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民族到底有多堅韌？從驅逐艦長到游擊隊長的圖霍夫大尉

1941年6月25日凌晨5點，黑海沿岸西岸，羅馬尼亞海軍基地康斯坦察，炮聲隆隆。

紅海軍的「莫斯科」號和「哈爾科夫」號兩艘驅逐領艦、巡洋艦「弗羅希洛夫」號，黑海艦隊旗艦「巴黎公社」號戰列艦對敵軍港口發動了突襲。

蘇軍的炮擊精確地攻擊了康斯坦察港內的物資倉儲區和鐵路樞紐，約有350發炮彈落進了這一區域，十幾列滿載作戰物資的列車燃起熊熊大火併不斷爆炸。

但之後，驅逐艦「莫斯科」號，被德軍的「提爾皮茨」鐵道炮連和「布雷斯勞」岸炮連用170mm和280mm火炮擊傷，並在轉向中撞上了一枚羅馬尼亞布設的重型水雷，最後被德軍擊沉。

艦長亞歷山大·圖霍夫大尉與70名官兵一起做了羅馬尼亞和德國人的俘虜。由於軍官制服被海水沖走，且無部下出賣，圖霍夫被當做了一名普通的水兵，被和其他士兵一起關押在了戰俘營里。

位於東線的「戰俘營」，和德國其他佔領區的「集中營」區別還是很大的。德國人和羅馬尼亞人沒有多餘的人力管理這些設施，在曠野上用鐵絲網把成百上千的俘虜關在裡面，用幾挺重機槍看著，就成了一個戰俘營。他們不會為裡面的士兵提供任何水、食物和醫療，只會等著他們死於飢餓和瘟疫。同時採用威逼利誘的手段招募其中的士兵加入偽軍。

由於沒有食物，士兵的體質會變得越來越虛弱，圖霍夫明白，想要逃走必須趁早。

7月18日，多瑙河區艦隊在空軍的掩護下對多瑙河羅馬尼亞一側發動了突襲，一度佔領了75平方公里的地區。趁著幾架轟炸機的夜間轟炸令看守們陷入混亂，在圖霍夫的指揮下，百餘名戰俘發動了起義。他們奪取羅馬尼亞的武器和補給後，立即躲入了北方的森林裡。

8月5日，在經歷了與匈牙利偽軍的低烈度交火後，這支部隊終於進入了烏克蘭，回歸了蘇聯本土。

此時，整個烏克蘭西部地區已經淪陷，基輔也已被圍，到處都是法西斯和他們的走狗，圖霍夫和他的士兵們一路東躲西藏，邊打邊走。

納粹在烏克蘭的佔領區進行了數十次有組織的大規模屠殺，大量的屍體被直接棄置在曠野里，腐爛發臭，村莊被焚毀。此時「烏克蘭民族主義游擊隊」（UPA）也已經走上檯面，他們到處屠殺支持蘇聯的烏克蘭人和波蘭人，並打壓當地的各種游擊隊。圖霍夫所部在8月13和16日數度和他們交火，人員和裝備均有所損失，但在當地猶太游擊隊和平民的幫助下，圖霍夫還是成功的帶隊突破了西南部的危險地帶，並收容了不少被打散的蘇聯陸軍士兵，部隊已形成了一定的規模。8月26日，在與匈牙利和羅馬尼亞一部激戰後，他們跳出攔阻線，抵達了最前線——敖德薩外圍地區。

此時，德軍和僕從國軍隊已經把敖德薩圍了個水泄不通。於是，圖霍夫策划了一個大膽的計劃，9月7日，一段敖德薩周邊的鐵軌被炸斷一列小型彈藥列車出軌並被引爆，雖然這對於德軍的打擊並不是很大，但卻讓這條鐵路整整癱瘓了三天，法西斯不得不抽出寶貴的圍城兵力，用於圍剿這支「紅色流寇」。

然而，德軍顯然沒有意識到，部隊的換防和調動，會讓他們看似密不透風的防線上產生多少漏洞。9月19日，一名游擊隊的士兵利用化妝滲透的方式，成功進入了市區，並與守軍取得了聯繫。

然而，入城容易出城難，特使花了一個多星期才返回部隊。而且，他並沒有為圖霍夫和他的部隊帶來什麼好消息：城市不少區域已告失守，蘇軍無力為外圍的友軍提供任何幫助或接應。唯一能夠提供的，僅僅是一台可以與他們獲得通訊的電台，和幾把從德國和羅馬尼亞人手中繳獲的手槍。

儘管並不抱有太多期待，圖霍夫還是命令機電員在第一時間啟動了電台。

這次電台的另一端傳來了好消息，圖霍夫收到了來自黑海艦隊的指示：向敖德薩以西18公里處的一處林地前進，接應空降兵。

幾個小時後，圖霍夫的部隊抵達了當地，空降兵也如期而至。2架TB-3投下了一個傘兵小分隊和足夠一個連使用的武器彈藥。在圖霍夫所部的配合下，小分隊拔掉了羅馬尼亞第七騎兵旅下屬的一個團指揮部，而後又連續端掉2個營部，1個轉移中的炮兵連，多段鐵路，製造出了蘇軍傘兵大規模空降和活動的假象。城內的蘇軍也發動了大規模反擊，羅馬尼亞部隊被打的措手不及，潰退6公里。

這是一次難得的勝利，但圖霍夫和傘兵們的不斷努力仍舊不足以挽救敖德薩。

1941年10月16日，隨著港口外最後一艘滿載傷員和平民的驅逐艦駛離，僅剩的一個排的蘇軍在一個港口要塞里阻擊著敵軍。下午4點，在重炮的轟擊下，要塞被徹底摧毀。當夜，敖德薩陷落。

10月22日，一艘潛艇悄然行進到了敖德薩南部水域，接走了傘兵小分隊和圖霍夫所部的傷病員。雖然無論是艇長還是小分隊隊長都希望圖霍夫可以跟他們一起走，但圖霍夫拒絕了他們的建議。潛艇太小了，不能塞下所有的游擊隊員，他不願離開自己的部隊。

此後，關於圖霍夫和他的部隊的記載變得十分不清晰。他的部隊在1942年2月左右曾在烏克蘭和白俄羅斯邊境活動，嘗試與白俄羅斯方面取得聯繫。5月末，在突破了德軍多層攔截後，圖霍夫和他的部隊運動到了烏克蘭中部，開始向克里木半島進軍。但隨著7月初塞瓦斯托波爾要塞的陷落，圖霍夫和他的戰士們再次失去了與海軍部隊會和的機會。8月至9月，由於德軍的大規模反游擊和屠殺活動，圖霍夫和他的部隊不得不在付出巨大傷亡後，撤出克里米亞半島，向頓河畔哥薩克部落求助，逃出生天。

也許是因為損失過大，也許是因為檔案遺失，也許是因為電台損壞，至1943年初，圖霍夫和他的部隊就像是消失在了東烏克蘭一樣。但在8月和9月，他和他的部隊抵達了亞述海北岸，並配合當地游擊隊展開行動，破壞德軍的駁船和鐵路，幫助正規軍粉碎了德軍奪取新羅西斯克的行動。

43年11月，圖霍夫返回了頓河畔。在這個游擊隊的天堂，這裡活躍著多支強勁的游擊勁旅，游擊隊的武器裝備和人員可以得到補充，訓練和物資補充也能得到保障，圖霍夫很快再次恢復了實力。

43年底，圖霍夫接到了新的指示——重返敖德薩！為艦隊下一步在敖德薩外圍的登陸行動爭取機會。他帶領著自己的部隊，開啟了孤獨的西進之旅。

德國人正在節節敗退，勝利只是時間的問題。

然而，圖霍夫並沒能等到勝利的那一天。

44年2月22日，圖霍夫的部隊抵達了目的地，在經過緊張的準備和偵查。3月3日，圖霍夫所部襲擊了一列敖德薩外圍的大型裝甲列車，數節車廂被炸出了鐵軌，但德軍的反擊也很劇烈，增援部隊也迅速抵達，圖霍夫的作戰目標並沒有達成，被迫撤退。但德軍並不打算放過他們，他們出動了大量部隊和僕從國軍隊保衛和追擊，3月4日，圖霍夫命令各部分散突圍，自己率領下部隊殿後。5日，在數百敵人的包圍下，圖霍夫大尉，這名從未低頭過得水兵，將最後一顆子彈給了自己。

本文為築壘地域與文匯報聯合創作，主編原廓，作者尤金少將。任何媒體或者公眾號未經書面授權不得轉載，違者將追究法律責任。更多精彩一戰、二戰內容請關注微信公眾號築壘地域：zhulei1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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