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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猛鬼結下陰親的人,生生世世會帶著這個印記輪迴……

自從住進了大學宿舍,室友們互相簽收包裹幾乎已經成了人之常情。畢竟,現在網購那麼發達,連帶著快遞小哥的脾氣卻越來越差,簽收不及時的包裹一眨眼,就直接給退回賣家那兒去了。

但是我從來沒想過,簽個包裹居然還能簽出怪事來。在此之前,先讓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梁森森。根據姥姥說的,我名字里之所以有那麼多木,是因為我生來便是華蓋罩頂,所以,必須得用旺盛的木運壓制著。

華蓋這東西我後來上網查過,說是神煞的一種,有華蓋煞的人命格不好,特別容易被髒東西纏上。華蓋是土煞,而五行之中木克土,所以我那迷信的父母就給我起了這麼個名字。

八字命格這種事情吧……我始終是抱著寧信其有不信其無的態度。畢竟,這個世界上有太多唯物主義科學解釋不了的事情了。但是不知道是我這個名字真的具有神效,還是那什麼華蓋神煞根本就是江湖騙子胡謅出來騙人的,我20年的人生至今為止,雖然大病小病不斷,但其他方面倒是一帆風順,從來沒有遭遇過什麼怪力亂神的事情,完全符合一個普通女大學生的畫風。

我的專業是中文系,平日里課業不多,唯一的問題就是寫作量太大。這不期中都還沒到,那些老教授們就已經扔了一堆文獻綜述和論文開題的作業下來。不過這其中最叫人頭疼的,反倒是教民俗學的那個年紀青青的帥哥教授江一。

哪有大一新生開學一周,就布置完整論文的?

我站起身來,脖子因為長時間對著電腦而發出咔噠噠的聲音,半邊肩膀酸痛不已。屏幕上的文檔到現在才擠出來個標題,其餘的,全是我發愣的時候敲下去的亂碼。

既然寫不出來,不如先下樓撫慰一下五臟廟。

我抓起桌上的錢包,就準備下樓去。但正在這時,我的手機震了一下,彈出一條簡訊來:「森森~你幫我收下包裹吧!快遞小哥一會兒打你電話。」

發簡訊的是我的室友陳曦,溫柔的南方妹子一枚,大愛收集BJD(Ball-Joint-Doll)。每次拉開她的床簾,第一眼看到的一定是上面齊刷刷一排的玩偶,要是大晚上的去上鋪找她,非得給嚇出病來。

我重新坐回桌前,想著在等快遞的當兒不如繼續和論文搏鬥一下。但就在這時,電腦屏幕卻啪的一聲跳成了黑屏。隱約間,還能聽到類似無線電雜音的刺啦聲從喇叭里傳出來。

我一愣,只覺得有點觸霉頭:這電腦是我為了上大學新換的,用了還沒幾天呢!

我伸出手,在屏幕頂端輕輕敲了兩下,可惜屏幕一點反應都沒有,反倒是手機響了起來。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陌生號碼,我想著可能是快遞員打來的正準備接起,門口卻響起了敲門聲:「快遞,開開門。」

我捏著還響個不停的手機,整個人都愣住了:女生宿舍管得嚴格,快遞員從來不讓上樓,都是我們自己下去拿的。更何況……要是已經到了門外,幹什麼還打我的電話?

沒來由的,我就覺得有點渾身發冷:今天這個快遞,好像有點不太正常。

我想了一下,決定先接起電話。餵了幾聲之後,電話那頭卻一點動靜都沒有,只有呼呼的喘氣聲。而另一邊,門外的快遞員顯然已經不高興了:「出來拿快遞呀!不拿我退回去了!」

不知為什麼,我聽到「退回去」三個字,忽然之間毛骨悚然。就好像……這個包裹如果被退回去,會帶來很糟糕的結果似的。

我顧不得還處在通話狀態的手機,跳起來大步往寢室門走去:「來了來了!你把單子從門縫裡塞進來我簽一下,現在不方便見人。」

門外傳來悉悉索索的響動,很快,一張快遞單就從門縫底下塞了進來。不過那單子卻不是普通的白底藍印或者綠印的快遞單,而是一張古舊詭異的泛黃紙片,上面印的字則是暗紅色的。

怎麼回事啊這……

我彎下腰去,手碰到快遞單的時候猛地打了個顫:這單子摸上去,怎麼不像是紙呢?反倒像是什麼動物的皮膚一樣。那暗紅色的字跡一碰就掉下細小的碎屑,簡直像是乾涸的血跡。

不過,單子上的地址和收件人姓名都是對的,寄件人看上去也是個普通的淘寶商家。

「等等啊,這就簽。」我一邊說一邊轉身去書桌上拿筆,但光滑的圓珠筆筆桿上不知道沾了什麼鬼東西,居然一下子將我的手指破了道口子,鮮血落在了那泛黃的快遞單上,好死不死印在收件人簽名的位置上。

我皺著眉吮了吮破掉的指腹,然後草草地簽完名將單子重新遞了出去,心裡隱約有種不好的感覺:今天這發生的,都是什麼莫名其妙的事情?

門外半天都沒有動靜:既沒有放下快遞的聲音、也沒有快遞員下樓的聲音。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發著抖,雙腳像是被釘在了原地,半晌才想起來,我的手機好像還和那個陌生號碼保持著通話的狀態。

就在這時,我背後的電腦響了一下。我轉過身去,卻發現屏幕已經恢復了正常,我的文檔也還在,就好像剛才的黑屏只不過是我的幻覺而已。來電人早已不耐煩地掛斷了電話,可我一查通訊記錄,裡面卻並沒有那個陌生的號碼。

如同先前所說的,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事情發展到現在,我已經開始覺得頭皮發毛了,想了想,從抽屜里取出一隻穿著紅繩的玉如意掛到了身上:這玉如意是姥姥特地求來給我的,說是能夠保我的平安。

大略是心理作用,溫潤的白玉貼著皮膚頓時讓我好受了不少。我調整了一下呼吸,開門抱起地上的指向:箱子很輕,裡頭填滿了防撞泡沫,隨著箱子被抱起而發出輕微的響動。我將包裹放到了陳曦的椅子上,然後鬼使神差地給陳曦發了條簡訊,問她能不能讓我先打開包裹。

陳曦的簡訊很快回了過來。得到允許之後,我用裁紙刀小心翼翼地切開最外層的玻璃膠帶,結果紙盒居然就這麼在我腿上解了體,裡面亂七八糟的泡沫塑料頓時灑了一地。

說實話,我幫陳曦收過不少包裹, 包得如此業餘的還是頭一遭,從紙箱到填充物看上去都簡直像是從垃圾廠里撿來湊數的,就連玩偶也沒有用塑料薄膜袋子乾乾淨淨密封好,而是用幾層油膩膩的舊報紙裹著,正中間扎著一根古舊的紅繩。

我看著手中與其說是高價男娃,還不如說是跳大神的人賣的騙人貨的東西,拿手機拍了張照給陳曦發了過去。不一會兒,這姑娘就火急火燎地打電話回來了:「這什麼啊?不是我買的啊!」

「可是送都送到了啊……」我絕口不提剛才詭異的收貨經歷,只是用手指輕觸著紅繩,「拆包了不能退的吧?要不我打開看看?」

陳曦嘆了口氣,心情明顯很不好的樣子:「開吧開吧,真是碰著鬼了。」

碰著鬼了是陳曦的口頭禪,可今天聽她說起,我卻覺得毛骨悚然。

我保持著手機通話的狀態,小心地解開了紅繩。繩子的顏色並不新鮮,應該有些年頭的東西了,而且打的是一個中國結,那僵硬的觸感就好像許多年沒被人解開過了似的。至於裹著娃娃的舊報紙,最頂上則用黑墨印著「國民導報」四個字。

《國民導報》,即民國訓政時期(民國17年、即1928年以後)無錫地區的官方報刊。不論其中具體內容如何,單單使用20世紀初的舊報紙來包裹新型關節人偶的行為,就足夠滲人的了。

我小心翼翼地揭開了厚厚的舊報紙,濃厚的油墨香味撲面而來,充滿了舊時代的氣息。報紙內躺著一隻光溜溜的人偶,旁邊是一個綢布包。

我看著這隻玩偶,立刻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來:陳曦喜歡的是球關節人偶,雖然穿上衣服後栩栩如生,但剛買來的時候,還是能夠清晰地看到關節的模樣——然而,眼前的這隻人偶卻是渾然一體,身體上下卻找不到任何關節介面的痕迹。

我伸手碰了碰人偶的身體,指尖傳來的觸感頓時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娃娃的身體光滑富有彈性,摸上去……簡直就像是活生生的人!他的雙目緊閉、鼻樑高挺,薄薄的嘴唇是好看的淺紅色。我看著這個人偶,沒來由的覺得想哭。這是一種毫無來由的悲傷,就好像是上輩子銘刻在我的靈魂里的東西。

這一切都太過詭異。我的理智尖叫著讓我將這不詳的玩偶扔出窗戶,可身體卻彷彿著了魔,情不自禁地打開了那綢布包,取出裡面的衣物來:那是一套帶格子暗紋的深灰色三件套西裝:背心、西裝外套和西褲的線腳非常紮實、使用的布料也是舒適厚重的高擋材料,就連金屬紐扣上都帶著精緻的設計。西裝下面是一件淺金色襯衫,口袋裡則塞著一枚小巧的懷錶,活脫脫就是民國貴公子的打扮。

我鬼使神差地將衣物抖開,然後一件一件給男娃穿好,動作輕柔得彷彿是在對待自己的戀人。就在我扣完最後一顆扣子之後,面前的人偶卻突然張開了眼睛!

玩偶的雙眼如同高純度的琥珀,呈現好看的金黃色。四目相對的一瞬間,我只覺得腦中轟的一聲,眼前頓時黑了下去。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失去了意識,又或不過是遭遇了瞬間的魔怔,總之,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我立刻感覺到渾身冰涼、四肢僵硬,連扭動脖子都做不到。

我的視野呈現詭異的紅色,隱隱約約可以看到黑暗之中燃燒著的白色的蠟燭,兩種不同的顏色撞在一起,令我的心跳不斷加快。

身子無法移動,便只能任人宰割。周圍模模糊糊地傳來不知是誦經還是起伏的聲音,像是鼓槌般一下下敲在我心頭,幾乎要將我的靈魂拉扯出身體。

噠、噠。

皮鞋跟落在木地板上的聲音向我接近過來,然後繞過我的身體來到我的背後。一雙冰冷的手攀上了我的脖頸,溫柔地撫摸著我的皮膚。

那雙手大而有力,手指骨節分明。他的動作開始時溫柔親密,就好像是在撫摸結髮妻子的身體,讓我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可突然,這雙手毫無徵兆地收緊,巨大的力量蠻不講理地將空氣從我的肺部擠出。

我因為缺氧而頭重腳輕,血液湧上腦中,發出嗡嗡的轟鳴。就在這時,我的胸口忽然傳來一陣暖流。那掐著我的雙手彷彿觸電般縮了回去,我一愣,耳邊傳來陳曦有些著急的聲音:「喂喂、森森?你怎麼老半天沒聲音啊?」

「沒事。」我訥訥地應了一聲,根本沒聽陳曦在那邊嘰里咕嚕些什麼,只是恍惚地捏住了胸前的玉如意。

剛才,是它救了我一命么?

我然從脖子上摘下玉如意,調整了一下紅繩的長度後,將其掛到了人偶的脖子上。

這個玩偶太詭異了,還是掛著驅邪的物件比較讓人放心。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中忽然傳來一聲巨響。

「小曦?喂!陳曦!」電話里的聲音讓我的心突地一跳,幸好,片刻之後陳曦的聲音就重新響了起來,只是聽上去不知為何讓我覺得有些怪異:「我這就上樓來了。」

「你已經到樓下了?」我一愣:陳曦今天是去其他的校區上輔修,按時間來算,應該才剛下課沒多久,至少得半小時後才能到宿舍區啊。

「嗯,我翹課了嘛。那個老頭子唾沫橫飛的,聽得人煩死了。」陳曦歡快的聲音傳了過來,「對了,我給你帶了肉夾饃做午飯,還有你喜歡的龜苓膏喲!」

我嗯了一聲,有些不安地問道:「我剛才聽到老大一聲響啊,你沒事吧?」

陳曦愣了一下,有些莫名其妙,接著連珠炮似地說:「什麼響啊?聽錯了吧?哎呀不說了我上樓了,五分鐘後幫我開門,我手上一堆東西。」

她不由分說地掛斷了電話,留我一個人坐在寢室里,始終覺得渾身不對勁。

我將地上拆包裹留下的垃圾整理乾淨,想了一下,將包裹娃娃的舊報紙抽出來,塞進了自己的文件夾里:這玩偶實在太詭異了,留著那報紙,說不定能找到一些有關的線索呢?

做完這一切,我站起身來提前為陳曦把門打開,很快,便看到她抱著個巨大的快遞箱吃力地從樓梯拐角爬了上來。

「你買了多少東西啊?」我的眉頭跳了跳,迅速上前去接過她叼在嘴裡的塑料袋。

陳曦放下包裹,沒好氣地看了我一眼:「呆萌森,你還好意思說?說好的叫你收快遞吶?小哥說打了電話都沒人接啊,還好樓下的阿姨今天心情好替我簽收,不然我家兒子就被送回去了好嗎?」

我看著面前一臉不快的陳曦,整個人都懵了:「等一下等一下!快遞小哥明明上來讓我幫忙簽收了啊,我還問你我可不可以打開看看裡面的東西,你說好的啊。」

「我說森森你這是沒睡醒吧?」陳曦取出她的韓式拌飯,啪嘰一下掰開筷子,「我們這是女寢哎,阿姨怎麼可能會放快遞小哥上樓啊?再說我今天就這一個包裹,明明就在樓下啊。」

我一聽,連忙抓起隨手放在自己床鋪上的玩偶遞到她面前:「這不是你買的嗎?」

「啊?這什麼啊?」

陳曦伸出手來,輕輕碰了碰人偶的臉,然後立刻皺著眉頭縮了回去:「好看倒是挺好看的,但是這手感好噁心哦……是不是誰寄錯了的東西啊?」

我張了張嘴,半天沒能說出話來:這一切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明明是寫著陳曦名字的包裹,她卻說這不是她訂的東西。我才剛剛在電話里聽到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可陳曦居然一眨眼就出現在了寢室樓下。

最關鍵的是,我明明記得自己發簡訊徵得了陳曦的同意後才開始拆的包裹,可是現在我翻一下簡訊記錄,裡面居然什麼都沒有。

這是……撞鬼了?

從小到大天天被家裡的老人念著我生來就是撞鬼命,再結合剛才出現的幻覺,我頓時覺得自己這一次大概是真的沾上不該沾上的東西了。

「森森,你沒事吧?」陳曦吃完了她的拌飯,將空碗一放,很是擔心地看著我:「下節江教授的課,他不點名的,要不你翹了吧?」

我聞言只能苦笑一聲:江一這幾節課都會著重根據我們要寫的論文進行講課,說不定我聽著聽著,就聽出靈感來了呢?

「你家江大帥哥的課,我哪敢翹?」我朝著陳曦擠了擠眼睛,故意拿她開涮:我們寢室整層樓幾乎都知道陳曦暗戀江一教授的事情。她課前課後馬不停蹄地找江一搭話,看得旁人都覺得不好意思,唯獨這姑娘自己還老理直氣壯地說什麼是在追求真愛。

「哦,那我早點先去搶位子了哦!」

陳曦將書包里的輔修教材倒出來,然後匆匆忙忙地下了樓。

我往包里放進筆記本、民俗學教材和筆袋,然後猶豫了一下,不知道哪根筋不對,竟然把剛剛收到的人偶娃娃也一塊兒放到了包里。

等我趕到教學樓的時候,大教室里已經人頭攢動了。中文系的女生比較多,因此,年輕又帥氣的江一教授的課永遠是座無虛席,甚至還有其他專業的妹子們慕名而來,就是沒位子、站也要站著旁聽。

「森森、森森!這邊!」

陳曦坐在最前排中間的位置上,霸道地用書包佔了旁邊的座位,興奮地向我招手。

我們寢室的四個人里,我和陳曦是中文系,而張媛和劉文音是新聞系。所以,陳曦對江一教授滔滔不絕的讚美和愛慕平時就只有我一個發泄口。

有一瞬間,我簡直不想要承認自己認識這個花痴。

我低著頭快步走到她身邊坐好,然後擺開課本和筆記上課鈴響過,一身休閑裝的江一大步走上講台,向著學生們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各位下午好。今天的天氣真不錯,很高興同學們沒有因為春困而翹課,不然老是會很傷心哦。」

不得不說,江一的人格魅力非常的高。這麼簡單一句話,他就讓底下的女學生們眼毛紅心,齊聲喊道:「江老師的課,絕對不缺席!」

「噓。我們不要吵到其他班的同學。」江一抬起手來示意大家冷靜,然後取出粉筆,一轉身在黑板上簡單地書寫起來。

江一上課的方式非常傳統,從來不使用任何多媒體,只是純粹依靠板書、以及他極具渲染力的講述。但不論江一的課多麼生動有趣,我還是繼續我埋著頭當鵪鶉的慣常風範。原因無他:坐在陳曦身邊上民俗學,那是需要巨大的勇氣的。她對江一的愛慕並不是有勇無謀的飛蛾撲火,而是未雨綢繆深思熟慮的科學性攻略。可以說,這一屆的新生之中陳曦要是說自己民俗學上是第二,就絕對沒人敢說第一。在民俗學方面,她已經完全超出了學霸的範疇、登上了學神的寶座。她知識豐富、融會貫通、舉一反三,經常能夠口若懸河地和江一教授在課後進行各種吾等學渣無法想像的哲學思辨討論。

不過,我隱藏存在感的計劃在身旁某個花痴女興奮的聲音之下完全告破了:「哎哎森森你看!江老師今天好像一直在往我們這邊看哎!」

我無奈地抬起頭來,結果,正好對上江一教授的眼睛。就這麼匆匆一對眼,居然讓我從頭到腳一片冰涼,直覺地挪動雙手,緊緊捂住了自己的挎包。

江一的那個眼神,讓我覺得毛骨悚然,就好像……他在看的不是一個活人,而是什麼等待估價的貨物一般。

我迅速移開視線,小聲乾笑了兩下,道:「我看,江老師是在看你才對。」

「真的嗎?」陳曦的語氣裡帶著明顯的懷疑,「我覺得他是在看你哎……」

「你想多了。」

我說完這句話,便不再理會她,如坐針氈地挨到下課打鈴之後立刻埋頭沖了出去:我從來沒發現,一向溫文爾雅的江老師原來能夠讓人覺得如此恐怖。

我埋頭疾走著,可走了一會兒,卻發現不太對:我出了教學樓之後,是一路往圖書館去的。我們學校的圖書館坐落在一座小山丘上,整個校園就屬那裡陽光最盛、風景最好。可是我的周圍現在卻越發陰暗。先前低著頭沒注意到,可現在抬起頭來一看我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竟然走到與圖書館位置完全相反的小森林裡來了。

小森林裡一片死寂,四周一個人都沒有。每個大學幾乎都有一些靈異傳聞,我們這兒也不例外,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在小森林中上吊自盡的學姐。

據說,學姐本來是和男友一起約好殉情的,沒想到兩個人都綁好了繩套,男友卻騙得她先踢掉凳子,然後自己一個人揚長而去。後來聽說,那個學長早就和小了一屆的學妹勾搭上了,可是又怎麼都甩不掉患有抑鬱症的學姐,最後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將她處理了乾淨。

我當時聽到這個故事,只覺得頭皮發麻:教材兩條船本來就夠噁心的了,居然還做出這種令人髮指的事情。那個學姐也是可憐人,怎麼就為了這種人渣想不開呢?要知道,一個人不要你了那就是不要你了,不論你做什麼,那都是沒有用的。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小森林裡瀰漫著淡淡的水霧,明明是下午三四點鐘的時候,看上去卻像是晚上七八點一樣昏暗。再加上林子里的溫度比外面偏低一些,很快就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今天一天之內,我實在是遭遇了太多詭異的事情,以至於現在,我整個人的神經都處於極度緊繃的狀態。要是現在有個人從我背後走上來,一定能把我給下成神經病。

可惜,我很快就知道了什麼叫做好的不靈壞的靈。

我的背後傳來一個幽幽的聲音:「學妹……你來這裡有事嗎?」

「啊——」

我不爭氣地發出一聲慘叫,連滾帶爬地往前奔了好幾步,直到整個人都貼在了一棵樹上,這才顫顫巍巍地轉過身來。

叫住我的女生維持著抬起手招呼人的樣子,滿臉都是尷尬:「啊、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嚇到你了?」

這個女生長得很乾凈,黑長直外加素麵朝天、再加上鵝蛋臉和一雙乾淨的大眼睛,用時下流行的話來說,是個空氣美女。

我看著她因為窘迫而微紅的臉,頓時覺得自己蠢到家了:「不不,是我自己在走神,請問學姐你有什麼事嗎?」

「啊,我就是看學妹你一個人站在這裡,所以覺得有點奇怪。」

學姐往我這裡走了一步,臉上的笑容不知為何,看上去有些詭異:「學妹,你是在等人嗎?」

我下意識地想要後退,卻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貼著樹榦了,只能硬著頭皮回答:「沒有啊。我是新生,不知道怎麼就走到這裡來了。」

「哦……這樣啊。」學姐停住了向前走的勢頭,可愛地歪了歪腦袋,「既然來了,就稍微陪我說說話吧?我一個人呆在這裡,好沒勁啊。」

什麼叫做一個人呆在這裡。

我一聽這話,只覺得頭皮都炸了,下意識地垂下眼,朝學姐的身下看過去。

乾乾淨淨的……沒有影子。

我只覺得一股涼意順著脊椎竄了上來,叫我牙齒直打顫。

雖然樹林里昏暗得厲害,但是,也不至於一點光都沒有。

既然有光,就一定會有影子。沒有影子的——那是鬼。

我慌亂地四處張望著,平日里充滿詩情畫意的小樹林此刻看起來鬼氣重重,光禿禿的樹木偏偏遮住了天光,能見度差得要命。

「學妹,你在看什麼啊?」那個學姐一邊說,一邊又開始像我這裡走過來。我這時才發現,她明明是踩在厚厚的落葉上,可走路的時候,偏偏半點聲響都沒有,簡直像是在……飄著。

「沒、沒看什麼啊。」我好不容易憋出一個笑容,然後慢慢地繞過自己背後的樹。

我現在基本已經可以確定,眼前的女生即便不是鬼,但也絕對不是人。

不知哪裡來的一片厚厚的雲層擋住了太陽,整片樹林因此一下子黑了下來。

「學妹,你急著要走去哪啊?」

沒想到的是,我剛剛轉過身來準備逃,那個長發女生卻不知怎麼又到了我面前,帶著有些不高興的表情道:「我不就是要你留下來陪我說說話么?難道,我長得很可怕?」

我可以發誓,她剛剛明明是在我背後的。

我的雙腳彷彿生了根,半晌都說不出話來。我深深意識到,單純論逃跑的話,我大概還跑不過這個鬼東西。

可就在這時,我卻看到了一件徹底嚇破了我的膽子的東西:隨著那個女生越靠越近,我終於看到了——

——她脖子上透過領口露出來的、一圈深紅色的痕迹。

想起那個殉情的怪談,我終於再也忍不住,怪叫一聲拔腿就跑。

跑了半天,也不見學姐追上來,可是周圍的景色,卻不知何時變了。

原本深秋時節葉子落得差不多了的小樹林,此刻卻充滿了蒼翠的綠色。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想要尖叫,卻發現失去了對身體的指揮權。

「學妹不要怕,我就是給你看一樣東西。」

那個女生的腦袋從我背後探了出來,滑溜溜的長髮幾乎要從我的領口鑽進衣服里。

「為、為什麼是我?」

我的上下牙齒不斷打架,半天才憋出一句話。

學姐整個人都趴在了我的背上,卻詭異地沒有任何重量。她輕輕笑了一聲,道:「沒有為什麼啊,要怪就怪你倒霉咯。」

什麼叫做怪我倒霉?

我還想說話,卻發現自己的嘴唇像是被封住了一樣,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我的身體自己移動起來,到一棵樹後藏好,仔細地盯著正前方的一小塊空地。

很快,一個高高瘦瘦穿著連帽衛衣的男生便走進了視野中。他叼著一支煙,在空地上來來回回地走著。不知為何, 我看著那個側影,總覺得有些熟悉的感覺。

片刻之後,一個嬌小的短髮女生走了出來,一看到戴兜帽的男生,就歡呼一聲撲上來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怎麼看都是一對感情深厚的小情侶。

但就在這時,我的身體又自己動了。我彷彿一名旁觀者,眼睜睜看著自己走到空地中,狠狠在那個小個子的女孩子身上推了一把,直接將她給推倒在地,連帶著那個男生都因此踉蹌了一下。

「曉婷,你幹什麼!」男生焦急地將地上的女生扶起,小心翼翼地檢查了一下她摔紅了的手肘,「淼淼,你有沒有摔傷?」

「沒、沒有。」名叫淼淼的女孩子睜著小兔子一般濕漉漉的雙眼搖了搖頭,然後向「我」看過來,一臉怯怯的表情。

「我」抬起手,憤怒地指著那個女生,罵道:「林淼淼!你這個賤人,虧我把你當朋友!居然背地裡勾引我的男朋友,你怎麼不去死!」

林淼淼撇了撇嘴,看似無害的臉上閃過一絲惡毒的譏笑:「曉婷學姐你這話說得,我和師兄是真心喜歡對方的呀。我才要拜託你,不要再讓師兄為難了好嗎?」

「我」看著林淼淼從小白兔到小惡狼的轉變卻一點都不吃驚,只是衝上前去狠狠抬起手,但那巴掌卻沒能扇下去。

雖然現在是我的身體被曉婷操控,可看到這裡,我也覺得這男的真不是東西:自己劈腿,還處處護著小三,看著多叫人噁心啊?

果然,曉婷附身的「我」用力甩開男生的手,然後罵道:「江一!我們在一起三年了,你現在就為了這個狐狸精拋棄我!?」

江一?

我愣了一下,暗道:不會那麼巧吧……

這個世界上叫江一這個怪名字的人說多不多,但是說少應該也不會少。總不至於這個江一,就是我的老師江一。

我想,大概是江教授之前在課堂里那詭異的一眼嚇到我了,我才會以立刻覺得這個女鬼和他有關係。

叫江一的男生輕而易舉地固定住我憤怒踢打著的身子,語氣里透著明顯的厭惡:「曉婷,你別這樣,多難看。」

「難看?你自己做的事情難道就不難看了嗎?」

「我」尖叫一聲,忽然發狠狠狠咬在江一的手上。後者吃痛鬆開了禁錮,「我」便立刻脫出身去,然後一把將林淼淼撲倒在了地上。

林淼淼發出一聲尖叫,徹底失去了無辜小白兔的偽裝:「師兄救我啊!這個女人瘋了!」

「我」一把扯住林淼淼的頭髮,將她的頭用力往地上砸下去。但就在這時,我卻覺得後腦勺猛地一痛,眼前天旋地轉,整個人就倒在了地上。

滾燙的鮮血從我被砸破的後腦勺里汩汩地冒了出來,順著頭側蔓延到雙眼,染紅了我的視線。

「師、師兄。」林淼淼驚魂未定地坐起身來。從「我」躺在地上的角度,只能看到她似乎是移到了江一的身後。

代表江一的、穿著黑色男式皮鞋的腳移動到了我的面前,然後停住不動了。

我想,江一這個時候大概是在欣賞曉婷狼狽的模樣:這得多扭曲的渣滓,才能做出這種事?

我現在雖然處在被鬼上身的尷尬狀態,可還是忍不住同情起曉婷的遭遇。

眼前的景物時黑時亮,應該是曉婷當時被砸得厲害產生了腦震蕩的緣故。我的耳朵里嗡嗡的,隱約能聽到江一在對林淼淼說著些什麼,只是聽不清楚具體的內容。

片刻之後,我只覺得身體一空,然後,就有人把什麼東西套到了我的脖子上。

這是在幹什麼?要殺人滅口么?

我悚然一驚,然後立刻意識過來情況不對:現在的「曉婷」,是我梁森森啊!難道……

我硬撐著睜開眼,一下子就對上了曉婷那張蒼白的臉。

曉婷微笑著漂浮在我面前,頗為憐憫地用手指抬起我的下巴:「學妹啊,你的運氣真不好。我等一個命格相合的替死鬼,可是已經等了好久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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