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察官筆下：母親的野菜情結

作者單位：陝西省寶雞市岐山縣人民檢察院

優美散文

又是一年萬物復甦的季節，春天，就像給了萬物許多氧氣一樣，使它們充滿了生機和活力。野菜也同樣如此，生機盎然的氣勢又震撼了大地，伴隨著同族夥伴們衝出了軟化了的泥土，在惠風和暢的樂曲聲中生長著，發出各種式樣的嫩芽，長出了五彩繽紛的葉子……趕上春風和煦的日子，常常會在田間地頭看到一個個中年婦女們又在「忙碌地」挖野菜，她們說著，笑著，向同伴們展示著自己的成績，感恩著大自然無私地回饋。母親也一樣，每到這野菜們爭相出土的時節她便常常出去挖野菜，薺薺菜、蒲公英、灰灰菜、馬齒筧……好多野菜的名字都是我從母親這聽來的。

母親有著濃濃的野菜情結。她生活的那個年代趕上了三年自然災害，缺吃少穿家中姊妹又多，小時候常常餓的一個人躲在後院井邊偷偷地哭，野菜填補了青黃不接的空白，也給她的童年彌補了些許安慰。在生產隊上工時，母親總要帶一個柳條籃子，拿一把小鏟刀。收工回家的路上，母親會隨時在田間地頭，挖一籃子野菜。如今，生活好了，可母親絲毫沒有減弱對野菜的鐘愛，相反，在我看來，她似乎更是對其偏愛。母親常說，現在好多吃食都被污染了，就連種子都是轉基因的，還怎麼顧忌。只有野菜沒有污染，看來我們過去苦日子時吃的都是綠色食品。我們一家也在母親的影響下，在每一個季節里品嘗了大自然最真誠的饋贈。一年中，最早見到的野菜是蒲公英、白毫、薺薺菜。它們趕在春天萬物復甦的時節顯露在山坡上，地壟里，道路邊，青蔥一片，散發著只有有心人才能聞到的淡淡清香。母親告訴我們蒲公英是一種藥材，可以清熱解毒，能有效預防春季多種流行疾病。她挖回來，洗凈，在鍋里煮一煮，把水濾出來讓全家人喝，然後把剩下的蒲公英，放一點鹽和醋，調一調吃的乾乾淨淨。薺薺菜，母親說它是補鈣佳品，每次挖回來用熱水過一下，剁碎加上調料和雞蛋，給我們包餃子，咬一口薺菜餃子，散發出淡淡的清香味，真是比過了各種葷餡餃子。白毫也是春天裡大量生長的一種野菜，不但可以當蔬菜食用，也可以泡水喝，有解毒的功效。母親每次挖回來，總是會給家人做成「蒸菜」。把白毫淘凈，略微拌上一點麵粉或是玉米面，上鍋蒸幾分鐘就可以食用，味道清醇，似乎找到了一種內心樸素、安寧的感覺。

隨著季節的交替，再往後，灰灰菜、馬齒筧、槐樹芽……在每一個當下的季節里，母親是全家裡第一個親近大自然的人，感恩著大自然的饋贈，也教導我們心存感恩，珍惜當下的幸福生活。或許是受母親的影響，我也愛上了挖野菜，不僅僅因為全家人都愛吃野菜，還源於自己對大自然、對田野的一種根植於心的熱愛和嚮往。我喜歡春日田地里那蓬勃的生機，喜歡在廣闊無垠的綠野中漫步，喜歡聆聽微風輕拂耳際的柔聲細語，更喜歡野花野草們在泥土中柔韌堅強而又歡心的生長。

如果說母親過去挖野菜是為了生計，那麼，如今母親的熱衷於此，在我看來更多的是對家人的愛。這愛是那麼的樸素，那麼的安靜，她總是第一個追趕著四季的腳步，不辭辛勞地走遍周遭的每一處田間地頭，將大自然中短暫而又珍貴的禮物收穫回來讓家人分享，而母親，總是在一旁看著我們會心地笑著，彷彿家人們在她的努力下瞬間汲取了大自然中最純凈地力量。這就是母親對我們的愛，對我們的庇護。母親有著濃濃的野菜情結，更是對我們愛的情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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