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時代」軍事家巧用「霧霾」獲勝

大湖晨霧

顧永文

在百里洪湖的湖面上，有位經常光顧的美麗仙子，她——就是大湖晨霧。

當下，但凡提及霧，人們很快會聯想到北方的霧霾，埋怨這都是空氣污染的結果。其實，這有失偏頗。霧與霾並非今日始，早在工業化之前均已存在，發生在三國時代的草船借箭故事，家喻戶曉，那時哪來空氣污染，怎麼也有濃霧呢？所以，大可不必「談霧色變」。更何況，洪湖的霧與工業污染無涉。

我對大湖晨霧情有獨鍾。她與高山之霧的縹緲，草原之霧的厚實，都市之霧的凝重都不相同。她有自己的獨特神韻：輕盈虛幻、氤氳溫柔、清純含香。乃是大自然賜與洪湖美崙美奐的人間仙景。

我留心觀察並體驗過洪湖大湖上不同季節的晨霧，可謂儀態萬端，四季飄香。春天，她攜帶著茭白的清香，芬芳撲鼻；夏天，她瀰漫著芙蓉的濃香，沁人心脾；秋天，她兼蓄著蓮蓬的芳香，清香四溢；冬天，她裹含著蘆花的余香，暗香蠕動。歷代的文人墨客，賦予晨霧芳香之美，稱之曰：香霧。宋代文學家楊萬里有詩云：不知香霧濕人須，日照須端細有珠。比擬貼切，觀察細緻，匠心獨運。

大湖晨霧的生成發展十分美妙。初時，好似一盆開水慢慢地向上升騰著蒸汽；繼而，宛若一縷縷遊絲在低空飄移；再之，恰似蟬翼霓裳隨著仙子在輕歌曼舞；最後，有如白紗織成玉練，迅速膨脹漫延開來，形成了龐大無比的縵帳，籠罩住萬事萬物，吞噬了湖面上的一切。島嶼隱退，船蓬藏失，四顧茫茫，朦朦朧朧，水天相連，撲朔迷離。令人彷彿置身於如仙如幻之中，不由得心曠神怡，引發無限的神思遐想。

霧與人類相伴相隨久矣。

軍事家神機妙算，疑兵布陣，創建奇功。赤壁之戰中，孔明草船借箭，黃蓋詐降縱火，均是巧妙地利用了霧的掩護。洪湖赤衛隊學習借鑒前人經驗，打過許多勝仗。一位老赤衛隊員興緻勃勃地告訴我，當年張坊一戰，他們一個排消滅敵軍一個連，就是利用晨霧，埋伏在敵營四周，將點燃的鞭炮放進鐵皮桶里，爆炸聲猶如機關槍射擊，敵軍不知底細，嚇得膽顫心驚，棄槍逃命，繳械投降。

自然科學家，縱觀世界變幻，總結自然奇觀，將英國倫敦、愛丁堡、中國重慶、日本東京、美國舊金山、土耳其安卡拉等，並稱為全球著名的六大霧都。讓人類對霧有進一步具象了解。

文學家則狀物寫景，借景抒情。印度著名詩人、文學家泰戈爾說：「霧，像愛情一樣，在山峰的心上遊戲，生出種種美麗的變幻。」恰與中國古代風流皇帝李煜傑作《菩薩蠻》中「花明月暗籠輕霧，今宵好向郎邊去」的詩句不謀而合，有異曲同工之妙。

我佇立晨霧之中，閉上雙眼，張開兩臂，彷彿羽化成一隻飛鳥，在思緒的天空自由翱翔。飛鳥穿越了時空，帶我回到了風華正茂，青春涌動的歲月。大湖湖面，濃霧如簾，一對戀人，一葉扁舟，從大口閘出發，沿三八湖岸向湖心划去，在霧罩特製的二人世界裡，暢談理想、神侃抱負、暢想未來、流連忘返。我忽然產生了捕捉晨霧的衝動，伸手去摸她時，她調皮地飛了，歇到我的頭髮上，貼到我的臉頰上，飄到我的衣服上，浸入我的心田裡……

太陽出來了，晨霧慢慢消退。美好的時光總是那麼短暫。我的思緒重回現實。走出晨霧，我忽然想起了《聖經》里雅各的故事……展現在我面前的世界是那麼冷清玉潔，人格經受住了一次嚴峻考驗，靈魂得到了凈化，思想境界又一次升華。

雖然繁雜浮華的世俗難以安寧，但晨霧卻提供了一方心靈凈土。人生的一切際遇，都是自己靈性成長的養分。只要放正心術，常懷善良與感恩，積蓄磨鍊正能量，免疫力定會提高，心底會更加光明磊落，陽光燦爛。心中有愛，人間即是天堂。與其用財富裝扮外表，不如用道德美化心靈。

我愛美麗家鄉洪湖。更愛大湖晨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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