汨羅江里扔下的粽子是甜口還是咸口？

即將到來的端午節，在不少吃貨朋友的眼裡已然變成了「粽子節」，針對一年一度、爭執不下的咸甜粽子哪個好吃的問題，又要分成南北兩派了。這回我們追本溯源，有一個最原始的問題擺在眼前——

最早汨羅江里扔下的粽子是甜口還是咸口？

端午節吃粽子，最為民間接受的說法是百姓紀念投江殉國的屈原，根據南朝梁代吳均的《續齊諧記》的記載：「屈原以五月五日投汨羅水，而楚人哀之，至此日，以竹簡貯米，投水以祭之。」也就是說，老百姓把蒸好的米放入竹簡、製成粽子投入汨羅江中，防止小魚小蝦偷吃屈原的身體。

在春秋時期，用竹筒裝米密封烤熟，稱「筒粽」。所以由此見得，投入江里的粽子應該是竹筒粽，而竹筒粽裡面是沒有餡心的。

米用的什麼米？有沒有加些其他的佐料？

我們來看看關於「端午」的最早記載，西晉周處的《岳陽風土記》中對粽的注釋是這樣的：「仲夏端五，方伯協極。享用角黍，龜鱗順德。俗重五月五日，與夏至同。春孚雛，到夏至月，皆任啖也。先此二節一日，又以菰葉裹黏米，雜以粟，以淳濃灰汁煮之令熟，二節日所尚啖也。裹黏米一名『糉』，一名『角黍』，蓋取陰陽尚相苞裹未分散之象也。」

這段意思是，農曆五月五日夏至的時候，人們有用菰葉包裹黍米，再用灰汁將其煮至熟爛食用的習俗，這樣做法的食品叫做「粽」或者「角黍」。《風土記》中提及的角黍，也就是我們現在的粽子。

其實，粽子最早用作祭祀，並非為了祭祀屈原，而是拿來祭祖及神靈。東晉范注《祠制》寫到：「仲夏薦角黍」，說明當時有夏至以角黍祭祀祖先神靈的習俗。

彼時的角黍多成角形狀，像牛角一般，之所以做成牛角形，是因為古代祭祀時最高級的供品為牛。

明代李時珍《本草綱目》中，清楚說明用菰葉裹黍米，煮成尖角或棕櫚葉形狀食物，所以稱「角黍」或「粽」。用穀物製成的『角黍』代表『陽』；包角黍用的『菰葉』（粽葉）為『陰』，陰陽結合，有驅邪納福、祈求平安的意思。

其中，『黍』就是一種黃黏米。直至明清以後，粽子才多用糯米包裹，這時就不叫角黍，而稱粽子了。所以明代之前，我國的粽子多為黍米，也就是現在常見的大黃米。

「以淳濃灰汁煮之」，灰汁是什麼味道？

《風土記》中記載的灰汁，其實是將草木灰浸泡，留下草本植物中的礦物成分，並將灰燼過濾後得到的汁液。其主要成分為碳酸鉀，呈鹼性，在煮主食的時候加入一些鹼能讓口感變得更加軟糯彈牙，而且會有淡淡黃色的光澤附在上面。

除了灰汁和黍米，或許也有心疼屈原大大的百姓加一些碎肉進去，但這種概率也是極小的。

那麼，粽子有可能是甜的嗎？

我們再來看看，糖在那時是種怎樣的存在。

屈原時代的糖主要是蔗糖和飴糖，屈原的《楚辭·招魂》中有這樣的詩句：「胹鱉炮羔，有柘漿些」。這裡的「柘」即是甘蔗，「柘漿」，也就是從甘蔗中取得的汁。從甘蔗中製糖，包含著複雜又費時的工序，如提汁、清凈、蒸發、結晶、分蜜、乾燥。

砂糖最早到東漢才有紀錄，且非常用。我國在抗戰後才大量使用白砂糖，可見，糖在中國古代製作工藝難度大，且不是必需品。相比之下，肉粽在古代食用的幾率要大大高於甜粽。

汨羅既然隸屬湖南嶽陽，那現在從汨羅江邊長大的人吃粽子是怎樣的習俗呢？當地人最早吃粽子的習慣是，粽子里只放糯米，沒有任何調料，吃的話偶爾蘸白糖。甚至現在依然有很多汨羅人保留這樣的習慣。

由此看來，百姓投到汨羅江里的粽子，有80%的概率是沒有餡心的黍米灰汁白粽，基本無味，還帶點鹼的微咸和苦澀味。20%的可能是鹹肉粽，而甜粽的概率幾乎為零。

為什麼後來又用艾葉葦葉、荷葉包粽子呢？

《初學記》中有這樣的記載：漢代建武年間，長沙人晚間夢見一人，自稱是三閭大夫，對他說：「你們祭祀的東西，都被江中的蛟龍偷去了，以後可用艾葉包住，將五色絲線捆好，蛟龍最怕這兩樣東西。於是，人們便以菰葉裹黍，做成角黍，世代相傳，並逐漸發展成為我國的端午節食品。

再後來，端午變成了一個非常重要的節日。繼而發展出了許許多多的習俗，比如要給小孩的手腕系五彩繩，男男女女出門佩戴香包，各地還會有鑼鼓喧天的賽龍舟比賽。

艾草青青，粽香濃濃。馬上就是端午節了，包一個白白胖胖的粽子跟家人一起分享吧！

圖片via網路|部分文字via知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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