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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醒了?想念世上的清凈

主播化身孤島的貓為你讀詩

~~~

苞谷在上

遇見苞谷的時候,她低眉不語

也不問天下稼穡之事,一抹綠

還保持著青春年少的好模樣

如果再淡些,加上天門關的暮色

一定是黃昏走了眼,才安然如初

街上塵土飛揚,羊群一會兒歸來

帶回秋天剩餘的草香。在田野里

有你走散的兄弟,斑駁之處鳥落

圪針叢里的螞蚱,堅守也無用

世上支離破碎,才會掌控好名聲

這是金黃的季節,需要咬緊牙關

才能咀嚼出一年來陡峭的甘苦

不吐出涼意,草不會從坡上撤退

有一瞬,我倒是愛這薄薄的花名冊

芨芨草,蒿草,歪歪扭扭的柴胡

她們有恍惚的理想,冷了就背叛

苞谷在上,山河容忍舊脾氣

褪色的山川,油畫般的讚美

我是你的另一面,用脫落的情感

靠近最後的叛逆,去完善前世今生

我的寂寥和由遠而近的心碎

郊外,廢棄鐵軌

彷彿昨夜還有火車一閃而過

一串綠皮車廂晃蕩著開往遠方

我看見站台上人們停在空中的手臂

和被露水打濕的傷心和別離

晨光中的廢棄鐵軌,不言不語

不再和我們一起繼往和開來

秋風裡,像一段沒有說完的話

冰冷,生鏽,回顧自身的寂寞

就這樣躺下來,做萬物的好鄰居

人間秋深,兩旁是成熟的莊稼

牽牛花迷上了秋天的玉米稈

她們還有向上的好心情

一切從未發生。晃蕩也是多餘

更遠處是含黛的遠山,是大河

一截廢棄的鐵軌,不再去應對

塵世上的喧囂,她引領我們遺忘

用安靜抵頂託付,騰出遠方

生鏽的暮年,把嫌棄當做名聲

她留在我們單薄的記憶中

靠銹跡把自己逼近歲月深處

在黃龍溪古鎮聽蟬

這易碎的歌吟,一定暗含微苦。

古樹蒼蒼,新葉萌動,溪水有光斑。

蟬鳴初起時,連風也不敢出聲。

而更加緊密的蟬聲壓過來,

似有一支古代的將士踏馬而來。

焦慮之季,得先把內心叫醒。

靠不斷加強的旋律,充裝更加稠密的蒼茫。

彷彿這起伏的蟬鳴不是來自空中,

而是要把平原上的溪水喊到高處,

再將隱忍的愛悉數流向人間。

整整一個下午,我坐在古鎮的石階上。

聽蟬鳴一遍一遍划過心靈。

是什麼喚醒這熟悉的場景?

我甚至無法辨識,這驟然而至的感動,

來自哪一方多餘的疆域和久遠的寒冷。

突然想到,世上的孤獨總是源自決絕。

這些年我內心生鏽,拒絕萬物的問候。

在黃龍溪古鎮,這久違的蟬鳴,

彷彿瞬間推開一扇潮濕的窗戶,

讓我看見遠方依然寧靜的故鄉。

初夏

大河不再滔滔,功名浮在塵世

一池蓮花借著污泥想念世上的清凈

之前她努力躲開習以為常的命名

比如高潔,被我們一再懷疑的日月

比如美,說著說著就漸行漸遠了

蹲下來,我們不比一棵草高多少

看看那些草葉和花蕊,陽光下

呈現著萬物清晰的紋理,風吹過

它們也懂得低頭。有序的規則

讓我一遍一遍驚訝於這遲來的提醒

這個夏天與你有關,與蓮有關

你端坐著就是一座宮殿,而蜜蜂

飛來飛去,它們有一雙曠古的好翅膀

像陽光下的露珠,透明得教人想家

一處明亮的池塘就像我的祖國

我是多餘的那點喧囂,這麼多年

靠縫隙和邊緣拓展心靈的疆域

在遇見你之前,就連家園也是外省

時光沒有耐心,像我們潦草的過往

失眠的詩歌,只因你的款款而來

這乾枯的官道梁,雨水飄忽不定

需要滋潤的是你迎面而來的安靜

我們擁有一樣的山河和溝壑

總是在想你的晨鐘暮鼓端坐到天明

比如嗩吶,比如眼前沒命的風沙

雪落郊外

落在廢棄鐵軌上,雪花是安靜的。

銹跡里的時光,有飽滿的黑暗。

既然夢想一再縹緲,就掂量內心,

白雪,鮮紅的銹,灰濛濛的枕木。

矮下來的地產,手持風車的少年

斜陽如初,城市裡的喧囂散去。

郊外還剩下什麼?雪越下越大,

舊時代最後的鄙夷想壓過虛無。

多麼容易的撫慰,頂替的廣廈!

夕光羽翼豐滿,試圖拉我入伙。

在都江堰柳街想起父親

在都江堰柳街想你,有點遙遠

昨天沒下雨,四川盆地悶悶不樂

剛才下雨了,雨水打在寬闊的荷葉上

綿綿的,像我想你

我和幾個詩人在檀樹下喝酒

說起鄉愁。身邊是六月的田園

蛙鳴起伏,稻菽涌浪

雨水打在寬闊的荷葉上

就像反覆敲打前世的一面鼓

一滴緊跟另一滴,父親

這像不像小時候我緊跟著你

在六月的官道梁,茫然無措

透過煙雨蒙蒙的荷塘遙望北方

我看見荒涼的高原,河流乾涸

歲月狠心丟下嗓子冒煙的村莊……

這由遠及近的恐慌溢滿心底

彷彿樑上的事物不該來到人間

你已離開我多年。我拎著

你給的那點尊嚴努力活到現在

我知道,田園是我們共同的歸宿

這一生我無法不對雨水敏感

我敬仰那些生命里充沛的滋潤

就算是苦澀的,也比沒有強

花蕊里的暮色

看看樑上,一場春風吹開花朵

這人間隱秘的,也是疼痛很久的

黃土垣永是家園,樸素如期而來

看看山山水水,提著陡峭的時光

去趕赴的一定是似有似無的虛幻

綻放需要勇氣,寵辱之間

勞作一會兒向東,一會兒朝西

在告別之前,花瓣提早上路

人間不能再低了,一兩處炊煙

就會攪得春天心神不定

羊群像散落在荒漠的詞語

青衫打濕的一角被歲月認領

你們常常說,纏綿的就是長久的

在這溝壑縱橫的官道梁,誰的衣裙

讓杏花的補丁格外讓人羨慕

在每一朵花的邊沿,朝露萌動

就連春風也得小心翼翼地路過

加上一兩聲破碎的嗩吶,構不成

一場離別的盛宴才怪呢

那些玲瓏的花蕊,決心到達彼岸

教塵世上的桂冠放棄光環

噢,在官道梁一再鼓起的山丘

我們暫時得收斂浮躁的籬笆

直至暮色蒼茫,真理或隱或現

沿著月色把剩餘的淚水灑盡

紅山果

薄暮時分的紅山果,暗含少年的羞澀。

一隊隊人馬從遠古走進史冊。酒旗

懸掛於高高的楊樹上,不再隨風飄曳。

草香瀰漫,土牆也沒有阻攔的意思。

晚霞灑落餘暉,試圖照見乾枯的竹簡。

他們前往的是一個不多不少的年代。

需要洗心革面,更需要清心寡欲。

茶已老,風嫌淡,曠野安好如初。

不遠不近的紅山果,擦過馬蹄的冷。

一個嘮嘮叨叨的塵世,色彩也分明。

溪水流不流出聲響,取決於跌宕的岩石。

我們言語,卻發不出有節奏的表達。

已是薄暮了,心中還放不下寂寥江山。

你再看看溝里的植物,一株比一株緊湊,

彷彿秋風會送她們回到故鄉。

柵欄里舔犢的羊群,月光一會兒會來。

總有一束光,透過葦席像累累的傷痕。

這要命的年頭,糧草總在途中。

我們總是身在遠山想念近水,在大漠望月。

那是中年的又一次踉蹌,連骨骼也融進夜色。

瞧瞧我吧,燈籠一樣的紅山果暗含卑微。

黃龍溪古鎮

把溪水叫作黃龍溪,這溪水一定是高貴的。一定有委婉的韻律,徐緩的步伐。其中跌宕起伏處一定有明亮的音節,像一些古代的詩句,那麼圓潤,飽滿,充滿青石般的質地和光澤。

兩千多年來,守著這條溪水的古鎮是幸福的。這裡居住的人們懷抱日月的清輝,穿梭於水塘田畝之間。他們抬頭望見藍天白雲,低首輕撫夢幻般的溪水,想往遠方看了就登高,想回家了就踏上青苔漫漫的石板路。

雲霞灑下來,鋪滿整個古鎮。燈籠高掛,每一扇臨街的鋪面都有撲面而來的氣息。已是半生之人了,才發現塵世上還有這麼好的溪水。我知道,今生我是愛不過來了,黃龍溪啊,我會攫取一小截溪水,帶漩渦的那一截,她突然綻放的花朵也是一生的壯烈,我把她叫作河花,因為她的內心裝滿閃電,借著跌落,才這樣把疼痛表達的如此愉悅。

你瞧瞧,這麼好的溪水正緩緩流淌,伴隨清風,明月,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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