黃不接時緩解糧食不足,古人認為這是續絕繼乏。此外,它還可利用晚秋和早春時節生長,不與其它糧食爭奪生長期。如果與早谷配合,就能提高複種指數。除了小麥本身的這些優點外,更重要的是技術進步開創了小麥的黃金時代,反過來,小麥又進一步推動了時代的跨越發展。
首先是灌溉。地處關中平原腹地的戶縣,周滅商之前曾定都於此。周平王東遷後,把包括戶縣在內的岐豐之地賜給偏居甘肅禮縣一帶的秦襄公。從此,秦國得以進入關中平原。作為一個有3000年歷史的古邑,戶縣至今還能找到不少關中平原農耕鼎盛時期的遺物。
「曹丞相穩坐中原,眾諸侯輪流把盞。小卒們一來一往,為的是漢室江山。」在戶縣,我聽到這樣一個謎語,謎底是一種農具:水車。水車的出現,是在春秋時期。從此,水往低處流的定論被人力推翻;依靠水車或與水車相類的桔槔,水可以按照人類意志往高處走。
儘管水車能使水往高處走,但得有水源。為此,春秋戰國時期,諸侯競相修建水利工程。其中,秦國修建了最為龐大的鄭國渠。它的修建,徹底改變了關中農業面貌:之前的關中平原有不少澤鹵之地,土質呈鹼性,不利作物生長。全長達三百多里的鄭國渠引涇河流入渭北後,不僅解決了乾旱,還改良了平原土質,關中平原從此成為膏腴之地。根據《史記》記載推算,當時關中平原一畝地可產小麥125公斤,雖然與今天相比微不足道,但在刀耕火種的前提下,這一產量相當可觀。
其次是鐵器和牛耕。鐵器出現之前,人類處於青銅時代。青銅器比較名貴,多用於禮器和貴族用品,僅有少量製作農具。農具的主要材料仍是粗陋的木頭和石頭。春秋時期,冶鐵在中國出現。隨後的戰國時期,鐵器農具漸漸普及,從而使牛耕成為可能(有了耐用的鐵質犁鏵)。鐵犁和牛耕無疑是戰國時期最先進的生產技術,至於秦國所據有的關中平原,是最早使用這種技術的地區之一。《戰國策》記載,趙豹向趙王分析秦國與趙國的力量對比時,深為憂慮地指出,秦國具有更強大的國力。列在第一條的,就是牛耕。
第三是石磨的發明。如前所述,最初,我們的祖先是把麥子成顆的煮熟當飯吃。既難吃,也難消化。石磨的發明,從此有了麵粉。從麥粒到麵粉,其間的時間跨度上千年,庶幾我們可以認定:石磨是一項被嚴重低估了的偉大發明。石磨的出現,使得麵粉登場;麵粉登場,各種味道可口的麵食成為可能。因而,小麥漸漸成為關中平原獨霸一方的主角。
秦漢時期,人們把幾乎所有用麵粉製作的食物都統稱為餅:燒餅、湯餅、蒸餅、籠餅。和以往的食物相比,麵粉製作的餅具有明顯的優點:味道好,營養高,耐飢餓,是一種非常理想的食品。
諸種餅之外,比較特殊的是一種叫餱的麵食。這是兩千多年前的方便食品。它便於攜帶,不易變質,易果腹,略近乎壓縮餅乾。餱出現後,很快成為理想的軍糧。
今天的西安美食也多以小麥為「素材」。圖為小炒、牛肉麵、熱麵皮、踅面、菜豆腐。(南方周末資料圖/圖)
小麥的廣泛種植與高產,以及小麥食品、尤其是餱這種方便食品的出現,既使軍糧更容易置辦,也使軍糧便於攜帶。無形中,秦軍的活動半徑擴大了,秦軍的作戰效率提高了。隨著秦軍的南征北戰,小麥食品和虎狼之師一起進入到了遙遠的異地他鄉。當秦始皇建立起大一統的大秦帝國時,小麥文明完成了天下歸一的征程。
庶幾我們可以說,關中平原上那些在一場小雪後慢慢蘇醒的小麥,它是一個其興也勃、其亡也忽的短命王朝的締造者之一;長城和兵馬俑的根基,竟然就是這些看上去弱不禁風的禾本科植物。
第二個花樣年華
西安古稱長安。西周以降,先後有十多個王朝定都於此。這些王朝中,唐朝是最強盛的一個,它像是關中平原農耕往事的高潮時分與華彩段落。
偏處西北的秦國成為戰國終結者,關中平原的地利及技術進步的人和外,還有可遇而不可求的氣候這個天時。從春秋開始到東漢初期,我國處於一個溫暖期。溫暖期里,氣溫上升,許多如今生活在南方的動物和植物,那時候,都能在關中平原找到它們的影子。比如荔枝,今天它的北界是四川南部的合江和重慶涪陵,但在漢武帝時代,長安也種植過荔枝。
換言之,從戰國到秦漢,關中平原如同上天的寵兒,它佔據了天時、地利與人和。秦漢時期,關中平原成為中國最富庶的區域。司馬遷的評價是:「關中之地,於天下三分之一,而人眾不過什三;然量其富,什居其六」。就是說,關中的耕地佔全國的1/3,人口佔全國的30%,財富卻佔全國的60%。興漢功臣張良認為,關中地形險要,沃野千里,交通便利,易守難攻,因而是「天府之國」。很多年以後,當關中平原繁華事散,天府之國的桂冠也隨之易主。
流入黃河的渭河,看起來像一條金黃的帶子,在秦川大地恣意揮灑。(南方周末資料圖/圖)
關中平原的第二個花樣年華在秦漢之後約800年再次來臨。在這漫長的800年間,其中有五六百年氣候嚴寒。極端時,南京經常大雪紛飛,淮河時常封凍。伴隨著唐朝開國,老天爺好像有意錦上添花:漫長的嚴寒終結了,天氣如同秦漢時那樣轉暖。根據竺可楨研究,唐朝是我國氣候史上少有的穩定、溫和時期。整個唐代,氣候濕潤,年平均氣溫比現在高1到2度,並且降水充沛。
這種氣候條件下,亞熱帶向北移動了幾百公里,當時的黃河流域及關中平原和今天的長江流域相似,溫暖濕潤,雨熱同季。水稻原本只產於高溫高熱的南方,唐朝時,也開始北上。關中平原青翠的麥苗之間,出現了同樣青翠的秧苗。而今天,關中平原已經很難尋覓大面積的水稻了。在關中奔走的日子裡,我連一塊零星的稻田也沒有看到過。氣候變冷之外,缺水也是重要原因。不過,在漢朝和唐朝,關中平原卻是一塊被鮮活流水滋養的樂土。
漢代辭賦家司馬相如在《上林賦》中描寫長安城:「蕩蕩乎八川分流」,後人概括為「八水繞長安」。時至今日,八水中的一些河流要麼乾枯,要麼接近乾枯,西安已淪為一座「喊渴」的城市。然而,在唐代,隨著又一個溫暖期的到來,關中平原雨量空前充沛,河流空前豐盈。尤其重要的是,關中平原上舊有的灌溉系統得到了大規模的整治與擴建,秦漢時的鄭國渠、成國渠、白渠和曹魏時的汧水渠都進行了重修及拓展。僅白渠的一條支渠,其灌溉面積就是漢朝時的4倍多,澆灌面積可達200萬畝。那時候,紮根於關中平原的諸種作物,小麥也好,水稻也罷,它們從來不用擔心乾旱與枯萎,平原上汩汩流淌的滄浪之水是每一年豐收的有力保障。
昔日八水繞長安的盛景。(南方周末資料圖/圖)
在我老家川南農村,鐮刀是每家必備的小型農具,主要用來收割小麥。一個壯勞力從早到晚在地里忙得直不起腰,一天只能收割不到一畝。在關中平原東北部的合陽縣,當地朋友在一家農戶院里,向我展示了一種古老的農具:釤子。釤子由竹筐、木架、大鐮刀片、木把、手把和拉繩組成。如果不是朋友介紹,我實在想像不出,它居然是用來收割小麥的。與鐮刀相比,釤子的速度要快上六七倍,一個熟練的關中農民,一天可以收割5畝。在聯合收割機出現之前,釤子無疑就是關中平原收穫時節所向披靡的利器。
合陽以及關中農民把釤子的發明權歸之於智慧化身的諸葛亮。其實,考諸歷史,釤子的問世沒有那麼早,要等到諸葛亮之後幾百年的唐朝才出現。韓愈在為隴州節度使李惟簡所作的墓志銘中,提到李的一大政績,就是李在隴州(地處關中平原西部)曾經大力推廣釤子。
釤子是一種古老的割麥工具。(南方周末資料圖/圖)
從合陽回到西安,夕陽西下,我騎著自行車在西安城牆上繞行。這道高12米、寬15米、周長14千米的宏偉之牆,雖然是明代重建,但其規模、形制和基礎卻是唐代的。通過這道城牆,我們更能直觀地感受到,作為當時全球惟一的國際化大都市,長安曾經何等氣象萬千。其時,這座沐浴著浩蕩天風的壯麗之城,它既是絲綢之路的起點也是終點。這裡胡商雲集,天下精英無不百川歸一。那時候,這座城市的常住居民超過100萬,加上流動人口以及駐軍,要靠關中平原供給衣食的人口還要更多。3.6萬平方公里的關中平原,它那精耕細作的傳統農業,第一次感到力不從心。
不過,關中平原發達的水網提供了解決之道:依託八水繞長安的地理優勢,依託隋朝開鑿的大運河,疏通河道,實行漕運。也就是把南方,主要是江淮地區的田賦運到京城。
如果說在人口較少的戰國時期,秦國以關中平原農耕為依託,完成了天下一統的千秋大業的話;那麼到了生齒眾多的唐朝,關中平原的農耕雖然仍是帝國的重要物質來源,但已不再是惟一依靠。
宋代以降,隨著溫暖期漸行漸遠,小冰河期再次襲來,亞熱帶南移,豐潤的關中平原重又變得寒冷乾旱,它曾經的花樣年華慢慢拉上帷幕:水稻撤退了,梅子撤退了,竹子撤退了……從那以後,中國的重心移出關中平原,移向溫暖廣闊的南方。從此,關中成為一片蒼涼的故土。
三夏期間,關中平原上收麥的火熱場景,被當地人稱作「農口奪食」。(視覺中國/圖)
繁華事散多年以後,在戶縣的一個農家院子里,我見到了一台熟悉的農具:風車。這種利用連續的人造風以分開麥子和麥秕及其它雜物的工具,在四川農村也曾家家必備。只是,那些搖動風車的關中農民和四川農民都不知道的是,科學史家李約瑟曾經高度評價這種看似不起眼的東西,稱它是中國傳向西方的「重要機械和技術發明」。這種「重要機械和技術發明」,它在中國問世,已經有兩千多載光陰了。其肇始,正是關中平原在歷史舞台上大放異彩的秦漢時期。
在關中平原行走,除了風車,我還看到不少兩千年前的農具仍然熟練地操縱在農民手裡,如連枷,如簸箕,如木鍬。與秦漢及唐朝相比,關中平原小麥的產量提高了,但農耕方式並沒有本質性改變。改變了的,是關中平原農耕對一個國家、一個王朝舉足輕重的影響不再,那些輝煌的農耕往事已然隨風飄逝。
和諧號列車飛馳在關中平原小麥田上。(視覺中國/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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