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劍：五月小記

文：古劍

五月小記

1

傍晚的朝霞是迷人的

一天的雨終於停了，我站在廣場上

身體有了光和影子

下弦月有些曖昧，也有些孤單

它割破雲層

試圖給人某種暗示

在暮色蒼茫中，一片飄過的紅雲

糾正了我仰望的角度

現在，一切都安靜下來

我們可以席地而坐，抽煙，聊天，談論眼前的光陰

以及遠方的憂傷

2

圍坐在一家小酒館

幾個人消磨寂靜的時光

城市之夜，冰爽的啤酒，少了潔白的炊煙

喧嘩的大廳，請賜予他們誘惑，快感和回憶

把遺忘拾起

沒有什麼秘密可隱藏

按著時間的敘事，不同的方言

磕開一地空酒瓶

給他們一個彼此相依的夜吧

星光構成虛空的高度，漫不經心的夏天，誰也不知道誰

究竟說了些什麼

3

一些花朵路過我們

一場雨已被甩在身後，日子的低洼處有積水

我們跳了過去

路上的風朝向我們

帶著潮濕的涼。一個孩子在跌跌撞撞奔跑

年輕的母親含笑地跟在後面

其實，人類的秘密與快樂

就在於此

夢從夜裡走來

選擇有愛有恨的人，露出謎一樣的笑

卻始終保持沉默

4

列車從南方開來

北方的列車繼續向北，直到路的盡頭

夏天在五月抵達這裡

黑龍江，烏蘇里江，穆棱河泛起白霧

興凱湖，湖鷗飛來飛去

故鄉熟悉的風景

一如既往，沒有什麼心事，浪花拍打沙灘

我們談天說地

時間扯著季節，直來直去

並在感動自己的基礎上

我們傾聽浪花簇擁浪花的低語

5

初夏，布谷鳥回來了

忙碌的蜘蛛織起一張大網，被修改的季節

春天結束了她的使命

故鄉升起炊煙

隱喻的東風沾沾自喜，靈感的突如其來

卻讓我陷入一陣莫名的沉思

青草瘋長

蒼茫的人世塗抹黃昏的金色

詞語成為無用之物

五月，我們不必談論夏天，不必談論雨水

一條大河在遙遠的地平線上閃光

6

夏天是真實的

冷也是真實的，不敢脫秋衣秋褲的五月

我們把刀叉放在魚肉之外

劇情總是在反轉

升溫降溫

企及的以及無可企及的熱與冷，計算著這個不靠譜的夏天

但瞬間改變的

依舊是生長和凋零

不知疲倦的交替

是這個世界的內核，我認識你的時候

五月已老了

7

在一朵花里

蜜蜂早已不見了蹤影，而鳥兒停在閃電過後的樹枝上

鷹盤旋在天空

大自然從來就是完美的

但也是粗鄙卑劣的

就像五月的天，一會晴朗燦爛，一會雷雨交加

興安嶺的樹不說話，不低頭

筆直的身軀供奉著古銅色的清寂

明暗的夏天

山坡上鋪灑金黃的光芒，一朵朵花任意開放

風中吐露縷縷芳香的味道

2017.5.22___5.23

GUJIAN

我......

古劍，又名：默堅。男。生於1968年10月，中國詩歌學會、黑龍江省作家協會會員，現居哈爾濱。

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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