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到飯店打工,父親上門要錢,店老闆看了老人一眼,竟下跪懺悔
馬成開著一家飯館。這天他正招呼著客人,突然看到門外站著一個髒兮兮的小伙。那人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瞅著吃飯的客人,並不時地吞咽著口水。看樣子,他是餓壞了!
馬成放下手上的活,走了過去。「小兄弟,是不是餓了?」小伙沒吱聲,只是輕點了一下頭。馬成把小伙拉進飯館,安排坐下,接著跑去廚房:「馮哥,弄兩碗炸醬麵,快點。」
幾分鐘後,馬成端來兩碗熱騰騰的炸醬麵,「小兄弟,吃吧!」小伙看著善良的店老闆和眼前的兩碗香噴噴的炸醬麵,小伙喉嚨有些酸澀,似乎想起了什麼,淚水一下啪啪嗒嗒掉了下來……
小夥子名叫劉小武,幾天前出來打工,在公交車上遇到了扒手,兜里的三百塊錢全被掏去了。至今沒找到工作,都兩天沒吃飯了。馬成看著可憐的小伙,憐憫之心油然而生,說:以後就在我這兒工作吧,每月給你一千,管吃住,如果還有啥需要,再提。
兩人說著話,馬成意識到,劉小武和自己的口音相同。一問才知道,兩人竟是老鄉。
劉小武手腳勤快,幹活麻利,馬成看在眼裡,喜上心頭。
這天,一個手拄拐杖的老人蹣跚著腳步走進店裡,進門就喊了聲:「小武!」劉小武一抬頭有些吃驚:「爹!」說著,走向前去扶老人。兩人走出飯館,在一個牆角處停下,說起話來。不多時,劉小武淚眼婆娑的和老爹走進店裡。
劉小武在店裡轉了個遍,卻沒見到老闆馬成,他有些納悶,便向老馮問道:「馮叔,老闆呢?」老馮說:「老闆說有點急事要去辦,沒能顧上跟你爹打招呼,特讓我做了幾個菜,招呼一下老哥。」
老馮擺滿了一桌豐盛的飯菜。酒足飯飽後,劉小武見老闆遲遲不來,坐不住了,為難地說:「馮叔,我母親病了,急需用錢,我想支點工資,老闆不在,這可怎麼辦呀……」
老馮一拍腦門,如夢初醒,說:「哎,你看我差點把正事忘了,老闆走時舍下五千塊錢,他說你父親過來,家裡可能有難處,這些是你的工資,給。」老馮拿出錢就遞給了劉小武。
「不對呀馮叔,我來了才仨月,給我三千才對啊,怎麼給我五千?」
「嗨,告訴你吧,老闆這也交代了,說你幹活勤快,給你漲工資了。」老馮一拍小武的肩膀笑呵呵地說。
小武心說:老闆沒說過給我漲工資這事啊?還一下子漲了這麼多,看來是老闆知道我家裡窮,我娘有病,特別照顧我呢!
小武的爹本想謝完馬成收留兒子的大恩再走,沒想到這麼不湊巧,只好遺憾地回家了。
晚上最後一撥客人也走了,老馮炒了倆菜和劉小武喝起了酒。說著話,劉小武突然問了句:「馮叔,你當初來咱飯店是啥經過啊,給俺講講吧。」
老馮先是一愣,然後定了定神,說:「好,我給你講講……」說著老馮身體往椅子背上一靠,閉上眼睛像是回憶起了什麼,然後嘆了一口氣,打開了話匣子——那是三年前的事了。我老婆有了外遇,那日被我捉姦在床,我一氣之下抄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就捅了那男的兩刀,那男的沒死,我卻被抓進了監獄,做了兩年牢。走出來以後,沒一個人肯幫我,因為有前科,連個工作都找不到。直到有一天我認識了馬成……我才有了今天!說到此,老馮的眼圈濕潤了。
很晚了,馬成回到了飯店裡。回來後,他顯得悶悶不樂,像是有心事。小武湊上前感謝馬成給自己漲工資和招待父親的事,馬成卻苦笑一聲,接連說「應該的,應該的」。以往每晚臨睡前,馬成總會籠一下收支,可今天他像是有多疲憊,和小武、老馮簡簡單單說了幾句,就回房間休息去了。
多天後,小武的父親打來了電話:醫院催了我好幾次了,再交不上錢,醫院就要給你娘中斷治療,你過來看看你娘吧……小武掛斷電話,不禁失聲痛哭起來。想著母親因為沒錢就要中斷治療,小武恨自己沒能耐,賺不了大錢。這些天店內的生意很不景氣,收入也就剛夠店內的開支,小武哪還好意思張嘴借老闆的錢?想到此,他更加難過起來。
這天飯店裡來了一個打扮時髦的女孩,把錢包丟到一邊就自顧自的吃起飯來。不覺中一個念頭兀的閃過小武的腦海,他悄悄走近女孩,慢慢伸出手,錢包到手了,女孩卻渾然不知。小武走到廚房,把厚厚的一打錢塞到褲兜里,把錢包往火紅的炭爐里一扔,此時,小武的心像是爐中騰騰燃燒的火苗劇烈的跳動著。他不知為什麼會這麼做,但此時已收不住手,他跑進房間,把錢塞到了行李的最下層。
女孩吃完飯,發現錢包不見了,她像是發了瘋一樣,大吼大叫起來,他緊緊抓住小武的胳膊,「是不是你拿了我的錢包,店裡沒別人,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小武嚇壞了,他心虛地結巴起來:「誰拿你錢了,我沒有,不是我……」爭吵聲引來了路人的圍觀,馬成問發生了什麼,他倆各說各的理,馬成似乎聽得很明白。他第一次發怒了,掄起巴掌狠狠地打在了小武的臉上,他怒目圓睜地瞪著小武,大吼道:「你滾,滾到你的房間去。」又說:「不管誰的話是真的,今天的錢我出了!」女孩說錢包里有兩萬,馬成一會兒功夫,拿來兩萬就塞到了女孩手裡。
晚上,馬成回憶著今天的事,心說:小武你為什麼要辦這事,做了喪良心的事,一輩子都不會心安的,是會愧疚一輩子的!馬成似乎又想起幾年前的事,愣愣的坐在床上抽起煙來……
一早,馬成發現小武不見了,到處找也沒找到,最後在他的卧室里發現了一張字條和一打錢。字條上清楚地寫道:馬哥對不起,我不配做你的員工,女孩的錢包是我偷的,母親病重需要錢,我一時昏了頭,偷了她的包,我想了一晚上,非常後悔,我該拿出不屬於我的東西,我走了,這是那兩萬塊錢……
小武的爹老劉正在院子里餵羊,突然聽到了敲門聲。他拖著沉重的殘腿慢慢打開大門。一打開,他嚇了一跳,只見一個男青年正低著頭跪在自家門口。他忙伸出手去扶,小武這時也走了過來,不由吃驚地叫了一聲「馬哥」。
五年前,馬成還是個浪蕩公子,整日遊手好閒。一天,幾個「朋友」挑唆他去搶個劫玩玩,馬成一口拒絕,但是一聽他們說自己沒種,窩囊廢,馬成為了面子,心說讓你們看看到底誰沒種,誰窩囊!
他們在公路上幫馬成找目標,大個子說:「看到那老頭了嗎,騎三輪車的那個,他三輪車掛著一個大黑包,你如果能搶過來,就算你能!」馬成一聽倒是樂了,心說就劫個老頭,這還不簡單。
大個子一擺手,馬成便朝老頭走去。走到老頭身前,老頭問了聲:「幹什麼,有事嗎?」馬成突然變臉,一把就抓住了挎在三輪車把上的黑包,老頭這才明白,他是來搶包的!
兩人都抓著包死死不放,你拽他也拽,馬成第一次干這事非常緊張。慌亂中,他一腳將老頭踹翻在地。老頭放開嗓子大聲呼救:搶包了,搶包了,抓賊呀……公路半個行人都沒有,他只好眼睜睜地看著搶包賊一步步走遠。
那幾個人看到包得手了,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馬成一回頭,看著一動不動趴在地上悲傷的老頭,心裡突然泛起一陣酸楚……
回去之後,他們清點戰利品,裡面有二十多塊錢還有幾盒葯。就在他們大罵包里那二十塊錢,把葯扔在腳下猛踹的時候,馬成腦子裡突然浮現出了那個被自己踹翻在地的老頭。時間一天天過去了,馬成悔不當初,為什麼要聽別人的挑唆,去搶一個跟自己毫無恩怨的老頭,他的眼神是那麼無辜,那麼可憐……時間久了,這件事成了馬成的一塊心病,擱不下,吐不出,簡直悲痛欲絕。他決心要做一輩子好人贖罪!
一天天過去,他收留老馮,收留小武,本以為多做好事,就會心安,怎想,自己做再多的好事也無法填補心裡的那份良心債。
那日老劉來找小武,馬成一見這人竟是那個被自己搶過包的老頭,他懷揣著贖罪的心,讓老馮多做菜招待老劉,還給小武漲工資。就在這前幾天,馬成和小武談論起家常,他知道小武的爹是被一個搶包賊踹倒後,摔斷的腿,直到那天他見到了拄著拐的老劉,他更感自己罪孽深重。看到老劉,滿懷愧疚的他,只好選擇躲避。
小武走後的那晚,馬成想了一夜,終於下定決心去老劉家贖罪。他跪在老劉家門口,久久不肯起身,把自己多年的愧疚和虧欠之情毫無保留的說了出來。時間已過去五年,老劉長嘆一聲,說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馬成得到了原諒,在感謝老劉一家寬容的同時,他執意拿出五萬塊錢作為對老劉家的補償。並願意做老劉的乾兒子,和小武一起孝敬兩位老人!
馬成得到原諒,此時的心情,是這些年裡從未有過的。小武的娘去了醫院,數日後,病情穩定回家療養,小武也返回了自己的工作崗位——馬成的飯館。龐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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