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平庸者的絮語,看完你就知道你為什麼平庸了
我從來沒有平庸過!從來沒有!
至少在我人生前25年是如此
那時,家長說,理科好,將來好就業
於是,我理科很好
那時,老師說,考公務員好,國家鐵飯碗
於是,我考了公務員
那時,兄弟說,一幫兄弟一起瘋狂最好
於是,我陪他們一起瘋,一起狂
那時,女朋友說,早點結婚好
於是,我早點結婚,安穩在家
他們說的每一樣,我都做得很好
但有一樣東西,我從來沒做好,那就是我自己
我按我父母說的做,按我老師說的做,
卻從來沒有按照自己說的做
從小,家長,學校,社會告訴我,人生就是一場賽跑
我從來都是跑的最快的那個
我一直跑,一直跑
一直跑在所有人的前面
直到我進了一個叫「社會」的組織
它和之前所有的東西
都不一樣
它不是跑道
而是叢林
一座巨大的叢林
沒有人知道它的地圖
甚至日月,都會被它擋在外面
當初我聽父母老師的話,東奔西跑,
原來都是為了在這片叢林里,畫圈
我跑得越快,方向越多,畫的圈也就越大
我周圍的人,都為我歡欣鼓舞,視我為人中強者
他們視我為「英雄」
他們圍著我跳,圍著我唱
但他們從來不敢佔用我畫的圈
因為,我是他們的「英雄」
我想,我會一直成為英雄
直到那一天,有一個人登上了山頂
太陽之下
他站在山頂高呼,整個森林都為之顫抖
這個人,沒有像我一樣被稱為英雄
他被稱為——神
因為,那是眾人皆知的神山
眾人匍匐在地,以最虔誠的心,最虔誠的姿勢跪拜
那人在山頂又高呼了一聲
大地再次顫抖
我心更是為之一顫
先前我就覺得這個聲音耳熟
現在我終於判斷出這聲音來自於何人
不這不可能!
我小心地在人群中搜尋他的身影
左邊,沒有,右邊也沒有
前面後面,都沒有
我不敢相信,不想相信,
曾經的小強怎麼可能站在神山的頂端!
為什麼會是小強?
為什麼他會做到前人做不到的事?
我都沒有做到
那個黑不溜秋、傻了吧唧的小強
又怎麼能做到?
曾經
他只是一隻小強
而我是人族的英雄
現在
我依然是人族的英雄
他卻成了人族的神
成為神的人
應該是我,而不是小強
這一切究竟是怎麼發生的?
我悄悄地躲在他下山必經的路上
手裡拿著一把刺刀——
我要逼他說出真相
我相信,
這一定是一個卑鄙齷齪
無恥下流的真相
而我,作為人族的英雄
我有責任和義務
直接殺了他
時間推移,太陽西斜,夜晚終於來臨了
人群漸漸散去,這是個好機會
沒有人會看到我
如我所料,山上傳來了腳步聲
緊接著,又傳來一股弄弄的血腥味
借著月光
我看到小強的衣裳被劃破
裸露的皮膚上布滿大大小小的傷口
傷口上甚至還有幾隻蒼蠅
這還是一個人么
還是白天眾人膜拜的神么
這分明就是一個醜陋的惡魔
「惡魔?或許我真的像吧。」
小強回過頭看著我,用兩隻眼睛
不,更像是用兩隻月亮看著我
我心裡那一點點黑暗被他看穿了
「你是怎麼做到的?」
我關心的是他為什麼能登上山頂,而我不能
他再次看穿了我的心思,說道:
「你比我更早的發現那座山,但你從未登過,
而我只不過是登山了而已。」
原因難道就這麼簡單?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小強沒有理我,他只說了一句話便離開了:
「你現在可以登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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