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香生活館】最憶是鄉愁

最憶是鄉愁

「千里萬里總回首，不老是鄉愁。」故鄉，多麼迷人的字眼，想起它，眼前就浮現出媽媽在霧氣騰騰的廚房裡忙活的身影。不管走多遠，鄉愁始終如同胎記一樣如影隨形，撫不去也抹不平。

那日，突然想吃家鄉的焜鍋，打電話讓母親寄一些過來，但她說路途遙遠，寄到我這裡恐怕也變質了。心裡有些失望，想著還要等幾個月才能吃到。其實，以前在家時並不愛吃焜鍋，嫌它沒味，不如麵包洋氣，但如今遠在千里之外的我卻無比想念那淡淡的，十足煙火氣息的味道。想起小時候去鄉下姥姥家，總見嬸嬸在做焜鍋，那陣勢我至今仍記得。先用麥草生起火堆，把生鐵鑄的鍋放入火堆里加熱，這種鍋很厚很重，對於七八歲的我們來說得兩個人才抬得動它，待鍋受熱均勻之後，火勢也漸漸小了，這時候再把活好的發麵放進去，蓋上蓋子，用麥草把鍋覆蓋住，靜靜地等待它散發出香味就好了。烤熟的焜鍋，外焦里酥，搭配酥油奶茶是我們最日常的早餐。

其實，焜鍋的做法和外形跟延津火燒十分類似，都是將面劑拉長捲成陀螺狀，壓平後入爐炙烤，只不過火燒個頭較小。想起當年黃巢農民起義，兵逼長安，唐僖宗倉皇出逃，沒有吃的，宮女就用宮中帶出的一點麵粉，用村裡人送的酒，一起和面，先在鍋內烙，後在爐內烘熟，拿給他吃，說這是消災的餅，僖宗勉強吃了半塊，這種先烙後烤的方法和火燒相同。也許，當初人們吃火燒就是為了討個消災的吉利說法也未可知。

每一種食物都承載了一種鄉愁，不知當年唐僖宗被逼離開長安城時內心有多少蒼涼，兵敗城下，背井離鄉，內心惆悵無人訴說，正應了李後主所言：「落花流水春去也，天上人間。」此一別，再見竟然是夢中。所幸你我只是平凡的草木之人，總會有歸家之時，遠方，有父母的期盼，歸來時，我仍是火堆旁佇立的少年，等待著陣陣小麥香飄出。

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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